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冯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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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清浙江仁和人,字云仪。黄式序妻。有《古香楼词》。
晚晴簃诗汇·卷一八四
钱凤纶,字云仪,钱塘人。进士安侯女,诸生黄式序室。有《古香楼集》。
闺秀百家词选·古香楼词
钱凤纶,字云仪,仁和人。
翰林钱绳庵女,侍御肇修姊,同邑贡生黄式序室。
少承母氏顾夫人之琼教,拈弄笔墨,品题花鸟,有谢家风致,父母绝爱怜之。
赋诗诸体皆工,取材于汉魏,览典于骚雅,与姊静婉、柔嘉、柴季娴、如光、顾仲楣、启姬、李端芳、冯又令、弟妇林亚清结社湖上之蕉园,即景填词,一时称盛。
著有《古香集》、《散花滩集》。
清诗别裁集
字云仪,浙江钱塘人。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566—1638 【介绍】: 明浙江山阴人,字懋和。万历二十年进士,除大理评事,迁苏州知府,历官四川布政使。天启元年以永宁奢崇明及贵州安邦彦反,加兵部尚书兼督贵州、云南、广西诸军务,移镇遵义。以平乱功,加少保进少师。著有《督蜀疏草》、《朱襄毅疏草》。
维基
朱燮元(1566年10月26日—1638年5月7日),原名懋赏,字懋和,号恒岳,一号石芝,行明二十一,浙江山阴县(今属绍兴市)人,明朝政治、军事人物。
万历十三年(1585年)乙酉科浙江乡试举人。
万历二十年(1592年),登壬辰科第三甲第七十一名进士,仕至兵部尚书贵州总督。
任大理寺评事,后任苏州知府。
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矿税使太监孙隆在苏州横征暴敛,激起以葛成为首的万余织工群起抗暴。
时朱燮元已升川南道以“兵以御外寇者”为由反对武力镇压,采取劝谕解散。
葛成挺身投案,要求免及他人。
朱燮元又竭力说服上级,不仅免去葛成的死刑,而且不旁及一人。
万历三十五年(1606年)朱燮元以父母年高弃官归里,直到万历四十四年(1615年)才起任陕西按察使。
万历四十六年(1617年)转四川右布政使。
天启元年(1621年)奢安之乱,奢崇明、安邦彦反,朱燮元加兵部侍郎,总督四川及湖广荆、岳、郧、襄、陕西汉中五府军务兼巡抚四川。
朱燮元坚守成都百余日,以石炮破吕公车,又令秦良玉率白杆兵等收复重庆、永宁。
天启四年,以兵部尚书兼督贵州、云南、广西军务,移镇遵义。
崇祯二年(1629年)八月,安邦彦、奢崇明合兵十万进犯赤水、永宁,朱燮元诱敌深入,又派奇兵“绕其后,急击之,贼大惊溃”,杀奢崇明、安邦彦。
又招抚流亡,修路筑驿,广开屯田,西南遂安。
朱燮元为之进少保,加少傅兼太子太傅,后加少师、左柱国。
卒于官,年七十三,赠太师,荫世袭锦衣卫指挥使。
吴宗阿 朝代:

人物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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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宗阿,镶白旗满洲佐领人,康熙四十五年(1706年)进士。
吴宗阿的家族世居英额1= 今辽宁省清原满族自治县英额门一带,其先人早年跟随清太祖努尔哈赤起兵,屡立战功。
二世祖吴云珠曾获封“义勇将军”,三世祖时期随顺治皇帝入关。
吴氏家族本隶属于正白旗,后改隶满洲镶白旗广哥佐领,属裕亲王门下。
康熙四十五丙戌科,吴宗阿以第161名贡士中试,同年于殿试得赐三甲同进士出身,被委任为候补主事,待选京职。
在待选期间,吴宗阿奉裕亲王保泰之命教王子读书。
不久,因佐领广哥隐匿盔甲、战马,私吞钱粮,吴宗阿的父亲奉命追查,反遭广哥诬告缉拿,吴宗阿兄弟也被一并下狱,吴宗阿的父亲死在狱中。
