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李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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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兄文铭翁，以今岁辛丑寿七十矣，小弟亦年六十。每岁生日，俱在七夕后八、九二日。惟兄生壬辰，辰，龙也，厥应九日，有九位龙见之象焉。弟生壬寅，寅，虎也，厥应八日，有八风虎变之象也。今兄登从心，弟跻耳顺，称盛际矣！自兹邀惠双星，永锡遐算，每当乌鹊填桥之会，并开龙虎交会之觞。将天孙七襄与王母蟠桃共被，庆幸何如！是岁也，仲兄德铭行年六十有七，陈氏妹寿五十有二。一时同气，四人俱偕老齐眉，康强无恙，内外子姓，合计三十馀人，亦天伦之极驩也。弟观我明作者，无如李、何二公，俱有寿兄之作。李以文，何以诗，俱有声词垣，脍炙人口。弟妄不自揣，漫尔学步，勉成七言古风长篇六十句，以侑寿觞云。
变星隔夜临河浒，霞觞次第开梅坞。
先庚用九应乾龙，后甲八风从啸虎。
差池十载联雁行，迢递千秋荐麟脯。
小弟花甲岁始周，我兄萝图秩稀古。
太原乔木挺庄椿，八千岁月寻常睹。
荆花顾影会连枝，池草含情听覼缕。
忆从少小趋庭闱，桂馥兰馨毓芝圃。
太丘声价重元方，骠骑才名先第五。
霜蹄屡蹶称数奇，寒窗谁伴蠹鱼腐。
捐赀曾助汉家边，置身已历育贤薮。
通籍应随光禄勋，投閒忽漫追巢父。
谷口烟霞任往来，碧山猿鹤忘宾主。
老去生涯托素封，田家岁事占晴雨。
留馀剩有一经畬，种德还师二贤矩。
心谷新储市义仓，善果深藏不竭府。
星高溟海少微躔，风韵商山紫芝宇。
洛阳结社会耆英，汉阴父老欣同聚。
祇今初度庆兹辰，岳降生申爰及甫。
绛县甲子增老人，幔亭张处称彭祖。
凫舄书传汉尚方，缑山乐应冯夷鼓。
仲氏今年六十七，季妹五帙加二数。
白首儿孙各满前，天伦至乐森庭户。
弟也驰驱念载馀，五陵衣马缁尘土。
桃李芳园几后时，初衣幸及莱阶舞。
东海亲瞻寿域开，西昆并集瑶池羽。
黄耇堪从大斗酌，青牛邀取函关伍。
秋色澄江咏鹡鸰，春风上苑吟鹦鹉。
埙篪未奏南山曲，琴瑟先调棠棣谱。
尔日斯迈月斯征，夙夜无忝交相努。
何当天际同朔儿，不枉人间其王母。
东国少连今宋瑞，孔门颜氏古周公。
为言书院诸君子，学问须思移孝忠（有孙使相舜孝题柱之辞。有以文丞相忠义伯并称者。盖其碑立于前朝。而中不免埋没于草莱。孙使相入于永郡。梦见先生。起而感叹。周爰咨访。得于田野中。起立于通衢。使人观戚。因立红门而题于其柱。其后柱不免朽。立阁庇之。悬板为记。）。
① 沿江上下。多名区胜迹。帆船所到。随境纪述。但趁韵排次。语多牵强。览者幸毋以声病约之也。
汎汎大江水，东征一叶舟。
郭门初坐憩（初憩东城门楼），湖阁共追游（纛湖候船三日）。
连袂朝仍暮，淹程日似秋。
趁船花屿泊⑴，闻磬梵宫留（宿报恩寺）。
帆转青山过，歌成白雪酬。
溯游多胜览，牵迫少冥搜。
久客春强半，长途水自悠。
淡铺千树锦，澄彻一泓油。
田火烧山尽，人家匝岸稠。
胡儿曾勒石（三田碑），秦俗忆修矛⑵。
地轴终倾圮，天戈任缩揫。
山河千古恨，草树一春幽。
古柱悲归鹤（南汉山城），寒沙对睡鸥。
