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孤根发暖云,栽培本自一人身。
紫薇遗意成千古,绛萼深期又一新。
忠厚敢忘嘉树赋,冲和思广北枝春。
若为稚子犹堪教,三祝三加望大宾。
道园遗稿:原注:来章末句有属幼儿之意。先生屡言,先君子植紫薇于堂前,赋诗属望小子,时人不之许也。頫仰五十年,委身田野,莫称先志。集感叹成赋云。
屏风围坐鬓毵毵,绛蜡摇光照暮酣。
京国多年情尽改,忽听春雨忆江南。
归田诗话:虞邵庵在翰林,有诗云云。又作风入松词云:「画堂红袖倚清酣,华发不胜簪。几回晚直金銮殿,东风软、花里停骖。书诏许传宫烛,轻罗初试朝衫。
御沟冰泮水挼蓝【水挼蓝 「挼」原作「拖」,据归田诗话(知不足斋丛书本)卷下改正。按道园学古录卷四、辍耕录卷十四载此词均作「挼」。】 ,紫燕语呢喃。重重帘幕寒犹在,凭谁寄、锦字泥缄。报道先生归也,杏花春雨江南。」盖即诗意也,但繁简不同尔。曾见机坊以词织成帕,为时所贵重如此。张仲举词云:「但留意、江南杏花春雨,和泪在罗帕。」即指此也。
日出风生太液波,画桥千尺彩船过。
桥头柳色深如许,应是偏承雨露多。
归田诗话:邵庵退朝口号云云。少日在四明,从王叔载先生学诗,先生举此诗数首云:「细读而详味之,与醉后厌饫珍羞,而食宣州雪梨相似,爽口可爱也。」
故人不肯宿山家,半夜驱车踏月华。
寄语旁人休大笑,诗成端的向谁誇。
尧山堂外纪:揭闻「三日新妇」之语不悦,尝中夜过伯生,问及兹事,一言不合,挥袂遽去。后以诗寄伯生,「奎章」云云。伯生得诗,谓门人曰:「揭公才力竭矣。」就答以诗,「故人」云云,并题其后云:「今日新妇老矣。」揭召至都,果疾卒。
江西通志:虞文靖公尝作范德机诗序,有云:当时中州人士,谓清江范德机、浦城杨仲弘、豫章揭曼硕及集四人诗为四家,且以「唐临晋帖」喻范,「百战健儿」喻杨,「三日新妇」喻揭,而喻集为「汉廷老吏」。序出,适揭公归省墓,见之大不悦,遂往临川访虞公。既相见,言及兹事,虞公曰:「诚有之,非集之言,中州人士之言也。非惟中州人士为然,亦天下之通论也。」揭公咈然,遂即席告别。虞公坚留不得,竟驾小车而还。既别去,揭公乃于天历年间以四诗寄虞公,中有「奎章分署隔窗纱,学士诗成每自誇」之句。公得诗,谓诸门人曰:「揭公此诗甚佳,然才竭已。」就以所寄诗题其后,答云:「今日新妇老矣。」复因送人,有寄揭公云云。案:通志本尧山堂外纪而小异,但德机诗序实揭所作,述虞评云尔。
根到深泉石作身,疏疏香叶不知春。
海波不动天风远,千岁寒蛟作老人。
能言学得妙莲华,赢得春风对客誇。
乞食衲衣浑未老,为题灵塔向金沙。
霜雪摧残涧壑非,深根千岁斧斤违。
寸心不逐飞烟化,还作玄云绕紫微。
道园学古录:自注:近世墨以油烟易松,滋媚而不深重。万初既以墨显,得真定刘法石刻墨法,以为刘之精艺深心,尽在于此,必无误后世,因覃思而得之。盖取千百年摧朽之馀,精英之不可泯者,乃用之,非常松也。呜呼,孰肯舍易而求难,必求古人之成法而后尽其心者乎!
颇爱烧香是鼻尘,不应缘嗅又劳人。
方床石鼎过清昼,一缕山灵伴老身。
道园学古录:自注:深山高居,炉香不可阙。退休之久,佳品乏绝,野人为取老松柏之根枝叶实捣治,研枫肪和之,每焚一丸,亦足以稍助清苦。久亦不复为。今年大雨时行,土润溽暑特甚,万初袖致土速数片,空斋萧寒,遂得为一日之供,亦可喜也。
苏木空闻蜀贾舟,袜材还复望袁州。
画叉犹是黄冈竹,细和陶诗饱即休。
道园遗稿:原注:坡翁谪黄州时,月用四千五百钱,日用不过百五十,而犹有馀以待宾客,盖岁六十千耳。今谪惠,岁用须二百千,盖三倍矣。日食万钱者何人哉!士君子不以穷乏累其心,而区画亦尽人事,皆中礼之所为也。夫子在陈蔡,以子路之贤,不能无愠见,然处约之道,君子小人之分见焉。微子路,无以发圣言矣。观苏公此帖,思当时之为此厉阶者,为之三叹。
昔结丝绚侍帝宸,青鞋今许向江津。
凭君先对梅花说,白发相看意更深。
道园遗稿:自注:初,凯翁先欲南还,欲仆作诗送行,而仆今先有行色,故为题此,为他日一笑之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