此案经刑部审理,由康熙皇帝批示仍与本王发落。
裕亲王保泰将广哥以失察罪奏请革职,又令吴宗阿兄弟以“避仇”为名迁居关外裕王府王庄1= 今本溪县山城子乡朴堡村落户。
后来,吴宗阿与长子迁回北京,次子留居王庄,其后人70余户、300余人至今仍在当地生活。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清浙江钱塘人,字季娴。教谕沈镠妻。工写梅竹,能鼓琴,与姊柴贞仪同擅诗名。尝与闺友林亚清诸人结蕉园吟社,合刻诗集。著有《北堂集》、《凝香室诗钞》。
晚晴簃诗汇·卷一八三
柴静仪,字季娴,钱塘人。贞仪妹,沈汉嘉室。有《凝香室诗钞》。
清诗别裁集
字季娴,浙江钱塘人。沈汉嘉室。有《凝香室诗钞》。○本乎性情之贞,发乎学术之正,韵语时带箴铭,不可于风云月露中求也。令子方舟能承母教,已详二十五卷中。
闺秀词钞·卷六
字季娴,钱塘人,孝廉世尧次女,广文沈镠室。有《北堂集》、《凝香室词》。
杭郡诗辑
父云倩,工琴。
尝以一琴名“老龙吟”者,赠季娴,教以按指挥弦之法,因手录琴谱,而云倩为之序。
季娴工书画,为用济、在沚两别驾之母,子妇朱柔则又以能诗名,风雅一门,艺林佳话。
是时,武林风俗繁侈,值春和景明,画船绣幕,交映湖漘,争饰明珰、翠羽、珠髾、蝉縠,以相夸炫。
季娴独漾小艇,偕冯又令、钱云仪、林亚清、顾启姬诸大家,练裙椎髻,授管分笺,邻舟游女望见,则俯首徘徊,自愧不及。
湖墅诗钞
季娴,工书画,与林以宁亚清、顾姒启姬、钱云仪、冯又令称蕉园五子,。
诗有合刻。
碧溪诗话
《清诗别裁》称《凝香室诗》本乎性情之贞,发乎学术之正,韵语时带箴铭,不可于风云月露中求也。令子方舟能承母教,朱柔则为其子妇,庭闱风雅,为艺林佳话。
贾兆凤 朝代:

人物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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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兆凤,直隶高阳县人,清朝翰林。
康熙三十八年(1699年)己卯科顺天乡试第一名举人。
康熙四十五年(1706年)丙戌科进士。
选翰林院庶吉士,散馆授编修。
康熙五十年(1711年)十一月,圣祖询问九卿,编修杨绪为人如何,九卿上奏其为人不端。
上谕杨绪革职回籍,交与地方官在家禁锢。
圣祖又令九卿举出其他类似翰林院官员,侍讲钱名世、修撰王式丹、编修贾国维及贾兆凤被举出,结果四人均被革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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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廷吉(?
—1645年),本名应明经,又名应聚奎、应喜臣,字棐臣,浙江宁波府慈溪县籍鄞县人,明朝、南明政治人物。
应廷吉是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浙江乡试举人,崇祯元年(1628年)成进士,授砀山县知县,后曾任监察御史,巡按福建。
甲申变作,史可法在扬州督师,推荐应廷吉转任淮安府推官,与黄日芳、陆逊之、刘湘客、张襻、纪允明等在其幕下。
不久,他主持礼贤馆事务。
应廷吉精通天文,懂得勾股定理,史可法和其他官员商议屯田措施,打算让陆逊之驻守开封、归德;他驻守邳州、宿州。
他说:「国家本来有屯驻军队,世代受业为家产,何来閒置田地驻扎?
而且田地收获都给予官军,朝廷赋税又将从何而来?
听说诸生有人愿意上缴一百头牛、五百石麦博取县令官职,这就是当面欺诈!
」之后黄河戒严,史可法命秦士奇沿河堆土墩放炮架,应廷吉说:「这样没有用的,黄河沙土虚浮,水来就泛滥,何来安置炮架!
」获得纠正。
同年冬天,紫微垣星星黯淡,史可法夜在晚上找来他说:「垣星失去光芒怎办?
」他回答:「只有上相星明亮。
」可法悲伤地说:「辅弼星都黯淡,上相星可以独自生存吗?