衣冠南汉耻，薪胆大明雠。
劫烬烧铜狄，边城老枥骝。
亭空惟草色，人去已山丘⑶。
古院徵徽躅，名家萃胜流（遁村书院。盖广李多名公卿云。）。
归田贤相国，高枕古杨州（俞相国拓基归卧江亭）。
石侧蹲狞兽，涛惊振怒虬。
亭乌归寂寂，林雀怨啾啾⑷。
岑杜曾游地，菱荷此渡头⑸。
清风犹在水，年代剧传邮。
台榭山分半（半山亭），湖亭石四周（石湖亭）。
一川牛饮颖（牛川其间。盖有隐君子云。），二水鹭分洲⑹。
古浪开高馆，遗风挹贵侯（古浪东阳尉旧馆）。
丝萝连布褐，公相起田畴⑺。
贫贱交情见，耕渔学业优。
月溪沙欲涨，云浦树相摎。
积翠千重巘，涵青十丈湫。
蒿撑双岸走，浪簸四山浮。
寒食伊来近，精禋此去修⑻。
凄凄濡雨露，渺渺隔松楸。
野马和埃舞，河豚撇浪游。
盘涡秦转毂，断壁蜀通牛（大滩）。
湍险嗟如此，舟行不自由。
频看三老色，稍释几分愁。
玄谷今冥漠，沧浪旧退休（江汉亭。郑玄谷旧居。）。
风流归梦劫，云裔保弓裘。
胜地无常耳，长江有尽不。
烟霞空一壑，水木掩孤楼（李判书德寿遗址）。
润笔春田在，藏书岁月遒（李以文章名世。希庵蔡学士甚轻之。李有憾意。学士之丧。作挽歌云妙句人争称。显加贬斤。大不满人意。后李丧。请挽于吴药山。药山诗云斜阳鹭立观鱼汀。细雨人耕润笔田。盖李多作人墓文。有多藏之称。故药山诗云然。人或疑其报东门之役。然此不然。自古文章钜公。多不免谀墓得金之目。此何足以累李。诗诚佳句。形容得文人疏致。）。
近来真巨擘，馀辈尽村讴。
挂席从飞驶，经滩耐逗遛。
令严诗有垒，阵整墨为䥐。
长日词文会，同舟李郭俦。
龙门瞻突兀，趋泣忆惊忧⑼。
禹凿千寻迥，滩流八节周。
蕨芽春正拆，岚翠晚来收。
渔户环蓬堵，农人竞火耰。
夕霞明柳岸，春水涨蒲沟。
郡廨飞新燕（杨根郡廨新成。丹艧灿肰。），官程过八驺⑽。
樵儿孤渡口，汲女一溪陬。
渚日通遐眺，江梅作好逑。
楼名清强压⑾，山势葛相缪（葛山）。
飞沫沾衣袖，馀寒入布帱。
林霏芳信早，原烧茁芽腬。
列舰方齐尾，双滩忽入眸（细盐斑岸二滩）。
汹汹波啮玉，齾齾石连钩。
挥汗劳牵缆，回头羡去辀。
德村嵬斗极（仰德村。梧里李文忠相公旧基。），清庙焕天球。
两眼忧时泪，平生定乱筹⑿。
微公苏国脉，当世绝民喉⒀。
渚阔眠沙鹭，林深隔叶鸠。
攀萝崖径转，踏月水村投。
岸狭波纹细，江空帆影脩。
此来船屋寄，随事柁工谋。
沙莹明金璞（金沙），林芳浸玛琉。
功名花谢槿，世事葛缠樛⒁。
去去更邮传，浮浮幻水沤。
天机鱼自得，春意鸟相酬。
古堞馀荒雉，遥梁下秃鹙。
离家尚淹滞，关雨重夷犹。
润物知时节，流膏洽野麰。
连舸排雁鹜，捩柁捷猿猴。
大野何年没，孤山百丈抽⒂。
有村糇饵买，近市米盐诹。
烟屿朝笼黑，风蒲昼弄柔。
一春村庤镈，迟日社悬帿。
沙港维渔艇，丛林掩雉罦。
骊江雄郡邑，膏壤辟田㽥。
华贯垂绵永，名门鲜比侔（我李本贯骊州）。
高楼名胜地（清心楼），令节清明毬。
太守仁恩厚，和春旧谷赒。
壮游三峡尽，长路故人搂。
静暇诸天话（神勒寺），清闲半日偷。
黄金灵佛现，赤石化工锼。
神马归超忽（赤石有龙马迹），仙禽语哳啁。
欣岩荒草屋，乐岁绝粮糇⒃。
吾辈多贫窭，天人不怨尤。
湖山容放浪，轩冕笑拘囚。
志气霄骞鹤，文章雾隐彪。
旅游怜泛梗，道否欲乘桴。
锦壁呈瑰观，金刚不远求⒄。
平堆成叠卷，或起类悬疣。
鼓枻偏多兴，簪花不自羞。
