玉敦主诗盟,正东阁梅开,墨花全湿;
筱骖迎使节,适西山云起,甘雨重来。
秋潮沸堞画旗开,玉辂银髯上战台。
不信经筹多受制,但留诗卷亦堪哀。
胸中愁愤聊资吐,眼底干城几辈才?
海上苍生焦烂后,隔江犹望谢安来。
部伍新成得所交,免教驵侩日譊譊。
营门小肆悬高榜,义取羲经第一爻。
按:曹娥江虽属孔道,而居民数百家,从无大市集。自各路兵勇札营后,日用所需,数倍其价,市侩居奇,又必欲以钱交易,兵勇持银入市,被欺尤甚。将军闻之,特饬支应局开设随营钱店四,标以元胜、亨胜、利胜、贞胜诸名,兵勇领饷银,先以店中易钱,始入市市物云。(四店皆在藉布政郑祖琛管理,后在曹娥江,当兵败之后,为从夫抢散。)
百万军需下海疆,劳他筦库互输将。
不知计簿谁司笔,算法无从核九章。
按:初,将军之南下也,上命孙善宝、郑祖琛、卞士云、管遹群四人管理粮台。四人者,皆曾任布政司而有故在籍者也。杭州为大营粮台,绍兴为前路粮台,苏州为后路粮台,随营者为行营粮台,四人分任之。凡户部及各省拨到饷银,或一粮台独收之,或四粮台分收之,既不知照将军,并不互相知照。支领饷银者或禀白将军,或禀白参赞,或径向粮台出具领纸,而不禀白将军、参赞。积至六月中,所费几不可稽考。于是浙抚刘韵珂奏参将军滥用饷银,将军亦实不知其数,特饬四粮台及各随员分造出入清册合算之,其数亦终不能符。盖粮台发银,而领者乃以银价合钱,领者领钱,而粮台乃以钱价合银,中又杂以洋钱之时价,(领银不及全鞘者,粮台皆以九扣钱给。)遂至错乱而不符也。将军大疑,设立核销局于幕中,令仆等六人细查之,反覆诘对,越三月,始知拨到饷银,除现存及解往江宁贿和凑用外,计将军及文参赞部下随员张应云支十七万零,(发南勇口粮及进兵各费。)何士祁支四十万零,(在绍兴发大队兵粮及管文参赞支应局。)郑鼎臣支四十四万零,(发水勇口粮,半由将军发给,半由知府王用宾转给。)李安中支十四万零,(发北勇口粮。)胡元博、杨熙支十五万零,(段洪恩、林诰诸人所领之款皆在内。)其馀分入支应局及零星碎股共一百六十四万五千两,将军自支实一万二千三百两。
缮就弹文怒振缨,独从仗马奋孤鸣。
何期八百虾蟆锭,卖却郎官骨鲠名。
按:工部主事郭维键,初以尚书祁寯藻保奏,奉旨发往军营听候差委,故每以小钦差自居。而将军随员阿彦达等,以其后至,遇事排抑,不令其厕于小钦差之列,维键颇衔之。及将军有裁汰各员水脚银之令,阿彦达又裁去维键船只,维键益忿,将阿彦达劣迹分款讦禀,并请将军入奏。将军见禀大怒,令容照、贾承谟、杨熙等确查虚实,立欲缮摺上闻。时郑祖琛管理行营粮台,闻之惧,谓各款中如宿娼、私改奏章等情,虚实莫定,惟薪水银一款违例滥发,非但营中各员均得罪,并恐有碍将来报销地步,遂与阿彦达等私商,代为和解。计自维键至营共十月,应得薪水银向减于阿彦达一半,今仍照小钦差之例补给银八百两,并令阿彦达向维键跪求,以平其气。维键果应允,邃以所禀虚诬,诣将军前认罪,而将军遂亦不问。
桂岭千盘毒雾多,养痈从此溃山河。
岂真小丑关妖谶,谁使中军祗雅歌。
宗泽尚存宁至是,重湘虽险待如何。
督师忍召乡邦祸,身后还应誓枕戈。
余方乐娭游,明岁果告灾。
荆澧连大浸,桂象亦无禾。
南郡介其中,院司庸且疲。
陆贪骆则廉,其智各自谋。
牧令久俗钝,参错七十都。
楚危若振箨,越亡如烂鱼。
洪杨有名号,倡和连浔梧。
琛也起州县,奏草先中枢。
彰云上厌事,调发烦军输。
文宗既龙飞,其变乃具疏。
选将由固原,荐材未云诬。
谁轻鼷鼠机,林死降李周。
周刚意轻李,雁行始不和。
奏用军二万,大臣舌挢呿。
惜哉谋不用,足为后世模。
乡使并全力,武宣扫无馀。
置此曲突计,焦头赏曾胡。
⑴ 秀清。二人假法琅西妖教惑众,始于洪,成乱于杨也。
⑶ 自雍正设军机房行走大臣,权如唐宰相。道光中穆彰阿最专且久,直省督抚多先咨上意,乃具摺言。自西夷事起,宣宗知天下财匮,一意节省,闻兴发辄不怡。广西盗炽,郑告穆,穆令秘不以闻。
⑷ 咸丰元年,盗不可讳,郑始奏请自诣平乐。益调固原提督向荣率兵讨捕。荣后为名将。
⑸ 言官劾郑夺职,以邹鸣鹤代之,更遣林则徐为钦差大臣,道病死,代以李星沅。俄又以周天爵代邹。
⑹ 是时调兵不过数百,总集三千人止矣。周乃奏言:『盗未可轻,请募二万人。』寇起,言兵无过周策。其后归病死,文宗特赐谥文忠,思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