」不久左良玉带兵东下,弘光帝传召史可法,于是将军事交付给他。
过了三天,应廷吉监督参将刘恒祚、游击孙桓、都司钱鼎新、于光前往泗州,经过淮安。
盱眙沦陷,史可法回到扬州,立刻命他在浦口督饷,又令他率军回归扬州,守住南门;同时令他监督游击韩飞转移州的兵器、粮饷几十万。
当晚应廷吉由城上缘索离去,第二天,扬州失陷,因此幸免于难。
清军破南京后去世。

人物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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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鲁得,字宗自,号青萍,南直隶苏州府昆山县人。
天启元年(1621年)辛酉科应天乡试举人,天启五年(1625年)乙丑科进士,授福建晋江县知县,时郑芝龙尚未授招安,刘香诸寇方炽,张鲁得简选精锐,防布要冲。
又令县民什伍相保,贼不敢窥伺。
减监课杂派万余金,岁省供亿银八千余两。
以丁忧去官归。
崇祯二年(1629年)补昌乐县。
其邑地处山东要道,自己巳清兵入关,城中多警,张鲁得拊循有方,境内安堵。
又裁撤马头冗费,省仓夫供应银,廉平称最。
卒于任内,两邑并祀名宦。

人物简介

晚晴簃诗汇·卷一六七
金和,字弓叔,一字亚匏,上元人。贡生。有《来云阁诗稿》。
然灰集
余存诗断自戊戌,凡十五年,至壬子,得诗二千首有奇。癸丑陷贼后,仓黄伺间,仅以身免。敝衣徒跣,不将一字,流离奔走,神智顿衰,旧时肄业所及,每一倾想,都如隔世,而况此自率胸臆之词乎?顾以平生结习,酒边枕上,或复记忆一二,辄录出之,然皆寥寥短章,观听易尽,其在闳裁钜制,虽偶有还珠,大抵败鳞残羽。情事已远,歌泣俱非,欲续凫胫,祗添蛇足而已,故不敢为也。久之,亦得若干首。昔韩安国之言曰:「死灰不能复然乎?」余今之宠余诗,则既然之矣,知不足当大雅,抑聊自奉也,因名之曰「然灰集」。
椒雨集
癸丑二月,贼陷金陵,剑淅矛炊,诡名窃息。中夏壬子,度不可留,掩面辞家,仅以身免。贼中辛苦,顿首军门,人微言轻,穷而走北。桑根旧戚,恩重踰山,自秋徂春,寄景七月,而先慈之讣至矣。计此一年之中,泪难颒愧,声不副愁,几昧之无,遑言竞病?惟以彭尸抱愤,辄复伊吾,亦如曲生之交,尚未谢绝。昔杨诚斋于酒独爱椒花雨。椒,辛物也,余宜饮之。又余成此诗,半在椒陵听雨时,今写自癸丑二月至甲寅二月诗凡百五十馀首,为《椒雨集》。
椒雨集·跋
是卷半同日记,不足言诗。如以诗论之,则军中诸作,语宗痛快,已失古人敦厚之风,犹非近贤排调之旨。其在今日诸公,有是韬钤,斯吾辈有此翰墨,尘秽略相等,殆亦气数使然邪?若传之后人,其疑焉者,将谓丑诋不堪,殆难传信,即或总其前后,读而谅之,亦觉申申詈人,大伤雅道,然则余此诗之得罪多矣。顷者江湖游食,更无执庑下人问《五噫歌》者,残秋无事,以其为昔年屐齿所在,故仍端录一本,存诸箧中,聊自娱悦,不但无问世之意,亦并无示客之时。佗日齿迈气平,或复以此为少作而悔之,又不但去其泰甚已也。丙辰九月自跋于松江寓楼。
残冷集
余以甲寅八月出馆泰州,乙卯移清河,丙辰移松江,数为人师,自愧无状,惟以词赋为名,于诗不得不间有所作,虽短章塞责,而了了萍踪,未忍竟弃,遂积为卷叶。此三年中,乞食则同也,而残杯冷炙,今年为甚。夫残冷宜未有如余诗者矣,乃写自甲寅八月至丙辰十月去松江时诗,凡百有馀首,命之曰「残冷集」。