公仓饶旧歭（兴元仓），村市乏新篘（时禁酒）。
鲁薮思獜瑞（平生故人韩观之居鲁薮），周苹贵鹿呦。
寸心孤剑烱，细话一灯篝。
交托金兰契，文惭黼黻猷。
沧江时伴钓，一梦入岐蒐。
⑴ 有过去船。招招不来。遂乘小艇追及之。
⑵ 犬戎者。周秦之所共雠。无衣之诗。盖欲待王师之兴。修矛同仇而不可得。其志苦。其辞惋。千载之下。犹使人三复太息。
⑶ 有王孙搆亭于此。亭成而死。后人怜之。取王孙归不归之语。以春草名亭。唐诗本山中送别之作。故其意盖云归乎不归乎。待来之辞。而东人误作去不还解。可咍也已。记昔申石北，姜豹庵诸名胜。汎舟游于麻湖之上。歌者唱歌。有奈之何可怜王孙归不归之辞。石北击节嗟赏。豹庵曰。何语奈之何归不归。不成语势。石北曰然。吾爱其声调凄惋。
⑷ 梦乌亭。亭本南判书以恭别业。南尝梦有乌集庭树。蹲留不去。南恶之。援弓射之。南本善射。射辄命中。至是三发矢皆不中。怪而诘之云尔有何术。能避吾箭。乌云我急流中勇退。故能远害尔。南感其梦。遂以名亭云。
⑸ 渼陂南无后。我再从曾祖太湖公即其女婿。故亭归于公。亭在渼陂上。风景绝奇。太湖公。文彩风流照映一代。擅湖山之胜。留连觞咏。笔墨飞动。当时文人胜流。皆以此亭为东南第一名区。太湖之号。亦指此地。年代既远。亭今荒废无可观。徘徊瞻眺。不胜感旧之悲。
⑹ 二水头洲。本水中可居地。二水中分白鹭洲。谓鹭洲中分二水也。
⑺ 金相国堉。贫贱时躬耕郭东门外。尉与结友欢甚。尝往访之。相国方芸人之田。日暮荷锄归。夜篝灯对话。少顷相国忽出。入内舍。有忧遑色。尉问故。答曰。室人产男。羹饭未备。尉即罄橐中装付之。尉善推命。知儿必贵。即席请约婚。相国逊谢不敢当。固请乃许。相国固贤。尉亦有大过人者。下联亦此意云。
⑻ 时余将趁寒食。往省扫白云山先墓。
⑼ 俗传趋泣山。自海外飞奔而来。将作龙门名山。近视则已先有山在。遂泣而不前。故名趋泣云。
⑽ 舟中望见。杨山倅从山径驰马过去。胜似舟行淹滞。更觉快活。
⑾ 压清楼。楼名。盖欲压倒清心。肰殆同刻画无盐。唐突西施。不满一哂。吾友韩观之登清心楼有诗云。日夜江波鸣不尽。也应流洗压清名。自云为清心吐气。余笑曰。此何足费争辩。
⑿ 世传郑公枢有藻鉴。相公幼小时。一见知必大贵。欲以女妻之。虑或不审。试使相士相之。相士咄咄不已曰。薄福哉薄福哉。吾行八路。未尝见如此薄福相。郑惊问故。答曰。作三十年首相。两眦角无一日泪乾。非薄福而何。郑喜而馆甥云。盖相公遭时多难。备历险阻。致位三事。身佩安危。忧时念乱。泪未尝乾。相士之言果验。
⒀ 当时都下人心汹惧。皆视公去就以为依归。都下安故八路乃安。古所谓垂绅正笏。措国家于泰山者。相公之谓矣。
⒁ 水边多古卿宰遗墟。彼其盛时。位望声力震耀一代。曾未一瞬。桑海变改。追理往迹。便若泡沤幻灭。视彼春江鱼鸟之自得。不亦乐乎。以下三联。皆有感而云。
⒂ 濒江巨野中有一峰。标秀独立。名孤山。高丽直臣李存吾遗址在焉。李幼时观江涨。有诗云大野皆为没。孤山独不降。识者已卜其气节。盖颓波砥柱。正形容得李长沙直节。
⒃ 吾妇兄家在欣岩。破屋数间。不蔽风雨。并日而食。
⒄ 有石壁削立巀嶪。坳突堆叠。丹翠绚眼。望之绝奇。土人称小金刚。
古堞四面秋风寒，鸦群逐阵盘云还。
浩劫茫茫满尘土，白日黯淡埋空山。
破瓦堆中鬼燐碧，热血影里斜阳殷。
战场惨裂悲风大，抚景徘徊一长嘅。
晴川波浪冷雄藩，汉阳沙草馀凋瘵。
