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萧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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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思诗 南梁 · 萧纲
晨禽争学啭,朝花乱欲开。
炉烟入斗帐,屏风隐镜台。
红妆几尽泪,荡子何当来(玉台作时回。○玉台新咏七作武陵王纪晓思。《类聚》三十二。《诗》六十九。○逯按。此诗应两存之。)
顶分如两髻,簪长验上头。
投杯如欲转,疑残已复留(○玉台新咏十作咏武陵王左右伍皓传杯。《诗》六十九。)
神境流精阙,仙居紫翠房。
今有寻真地,迤逦丽通庄。
九柱含虬重,三台饰夜光。
金辉碧海桃,玉笈紫书方。
拂筵青鸟集,吹萧白凤翔。
履归堪是燕,石在讵非羊。
烟霞四照蕊,风月五名香。
于兹喜临眺,愿得假霓裳
⑴ ○《类聚》七十八。《诗纪》百十二。
① 《诗纪》云。《初学记》作刘孝绰。
燕姬奏妙舞,郑女发清歌。
回羞出曼脸,送态入嚬蛾
宁殊值行雨,讵减见凌波
想君愁日暮,应羡鲁阳戈(○玉台新咏七。《初学记》十五作刘孝绰同武陵王看妓。文苑英华二百十三作刘孝绰武陵殿下看妓。万花谷后三十二作刘孝绰诗。《诗》七十一。)
昨夜梦君归,贱妾下鸣机。
悬知意气薄,不着去时衣。
故言如梦里,赖得雁书飞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全唐诗》小传云:“萧妃,武陵郡王伯良妃。”存《夜梦》诗1首。然此诗实为梁武帝第八子武陵王萧纪所作,见《玉台新咏》卷七。《全唐诗》误收。又唐代并无此萧妃。
⑴ ○玉台新咏七。《类聚》三十二作夜梦诗。《诗纪》七十一。
南史曰:武陵王纪称帝于蜀。起兵内伐。元帝与之书。许其还蜀。专制岷方。不从。帝又遗之诗云云。圆正者。之子也。僣号。帝下圆正于狱。在狱连句云云。帝览诗而泣。败。圆正号哭绝食而死。
回首望荆门,惊浪且雷奔。
四鸟嗟长别,三声悲夜猿(○南史武陵王纪传。《诗》七十一。)
水长二江急,云生三峡昏。
愿贳淮南罪,思报阜陵恩(○南史武陵王纪传。《诗》七十一。)
观我生赋 北齐至隋初 · 颜之推
仰浮清之藐藐,俯沉奥之茫茫,已生民而立教,乃司牧以分疆,内诸夏而外夷狄,骤五帝而驰三王。
大道寝而日隐,《小雅》摧以云亡,哀赵武之作孽,怪汉灵之不祥,旄头玩其金鼎,典午失其珠囊,瀍涧鞠成沙漠,神华泯为龙荒,吾王所以东运,我祖于是南翔
去琅邪之迁越,宅金陵之旧章,作羽仪于新邑,树杞梓于水乡,传清白而勿替,守法度而不忘。
逮微躬之九叶,颓世济之声芳。
问我良之安在,钟厌恶于有梁,养傅翼之飞兽,子贪心之野狼