壹弦集
余以丙辰十月应大兴史怀甫(保悠)观察之聘,佐釐捐局于常州。明年丁巳,移江北。其七月,又移东坝,遂至己未九月。事在簿书、钱谷之间,日与驵侩、吏胥为伍,风雅道隔,身为俗人,虫鸟之吟或难自已,则亦独弦之哀歌也。今写自丙辰十月至己未冬赴杭州时所作诗,凡二百有馀首,曰《壹弦集》。
南栖集
咸丰十年之闰三月,金陵大营再溃,不数月而吴会贼踪几遍,东南之祸于是乎极。余于其时尽室由江阴渡江,一寓于靖江,再寓于如皋,又渡吴淞江,取道沪上,然后航海至粤东止焉。初佐陆子岷钟江大令于端、广二郡,子岷逝世,遂佐长白凤五林(安)观察潮州。前后七八年间,凡若簿书期会之烦、刑狱榷算之琐、椎埋烽燧之警、侏俪责让之扰,俱于幕府焉责之,感在知己,所不敢辞。则日已昃而未食、鸡数鸣而后寝者,盖往往有焉,文章之事,束之高阁而已。然犹以其闻见所及,制为粤风粤雅二百馀篇,又先后怀人诗七十章,草稿皆在牍背,未遑掇拾。丁卯东归之前数日,家人辈以为皆废牍也,而拉杂摧烧之,于藏拙之义甚当,而歌泣已渺不可追,然则祖龙之燄虐矣。顾任生游迹以粤东为至远,屐齿之所及,未可废也,其未至粤以前及在粤馀诗,败鳞残爪,间有存者,辄复写之为《南栖集》。
奇零集
余于丁卯夏,由粤东之潮州航海东归,既过春申江,行未至金陵,遘疾几殆。至戊辰冬,始以家属旋里。劫灰满地,衰病索居,怀刺生毛,阅四五年,竟无投处。癸酉之岁,出门求食,虽间有怜而收之者,而旧时竿木,鲍老郎当,大抵墨突未黔,楚醴已彻。十馀年中,来往吴会,九耕三俭,靳免寒饿而已。生趣既尽,诗怀亦孤,而自与夫己氏文字搆衅以来,既力持作诗之戒,又以行李所至,习见时流坛坫,尤不敢居知诗之名,即或结习未忘,偶有所作,要之变宫变徵,绝无家法,正如山中白云,止自怡悦,未可赠人。乃知穷而后工,古人自有诗福,大雅之林,非余望也。顾吾友丹阳束季符大令数数来问诗稿,谓余诗他日必有知者,儿辈亦以葺诗为请,余未忍峻拒,因检丁卯至乙酉诸诗,虽甚寥寥,犹汇写之为《奇零集》。余已年垂七十,其或天假之年,蚕丝未尽,此后亦不再编他集矣。
压帽集
美人香草,胎自风骚,汉晋以来,不废斯体,《香奁》《疑雨》,弥扬其波。余生于江东金粉之乡,不无俗耳筝琶之听,宠花心事,中酒风光,当其少时,好为绮语。虽司勋明知春梦,而彭泽难讳閒情,竟删风怀,自惭情伪,特入诸本集,恐为方袍幅巾者所呵,故别而存之。欧阳公之言曰:「酒黏衫袖重,花压帽檐偏。」余极爱诵此二语,因命之曰「压帽集」。
秋蟪吟馆诗钞·谭序
闻之全椒薛先生曰:「亚匏,振奇人也,至性人也,晚无所遇而托于诗。」光绪初元,乃与君相见于钵山。君时已倦游,少年抑塞磊落之气殆尽,而同气犹相求也。造访逆旅,密坐倾衿。予盖习闻金陵义士翻城之盟,微叩之,君蹙頞不欲尽其辞。清言谈蓺,逾晷而别,固未得读其诗也。献窃闻之,《》有风有雅,则有正有变,庙堂之制,雍容揄扬,箸后嗣者,正雅尚已。天人迁革,三事忧危,变雅之作,用等谏书。流而为《春秋》家者,非无位者之事。若夫形四方之风,长言永歌,政和安乐者有之。既不获作息承平之世,兵刃死亡,非徒闻见而已,盖身亲之。甚而《式微》之播迁、《兔爰》之伤败、《清人》之翱翔、《黍离》之颠覆,「不自我先,不自我后」,则夫悲歌慷慨,至于穷蹙酸嘶,有列国变风所未能尽者,亚匏之诗云尔。