初召祸于绝域,重发衅于萧墙
虽万里而作限,聊一苇而可航,指金阙以长铩,向王路而蹶张。
勤王逾于十万,曾不解其扼吭,嗟将相之骨鲠,皆屈体于犬羊
武皇忽以厌世,白日黯而无光,既飨国而五十,何克终之弗康。
嗣君听于巨猾,每凛然而负芒。
自东晋之违难,寓礼乐于江湘,迄此几于三百,左衽浃于四方,咏苦胡而永叹,吟微管而增伤。
世祖赫其斯怒,奋大义于沮漳(孝元皇帝时为荆州刺史)
授犀函与鹤膝,建飞云及艅艎,北徵兵于汉曲,南发𫗥于衡阳
昔承华之宾帝,实兄亡而弟及(昭明太子薨,乃立晋安王为太子)
逮皇孙之失宠,叹扶车之不立(嫡皇孙驩出封豫章王而薨)
间王道之多难,各私求于京邑,襄阳阻其铜符,长沙闭其玉粒(河东、岳阳皆昭明子)
遽自战于其地,岂大勋之暇集,子既殒而侄攻,昆亦围而叔袭,褚乘城而宵下,杜倒戈而夜入
行路弯弓而含笑,骨肉相诛而涕泣,周旦其犹病诸,孝武悔而焉及。
方幕府之事殷,谬见择于人群,未成冠而登仕,财解履以从军
非社稷之能卫,□□□□□□仅书记于阶闼,罕羽翼于风云。
及荆王之定霸,始雠耻而图雪,舟师次乎武昌,抚军镇于夏汭
滥充选于多士,在参戎之盛列,惭四白之调护,厕六友之谈说,虽形就而心和,匪余怀之所说。
繄深宫之生贵,矧垂堂与倚衡,欲推心以厉物,树幼齿以先声(中抚军时年十五)
忾敷求之不器,乃画地而取名,仗御武于文吏(以虞预为郢州司马,领城防事),委军政于儒生(以鲍泉为郢州行事,总摄州府也)
值白波之猝骇,逢赤舌之烧城,王凝坐而对寇,白诩拱以临兵莫不变猿而化鹄,皆自取首以破脑。
将睥睨于渚宫,先凭凌于他道(景欲攻荆州,路由巴陵)
懿永宁之龙蟠
奇护军之电埽
奔虏快其馀毒,缧囚膏乎野草,幸先生之无劝,赖滕公之我保,剟鬼录于岱宗,招归魂于苍昊(时解衣讫而获全),荷性命之重赐,衔若人以终老。
贼弃甲而来复,肆觜距之雕鸢,积假履而弑帝,凭衣雾以上天,用速灾于四月,奚闻道之十年就狄俘于旧壤,陷戎俗于来旋,慨黍离于清庙,怆麦秀于空廛,鼖鼓卧而不考,景钟毁而莫悬,野萧条以横骨,邑阒寂而无烟。
畴百家之或在,覆五宗而剪焉。
独昭君之哀奏,唯翁主之悲弦(公主子女见辱见雠)
经长干以掩抑(长干旧颜家巷),展白下以流连(靖侯以下七世坟茔皆在白下),深燕雀之馀思,感桑梓之遗虔,得此心于尼甫,信兹言乎仲宣。
逖西土之有众,资方叔以薄伐(永宁公以司徒为大都督),抚鸣剑而雷咤,振雄旗而云窣,千里追其飞走,三载穷于巢窟,屠蚩尤于东郡,挂郅支于北阙
吊幽魂之冤枉,扫园陵之芜没,殷道是以再兴,夏祀于焉不忽,但遗恨于炎昆,火延宫而累月
指余棹于两东,侍升坛之五让,钦汉宫之复睹,赴楚民之有望。
绛衣以奏言,忝黄散于官谤(时为散骑侍郎,奏舍人事也),或校石渠之文
时参柏梁之唱。
顾《甂瓯》之不算,濯波涛而无量,属潇湘之负罪(陆纳),兼岷峨之自王武陵王
伫既定以鸣鸾,修东都之大壮(诏司农卿黄文超营殿)
惊北风之复起,惨南歌之不畅(秦兵继来)
守金城之汤池,转绛宫之玉帐
徒有道而师直,翻无名之不抗(21)
民百万而囚虏,书千两而烟炀,溥天之下,斯文尽丧(22)
怜婴孺之何辜,矜老疾之无状,夺诸怀而弃草,踣于途而受掠。
冤乘舆之残酷,轸人神之无状,载下车以黜丧,掩桐棺之稿葬。
云无心以容与,风怀愤而憀悢,井伯饮牛于秦中,子卿牧羊于海上。
留钏之妻,人衔其断绝;
击磬之子,家缠其悲怆
小臣耻其独死,实有愧于胡颜,牵疴疻而就路(时患脚气),策驽蹇以入关(官疲驴瘦马)
下无景而属蹈,上有寻而亟搴,嗟飞蓬之日永,恨流梗之无还。
若乃玄牛之旌,九龙之路,土圭测影,璿玑审度,或先圣之规模,乍前王之典故,与神鼎而偕没,切仙宫之永慕。
尔其十六国之风教,七十代之州壤,接耳目而不通,咏图书而可想,何黎氓之匪昔,徒山川之犹曩。
每结思于江湖,将取弊于罗网,聆代竹之哀怨,听出塞之嘹朗,对皓月以增愁,临芳樽而无赏。
日太清之内衅,彼天齐而外侵,始蹙国于淮浒,遂压境于江浔(23)
获仁厚之麟角,克俊秀之南金,爰众旅而纳主,车五百以夐临(24),返季子之观乐,释钟仪之鼓琴(25)
窃闻风而清耳,倾见日之归心,试拂蓍以贞筮,遇交泰之吉林(26)
譬欲秦而更楚,假南路于东寻,乘龙门之一曲,历砥柱之双岑。
冰夷风薄而雷呴,阳度山载而谷沉,侔挈龟以凭浚,类斩蛟而赴深,昏扬舲于分陕,曙结缆于河阴(水路七百里一夜而至)
追风飙之逸气,从忠信以行吟。
遭厄命而事旋,旧国从于采芑,先废君而诛相,讫变朝而易市(27)
遂留滞于漳滨,私自怜其何已,谢黄鹄之回集,恧翠凤之高峙,曾微令思之对,空窃彦先之仕,纂书盛化之旁,待诏崇文之里(28),珥貂蝉而就列,执麾盖以入齿(时以通直散骑常侍迁黄门郎也)
疑一相之故人(故人祖仆射掌机密,吐纳帝令也),贺万乘之知己,祇夜语之见忌,宁怀璧之足恃。
谏谮言之矛戟,惕险情之山水,由重裘以胜寒用去薪而沸止(29)
子武成之燕翼,遵春坊而原始,唯骄奢之是修,亦佞臣之云使(30)
惜染丝之良质,惰琢玉之遗祉,用夷吾而治臻,昵狄牙而乱起(31)
诚怠荒于政度惋驱除之神速,肇平阳之烂鱼,次太原之破竹(32)
实未改于弦望,遂□□□□□,及都□而升降,怀坟墓之沦覆。
迷识主而状人,竞已栖而择木,六马纷其颠沛,千官散于奔逐,无寒瓜以疗饥,靡秋萤而照宿(时在季冬,故无此物),雠敌起于舟中,胡越生于辇毂。
壮安德之一战,邀文武之馀福,尸狼藉其如莽,血玄黄以成谷(33),天命纵不可再来,犹贤死庙而恸哭。
乃诏余以典郡,据要路而问津(34),斯呼航而济水,郊乡导于善邻(约以邺下一战不克,当与之推入陈),不羞寄公之礼,愿为式微之宾。
忽成言而中悔,矫阴疏而阳亲,信谄谋于公主,竞受陷于奸臣(35)
曩九围以制命,今八尺而由人,四七之期必尽,百六之数溘屯(36)
予一生而三化,备荼苦而蓼辛(37),鸟焚林而铩翮,鱼夺水而暴鳞,嗟宇宙之辽旷,愧无所而容身。