大凡君之沦陷、之鲜民、之乞食,一日茹哀,百年忍痛,情动于中而形于言,于我皆同病也。风之变,变之极者,所谓不得已而作也。君终焉放废,不复能以变雅当谏书,《春秋》纪衰,亦布衣者所窃取。君蕉萃老死,不再相见,今从束季符令君得读君诗,散佚而后,尚数百篇。跌荡尚气,所谓振奇者在是;缠绵婉笃,所谓至性者在是。昔者群盗窟穴金陵者十二年,贤人君子出于坎窞,予所识如田君鼎臣、管君小异,皆尝雪涕嚼齿,言当日情事如君之诗。至若张义士炳垣,尤旷代之奇烈,献追哀以诗,差于君诗为笙磬矣。今者南国江山,重秀再清,风人涕泪,荡为烟埃,而君已死,不复歌舞为太平之民。然而君固达微之君子,尚在人间,犹将继《山枢》《蒹葭》之音,未能忘情于当世也。光绪十有八年,岁在壬辰暮春之月既望,谭献撰。
秋蟪吟馆诗钞·冯序
予年十五从宝应乔笙巢先生学为赋,先生手《惜阴书院赋钞》一册授予,其间作者若蔡子涵琳、湘帆寿昌、杨柳门后、周还之葆濂、马鹤船寿龄、姚西农必成,并一时之隽,而尤以金亚匏先生和为魁杓。妥帖排奡,隐秀雄奇,融汉魏六朝三唐于一冶,东南人士莫之或先。予之知先生始此也。时赭寇方炽,先生支离岭南,半菽不饱,出没豺虎之丛,独弦哀歌,不获一奉手。其后十许年,予来江宁,读书惜阴书院,与刘子恭甫、唐子端甫、秦子伯虞、朱子子期亦以辞赋相角逐,如先生曩者与蔡、马、杨、周同,而所作下先生远甚。一日,遇先生桑根师坐上,先生年垂六十,意气遒上如三四十人,抵掌谈天下事,声觥觥如钜霆。得失利病,珠贯烛照,不毫发差忒,镌呵侯卿,有不称意者,涕唾之若腥腐,闻者舌挢不得下,先生夷如也。先生出,师顾予曰:「亚匏,振奇人也。袌负卓荦,足以济一世之变,而才与命妨,连蹇不偶。尝从东诸侯游矣,亦无真知亚匏者足以尽其所蕴。世自失亚匏耳,于亚匏何有哉?」予心识之。既先生中子还仍珠复从予游,予乃以得于先生者授之,仍珠亦日有声。乙酉,桑根师弃诸生。未几,先生亦旅没沪上。科举既废,辞赋遂同刍狗,刘、唐诸子并为异物,讲舍且易为图书馆矣。每念先生与蔡、马、杨、周跌宕文史,放浪山泽,已如读循蜚、合雒诸纪,若灭若没,罕有能道其端委者,又独聚散存没之故,足深人遐慕也耶?今年春,仍珠始以先生诗二册,附以词及杂文,乞予校定。先生诗妥帖排奡,隐秀雄奇,犹之其赋也。词若杂文,亦能据其中之所得,不同于凡近。独予童龀即知先生,而迟之六十年乃得卒业是编,距与先生执手时又一世矣。世运相禅,陵夷谷堙,先生既前卒,不见桑海之变,而予颓龄穷海,顾景无俦,于过去千劫,太平三世,皆一一躬丁之,今且不知所终极,读先生是编,忽不禁其万感之横集也。甲寅立冬前一日,金坛冯煦。
秋蟪吟馆诗钞·梁叙
昔元遗山有「诗到苏黄尽」之叹,诗果无尽乎?自三百篇而汉魏,而唐而宋,涂径则既尽开,国土则既尽辟,生千岁后,而欲自树壁垒于古人范围以外,譬犹居今世而思求荒原于五大部洲中,以别建国族,夫安可得?诗果有尽乎?人类之识想若有限域,则其所发宜有限域;世法之对境若一成不变,则其所受宜一成不变。而不然者,则文章千古,其运无涯,谓一切悉已函孕于古人,譬言今之新艺新器可以无作,宁有是处?大抵文学之事,必经国家百数十年之平和发育,然后所积受者厚,而大家乃能出乎其间。而所谓大家者,必其天才之绝特,其性情之笃挚,其学力之深博,斯无论已。又必其身世所遭值,有以异于群众,甚且为人生所莫能堪之境,其振奇磊落之气,百无所寄泄,而壹以迸集于此一途,其身所经历、心所接搆,复有无量之异象,以为之资,以此为诗,而诗乃千古矣。