夫有过而自讼,始发矇于天真,远绝圣而弃智,妄锁义以羁仁,举世溺而欲拯,王道郁以求申。
既衔石以填海,终荷戟以入秦,亡寿陵之故步,临大行以逡巡。
向使潜于草茅之下,甘为畎亩之人,无读书而学剑,莫抵掌以膏身,委明珠而乐贱,辞白璧以安贫,尧、舜不能荣其素朴,桀、纣无以污其清尘,此穷何由而至,兹辱安所自臻。
而今而后,不敢怨天而泣麟也(《北齐书·颜之推传》)
⑴ 晋中宗以琅邪王南度,之推琅邪人,故称吾王。
⑵ 梁武帝纳亡人侯景,授其命,遂为反叛之基
⑶ 武帝初养临川王子正德为嗣,生昭明后,正德还本,特封临贺王。犹怀怨恨。径叛入北而还,积财养士,每存异志也
⑷ 正德求征侯景,至新林,叛投景,景立为主,以攻台城
⑸ 台城陷,援军并问讯二宫,致敬于侯景也
⑹ 湘州刺史河东王誉,雍州刺史岳阳王察并隶荆州都督府
⑺ 孝元以河东不供船艎,乃遣世子方等为刺史。大军掩至,河东不暇遣拒。世子信用群小,贪其子女玉帛,遂欲攻之,故河东急而逆战,世子为乱兵所害。孝元发怒,又使鲍泉围河东。而岳阳宣言大猎,即拥众袭荆州,求解湘州之围。时襄阳杜岸兄弟怨其见劫,不以实告,又不义此行,率兵八千夜降,岳阳于是遁走。河东府褚显族据投岳阳。所以湘州见陷也
⑻ 时年十九,释褐湘东国右常侍,以军功加镇西墨曹参军
⑼ 时遣徐州刺史徐文盛,领二万人屯武昌芦州拒侯景将任约,又第二子绥宁度方诸为世子,拜中抚军将军、郢州刺史以盛声势
⑽ 时迁中抚军外兵参军,掌管记,与文圭、刘民英等与世子游处
⑾ 任约为文盛所困,侯景自上救之,舟舰弊漏,军饥卒疲,数战失利。乃令宋了仙、任约步道偷郢州城,预无备,故陷贼
⑿ 永宁公王僧辩据巴陵城,善于守御,景不能进
⒀ 护军将军陆法和破任约于赤亭湖,景退走,大溃
⒁ 之推执在景军,例当见杀。景行台郎中王则初无旧识,再三救护,获免,囚以还都
⒂ 台城陷后,梁武曾独坐叹曰:「侯景于文为小人百日天子。」及景以大宝二年十二月十九日僭位,至明年三月十九日弃城逃窜,是一百二十日,芛天道继大数,故文为百日。言与公孙述但禀十二,而旬岁不同
⒃ 中原冠带随晋渡江者百家,故江东有《百谱》,至是在都者覆灭略尽
⒄ 既斩侯景,烹尸于建业市,百姓食之,至于肉尽龁骨,传首荆州,悬于都街
⒅ 侯景既平,我师采橹失火,烧宫殿荡尽也
⒆ 王司徒表送秘阁旧事八万卷,乃诏比校,部分为正御、副御、重杂三本。左民尚书周弘正、黄门郎彭僧朗、直省学士王圭、戴陵校经部,左仆射王褒,吏部尚书宗怀正、员外郎颜之推、直学士刘仁英校史部,廷尉卿殷不害、御史中丞王孝纯、中书郎邓荩、金部郎中徐报校子部,右卫将军庾信、中书郎王固、晋安王文学宗菩业、直省学士周确校集部也
⒇ 孝元自晓阴阳兵法,初闻贼来,颇为厌胜,被围之后,每叹息,知必败
(21) 孝元与宇文丞相断金结和,无何见灭,是师出无名
(22) 北于坟籍少于江东三分之一,梁氏剥乱,散逸湮亡。唯孝元鸠合,通重十馀万,史籍以来,未之有也。兵败悉焚之,海内无复书府
(23) 侯景之乱,齐氏深斥梁家土宇,江北、淮北唯馀庐江、晋熙、高唐、新蔡、西阳、齐昌数郡。至孝元之败,于是尽矣,以江为界也
(24) 齐遣上党王涣率兵数万纳梁贞阳侯明为主
(25) 梁武聘使谢挺,徐陵始得还南,凡厥梁臣,皆以礼遣
(26) 之推闻梁人返国,故有奔齐之心。以丙子岁旦筮东行吉不,遇《泰》之《坎》,乃喜曰:「天地交泰而更习,坎重险,行而不失其信,此吉卦也,但恨小往大来耳。」后遂吉也
(27) 至邺,便值陈兴而梁灭,故不得还南
(28) 齐武平中,署文林馆待诏者仆射阳休之、祖孝徵以下三十馀人,之推专掌,其撰《修文殿御览》《续文章流别》等皆诣进贤门奏之
(29) 时武职疾文人,之推蒙礼遇,每构创痏。故侍中崔季舒等六人以谏诛,之推尔日邻祸。而侪流或有毁之推于祖仆射者,仆射察之无实,所知如旧不忘
(30) 武成奢侈,后宫御者数百人,食于水陆贡献珍异,至乃厌饱,弃于厕中。裈衣悉罗缬锦绣珍玉,织成五百一段。尔后宫掖遂为旧事。后主之在宫,乃使骆提婆母陆氏为之,又胡人何洪珍等为左右,后皆预政乱国焉
(31) 祖孝徵用事,则朝野翕然,政刑有纲纪矣。骆提婆等苦孝徵以法绳己,谮而出之。于是教令昏僻,至于灭亡
(32) 晋州小失利,便弃军还并,又不守并州,奔走向邺
(33) 后主奔后,安德王延宗收合馀烬,于并州夜战,杀数千人。周主欲退,齐将之降周者告以虚实,故留至明而安德败也
(34) 除之推为平原郡,据河津,以为奔陈之计
(35) 丞相高阿那肱等不愿入南,又惧失齐主则得罪于周朝,故疏间之推。所以齐主留之推守平原城,而索船度济向青州,阿那肱求自镇济州,乃启报应齐主云:「无贼,勿匆匆。」遂道周军追齐王而及之
(36) 赵郡李穆叔调妙占天文算术,齐初践祚计止于二十八年,至是如期而灭
(37) 在阳都值侯景杀简文而篡位,于江陵逢孝元覆灭,至此而三为亡国之人
人物习性,有忠有邪,有智有愚,出于才行,而不由土产。
自赵谂狂图,好事者类指以疵蜀人,蜀之衣冠含笑强颜,无与辩之者,余尝切齿焉。
及读左思赋,见其薄蜀陋吴谄魏,以谀晋之君臣,苟售一时之声价,而灭天下之忠义。
晋之公卿一口称誉,风俗颓矣。
士无特操,以陷西朝于五胡,卒贻万世之愧。
夫魏者,汉之贼也。
原思之词,似欲尊正统而黜偏方,然不顾正气之沦溺,乃知蜀之横被枉抑,其所由来者久矣。
故作《辨蜀都赋》,以申蜀人之愤气。
其商略土风,采摭人物,不该乎治乱兴衰之变、邪正是非之理者,不在铺布之限。
非若前辈之辞主于类聚山川毛羽动植,以焕文彩之美观,悦读诵之利口而已。
辩疑先生核理储思,欲折《蜀都》,未绎其辞。
客有东方者,过而问之曰:「昔者太冲搆十稔之意,搜三都之奇,文成示人,张华见推,士安序焉,盛传于时,岂其犹有未尽,而夫子欲纠其所违」?
先生曰:「嘻!