唐之李杜,宋之苏黄,欧西之莎士比亚、戛狄尔,皆其人也。余尝怪前清一代,历康雍乾嘉百馀岁之承平,蕴蓄深厚,中更滔天大难,波诡云谲,一治一乱,皆极有史之大观,宜于其间有文学界之健者异军特起,以与一时之事功相辉映。然求诸当时之作者,未敢或许也。及读金亚匏先生集,而所以移我情者乃无涯畔。吾于诗所学至浅,岂敢妄有所论列?吾惟觉其格律无一不轨于古,而意境、气象、魄力,求诸有清一代,未睹其偶,比诸远古,不名一家,而亦非一家之境界所能域也。呜呼!得此而清之诗史为不寥寂也已。集初为排印本,余校读既竟,辄以意有所删选,既复从令子仍珠假得先生手写稿帙,增录如干首为今本。仍珠乃付精椠,以永其传。先生自序述其友束季符之言,谓其诗他日必有知者。夫启超则何足以知先生?然以李杜万丈光燄,韩公犹有群儿多毁之叹,岂文章真价,必易世而始章也?噫嘻!乙卯十月,新会梁启超。
秋蟪吟馆诗钞·识语
先君诗词文稿,经粤匪之乱,散失都尽,世所传《来云阁诗》,什九皆乱后之作,为丹阳束季符先生允泰所刻本。先生与先君为金石交,先君故后,葺所钞存诗稿,刻于杭州,题曰「来云阁诗」。实则来云阁者,先君自署词稿之名,诗稿旧自署为「秋蟪吟馆诗钞」。束刻版本后存于金陵书局,辛亥、癸丑两次之乱全毁焉。男遗、还敬谋重刻,复检旧藏,得词六十六首、文十七篇,吉光片羽,手泽弥新,各为一卷,并以付梓,敬更正诗稿之名曰「秋蟪吟馆诗钞」,而以「来云阁」之名仍归之词稿,题曰「来云阁词钞」。文一卷,无题名,附于词钞之后,均从先志也。男遗、还敬注。
秋蟪吟馆诗钞·陈衍跋
近人之言诗者,亟称郑子尹郑子尹。子尹盖颇经丧乱,其托意命词又合少陵、次山、昌黎,镕铸而变化之,故不同乎寻常之为诗也。上元金君仍珠以其尊人亚匏先生遗诗刊本见惠,读之彷佛向者之读子尹之诗也。至癸丑、甲寅间作,则一种沈痛惨澹阴黑气象,非子尹之诗所有矣。夫举家陷身豺虎之穴,谋与官军应,不济,万死一生,迟之又久,仅而次第得脱,岂独子尹所未经,抑少陵所未经矣。经此危苦而不死,岂乏其人?不死而又能诗,且能为沈痛惨澹阴黑逼肖此危苦之诗,无其人也。先生与子尹同时,子尹名早著。然知子尹之诗,不知先生之诗,欲不谓之贵耳而贱目也,岂可得邪?乙卯人日,侯官陈衍书于京师。
秋蟪吟馆诗钞·金还跋
谨案:先君诗集,粤匪乱后所作,自题曰「秋蟪吟馆诗钞」。捐馆以后,丹阳束季符先生允泰垂念金石至契,力图传播,属仁和谭仲脩先生献选成一本,于光绪戊辰序刊杭州,用先君自署词稿之名,题曰「来云阁诗」。板存金陵书局,经辛亥、癸丑两次兵事,不可踪迹。嗣还与家兄遗商定,仍用「秋蟪吟馆诗钞」旧题,覆印束本,加入词稿、文稿,以活字板排行,以饷世之欲读先人遗著者。时与新会梁任公启超同客京师,承于先集有「诗史」之目,详加釐订。复以纪事钜篇,谭选尚有未尽,加入数首,属还付手民精刻,并许刻后覆勘。会梁君南返不果,还敬捡手稿及束本校读,并就仁和吴伯宛昌绶、长洲章式之钰一再商榷,是为今七卷本。告成有日,用志颠末。丙辰五月,第二男还敬记。
秋蟪吟馆诗钞·叶景葵跋
亚匏先生生二子,长名遗,字是珠,次名还,字仍珠。
仍珠与余交最密。
光绪乙酉科举人,入河东运使幕,由佐贰保升知县,分山西补用,委办归化城教案,为晋抚岑春煊所赏,调充抚院文案。
光绪壬寅秋,赵尚书由山西布政使护理巡抚,余就其聘为内书记,始与仍珠朝夕相见。