子未之知也。
吾蜀立极之初,域民之始,井邑山川之秀,人物风俗之美,是则左思备言之矣。
然而论列人材,详明士类,第言文藻之华掞,不及蜀人之忠义,遂与吴俗,例加抑忌,非特没其实美,且沮之以横议。
川灵为之扼腕,岳镇为之愤气。
吾以此为有遗恨,故申言其所以。
夫品物流形,九土分敷,惟有蜀为极险之区。
羊肠绕其垠锷,鸟道架于至虚,行者却履以视栈,乘者投绳而钩车。
验太白之所赋,盖未髣其锱铢。
实天限而地隔,故山峭而川迂。
宜若与中夏否闭,而不通其车书。
然朝宗之水,浩浩而南倾;
内附之山,峨峨而东蹙。
口呀双剑,若邠岐虎陷之吻;
尾拽西南,乃咸雍金城之麓。
以其有所附属而不能自立,故命名者号之曰蜀。
自西而东,昔本无途,金牛诈言,五丁是除。
吾人由之既艰,且虞一夫举足,十夫荷储,食黄白以骨立,卧冰藜而裂肤。
蜀士远于进取,蜀民疲于转输。
叹天阍之已邈,望秦陇以长吁。
然且联纲之运应声,穿领之牛系路,陟长坂以犹及,绕大江而不误,指日而物不缓期,按籍而民无逋户。
边饷以需,上供有裕,悉陆海之攸产,饱神囷之所聚。
五季之阨,王朴献谋,谋先取蜀,以阜兵糇,糇足兵强,乃征方州。
时乏远御,朴言不酬。
及我太祖,算如朴策,蜀定国富,次平诸国。
蜀于是时,兴王有力。
向者孟氏,抚妪矜怜,惠爱其人,捐租五年。
及我王师,宣威三川,卒无一夫东向而控弦,盖倾心于正统,视私恩犹缺然。
是使伪命牵羊,偏方衔璧,顾旌纛以涕泗,仆逵衢而思积。
感恩之意则诚,孝顺之心自直,岂若他邦之惷悍,怒螳臂于车辙。
由古而来,可得而闻。
李雄、刘辟、李连、公孙,因仍是难,割据坤灵,盗蜀而王,踵起而霸,类匪蜀人。
三国之际,异方鼎峙,若南若北,辅吴崇魏,惟我蜀人,不私非类。
虽辅璋戴备以自国,犹谓吾君之子,而卒臣刘氏。
晋宋而下,南北风马,南郁屈以游魂,北陆梁而聘驾,惟此西土,爰归南化。
萧纪之不令,溯岷江而僭正。
梁人召寇以救乱,魏氏怀奸而托信。
彼实包藏,此惟附顺。
逆施不惠于宜都,内溃爰从于迟迥。
岂瞻顾于北风,盖钦恭于王命。
不惟蜀人不盗蜀都,历代以来,乱离间起,在内在外,为奸为宄,董卓、桓氏,元载、朱泚,庞勋、刘辟,樊崇、韩遂,怀凶煽悖,言不详记。
试考谱谍,按其闾里,苟挥羿浞之戈,悉匪岷嶓之士。
在唐中弱,齐蔡幽并,谐结诸邻,唇齿相因,叛主之师,逐帅之黥,陆梁百年,不为王臣,是亦何尝联吾蜀民?
帝室内讧,孽牙匪夷,震动万乘,再狩于西。
民与其帅,开关迎之。
天王莅止,百官六师,国用告乏,众艰于饥,与其吏民,缣粟输之,比其还归,恬不知危。
兹盖处平则率下以奉京邑之灵,遭变则自完以待中原之睦。
欲携之则难判,欲一之则易服。
岂特文有馀而武不足耶,其天资正顺而敦笃。
近者赵谂,图结巴渠,包藏历年,困于无徒。
爰及吴俦,妖谋是趋,蜀人白发,遄服其诛。
由是言之,蜀何负于君王欤?
思徒见其邻于西夷,远于上国,诮丘壑之险,鄙方隅之僻,但分中外之质丽,不决正邪之名实,何所据耶?