癸卯,尚书调任湘抚,余与仍珠同案奏调,同充抚院文案,余司财政、商矿、教育,仍珠司吏治、刑律、军务、交涉。
旋出署澧州知州,政声卓然。
未半年,调回文案。
桂事起,湘边吃紧,仍珠筹画防剿事宜,因应悉当。
力保黄忠浩熟娴韬略,可以专任,尚书深韪其言。
尚书奉召入都陛见,陆元鼎继任,仍珠仍留文案。
陆过武昌时,张之洞痛诋黄忠浩与革党通,不可再予兵权,意欲以张彪代之。
陆与仍珠疏,初颇疑金、黄句结,后黄军所向有功,仍珠善于料事,又长辞令,陆大信任之。
时尚书已拜盛京将军之命,奏调仍珠赴奉。
余本以文案总办兼财政局会办,仍珠至,以文案总办让之,仍令余会办,又令仍珠会办财政局。
未几,又令会办农工商局。
终尚书之任,仍珠未离文案。
尤长于交涉案件,日、俄战后,收回各项已失主权,皆其襄赞之力。
嗣因营口开埠,章程草案与直督幕府刘燕翼龃龉,大为袁世凯所恶。
尚书内调,徐世昌继任,竟以财政案与余同时革职,实则仍珠仅会衔而不问事,乃同被其谤,冤矣。
余二人既同去官,同回上海閒居,旋为端方招入两江幕府,又为锡良调至奉天,委办锦瑷铁路交涉,锡又委以奉天官银号会办。
尚书二次出关,仍珠仍任文案总办,兼东三省官银号总办。
武昌事起,清室动摇,尚书委署奉天度支司,辞不就任;且侦知奉省有潜谋革命者,张作霖势力渐张,力劝尚书归隐,尚书犹豫,同官亦设计阻挠,延至共和诏下,方得去位。
然以袁世凯之雄猜,尚书之忠厚,竟能绝交不恶,从容入关,皆仍珠擘画之功也。
入民国后,在京蒙古王公,组织蒙古实业公司,公举仍珠为协理,移家北京,入进步党为基金监。
梁任公为财政总长,同党公举仍珠为次长,欲藉其深沈谙练之力,为任公补偏救弊,任公甚信赖之。
民国十一年,中国银行股东会举为总裁,张嘉璈副之,仍珠能尽张之长而匡其短,维持之功颇大。
十四年,在总裁任以积劳得中风疾辞职。
由是右偏不仁,神思颠倒,如狂癫之症,逾年忽然清醒,自言如梦初觉,但仍偏废在床。
十八年,卒于家,年仅七十三。
仍珠少受业于冯蒿庵,为律赋甚工,未留稿。
入政界后,长于公牍、章奏,周密而有断制,能弭患于未形,又深悉社会情伪,善为人谋,有疑难事,咸就商取决焉。
余生平受益极多,仍珠亦引余为益友也。
弱冠孤贫,笔耕不给,饥驱谋食,事畜增繁,操守甚谨严,虽屡近膏腴而积赀有限。
病中以遗嘱付托,不过数万金,身后分给二子及诸孙,陆续耗用,未及一年,已艰窘不能支柱。
读亚匏先生之诗,其命宫殆世世磨蝎也欤?
是珠尤不善治生,沈于痼习,家居营口,为商人司笔札,潦倒于身,时仗仍珠周济。
遗嘱内有分给是珠二子之学费,顷闻读书颇有成,差足喜也。
仍珠殁,余方在南,事后凭棺一恸,怆感万端,有挽诗云:「平生益友惟君最,又到吞声死别时。
病里笑谈仍隔阂,梦中魂气忽迷离。
已无笔势铭贞曜,祗有琴心殉子期。
一恸傥随冥契逝,神州残命况如丝。
」「卅年形影相追逐,君病而今四载强。
平旦东方神已敞,浮云游子意何长。
焚琴燕寝花无主,(侍婢阿琴他适。
)啜茗公园树久荒。
(余至京,每日在公园老树下茗话。
)遗著未编遗嘱在,含悲郑重付诸郎。
」庚辰十月初九日追记。
此书初刻成,仍珠以最精印本见赠,展诵数过,藏庋有年。
庚辰十月,检书作记,距仍珠之死已一星终矣。
仍珠遗稿,百无一存,读者见余所记,可略悉其生平,盖非一人之私言也。
景葵。
(录入:顾青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