成周之盛,四海同风,冠带所加,古无比隆,淮徐联齐鲁之轸而有夷,伊洛接丰镐之都而有戎。
方春秋之尊夏,视吴楚犹貊虫,大周宗伯而不数,抑又矧于闽中?
虽今俊乂之所出,在昔语言之不通。
是则与我均为远服,安得妄论其异同?
然而自羌观之,华阳黑水别封畛于尧籍,岷山导江历经营于禹迹。
秦氏割符,李冰拥节,五政七赋,被自古昔。
而四载所至,南止荆扬之域,荆扬之民,岛夷卉服,矧又过此以往耶!
百粤之取,始自汉武,郡国虽判,衣冠未楚,所谓粤人,无用章甫。
常衮化之,士乃文举。
然则论浅深之时,较久近之序,焉可与蜀同日而语?
王莽元舅,霍山蒙勋。
遗爱帝婿,林甫皇孙。
许、李联阶于黻座,封、裴接栋于枫宸。
既同心于肺腑,亦托体于亲邻。
逞螟蟊之毒噬,为虺蝮于君亲。
是则势疏者未必孽恶,地近者未必诚纯,我虽远于国而忠则迩也。
高下既别,一凸一凹。
太行成皋,三门二崤,或壮帝王之形势,或资奸盗之炰炰,或王路之攸梗,或伏兵之所交。
正用之则亦在德枳,邪凭之则遂为寇巢。
吾人之心如砥,吾人之行如蚁。
结膻美于一心,捐崎岖于万里。
申韩生于中土,不免为僻学;
郑卫作于中州,不免为僻乐。
九野同列于地,何独非梁益之墟?
四隅无私于天,曷尝戾西南之角?
况乎江行地脉,鲜决埽而败岸;
星值天狼,弭工奸而触恶。
肖此正气,挺吾先觉。
节以遇立,文非苟作。
王褒明君臣之合,何武愤福威之削;
张纲扼腕于跋扈,扬子甘心于寂寞;
相如不数,子昂见却。
谓诵述以阿谀,恐吾徒之贻怍。
才高则悉靡面腼,气直则回邪胆落。
彼徒嫉于西子,殊不惭其郑璞。
不意儿曹懵其志行之僻,反以居处僻我也。
且圃植蕙而菜育,畦疏禾而莠生,枭伦凤族,蜒肖龙蟠,君子小人,常溷其间。
古何邦而无佞,亦何地而无贤?
龟蒙孔孟之攸宅,冀北唐虞之所营,宜丘门之不杂,何蹠党之横行?
鲧为父而禹子,蔡为弟而旦兄,导挺节而敦逆,奕推忠而杞奸。
彼为同属以行异,况指一方而概言!
吾请与子姑置远近之殊,而摭正邪之辨。
晋取之魏,魏取之汉,功非定乱,位实图篡。
思诚晋人,言谀而辩,辞抑蜀以黜吴,志借魏而佞晋。
魏为高庙之寇贼,蜀实中山之宗姓。
不然,何故进乱世之奸雄,而沮先王之枝属乎!
况蜀以得贤而王,失贤而亡;
魏以己篡而张,以人篡而戕。
彼赋魏事,徒言刑罚之清平,何不言文若之殒命也?
徒言忠良之聚会,何不言三马之食槽也」?
词未及已,客奋而起:「获闻高义,钦服厥旨」。
叹草泽之空言,不能廷辩于天子。
咏史 其二 南梁 清 · 吴氏
七言律诗
同泰一人归佛地,寿阳千骑渡江波。
盟成自取金瓯缺,蔬绝空陈鸡子多。
五月谁勤君父难,七官先反弟兄戈。
江淮废后襄阳促,秋草台城放橐驼。
按:临贺王正德引侯景千兵渡江。“金瓯无缺”,武帝自矜语。围台城时,蔬茹皆绝,邵陵王纶上鸡子百枚。太清三年五月,武帝殂。武陵王自称帝曰:七官文士岂能匡济。湘东王绎行七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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