此日湖天杀运收，阴飙旋雨来荒邱。
可怜白骨纵横地，中有将军哭断头（本集）。
常文节公：常大淳（1792—1853），字兰陔、正夫，号南陔，清朝总督。咸丰二年（1852）六月，任湖北巡抚，十二月，太平军石达开率李开芳、林凤祥、李秀成、陈玉成、唐正才等数万将士围攻武昌，常大淳仅得守城正规军千馀人。次年一月十二日，文昌门被太平军大炮击毁，武昌城破，太平军屠城，常大淳与妻子刘氏、儿子常集松、儿媳马氏、孙女常淑英等举家自杀殉国。诏赠总督，谥文节。
东南稍及西，斯民尽如荼。
之铭非焉术，假息乃狂且⑴。
田郎（兴恕。）信佼童，亦建钦差牙。
川鼠尔何跳，使我良友殂⑵。
回汉鬨汉中，芾也烹如郦（张芾说汉中回民，被执死。）。
谋迁误倚斌⑶，号弓俄委裘。
祖制重顾命，姜姒不佐周。
谁兴同道章⑷，翻怪垂帘疏⑸。
不能召亲贤，自刎据天图。
戮之费一纸，曾不惊殿芦⑹。
祺祥改同治，御坐屏波离。
四国通五口，和戎脱王弧。
海波识圣人，献税助军需。
上海议会防，薛杨笑匈奴⑺。
江督断消息，潘庞怅云盱⑻。
辇金鬻将帅，今李胜昔雷⑼。
洋枪响青浦，鳞介尽冠绥⑽。
寇将已失势，奔命救江淮（寇将或欲和夷，李秀成持不可。）。
霖乎狡更愚，烹狗召人猜⑾。
况有程将军（学启。），推锋破如椎⑿。
凶酋失志死（同治三年，洪秀全病死。），三城自然开⒀。
张苗更么么，日午消氛埃⒁。
独恨良将殂，盩厔蹶龙媒⒂。
赵奢挥赐金，廉勇信无侪。
思弘寝丘赏，怅望龙江隈⒃。
⑴ 云南抚徐之铭寄命回将，乃狂惑自恣。藩司邓尔恒调抚陕西，去有违言，追刺之于曲靖。又杀总督潘铎。朝廷不能问，令自诣诏狱。之铭竟入朝，至樊城病死。
⑵ 鄱阳黄淳熙攻四川土寇于定远，中伏死。
⑶ 时议都长安，询陕甘督乐斌，以难辞。
⑷ 文宗崩，肃顺、匡源等及载垣、端华、景寿以宗姻受顾命，立太子，改元祺祥。诸臣请太后同省奏章，以先帝所赐『同道堂印』印之乃发。
⑸ 御史高延獟请垂帘，大臣拟旨切责。太后留章不下，则相率不视事。
⑹ 恭王奔丧，定期还宫，奉太后、皇帝先一日入京。其日收怡、郑于朝房，拿肃顺于芦殿旁，俱赐死。
⑺ 和议既定，上海设会防局。夷人增税养兵，助拒寇。然苏抚薛焕、道员杨坊均见轻辱。
⑻ 苏人潘曾玮、庞钟璐复诣曾军请兵。
⑼ 初，江苏举人钱江等具饷募士，成一军，请雷以諴为帅。同治元年，钱鼎铭等复买轮船，载金请曾国荃，不往，改请李鸿章，以福建遗缺道员往。
⑽ 夷军会攻，而华尔、白齐文皆易满州衣冠，立洋枪队，克青浦。
⑾ 苗霈霖本结撚、洪二寇，及陈玉成败于庐州，苗诱缚以献官军。苗后亦诛死。玉成号四眼狗，先时节镇腾书，并以烹狗相颂也。
⑿ 程，降寇，夜率数百人，严装持满，奔曾真干壁下，呼曰：『追寇在后，不能释兵。信我，可开壁相迎；不信，亦发炮相击。』曾屣履出视，传呼开门。程以此感激效死。从李鸿章战江苏，恃为进退。夷将陷阵死者三四人，程所至无坚敌。苏州寇将约降，既开城，不交兵，列陈自若。程言于李，请诛其魁帅。李惮变，不敢。已而寇帅见李，程从容要还置酒，席中悉引斩之。自入城行谕，徒党解散十万计。功成未几，创发死。英吉利求其大旗以归。
⒀ 二年十月复苏州，三年二月复杭州，六月复江宁，于是洪寇尽平。
⒁ 撚寇魁首张乐行，二年二月被擒，苗沛霖十月陈殒，皆台王所平。
⒂ 军兴，善战称多隆阿，安、庐皆其所定，以将军授钦差大臣。攻寇陕西，围馀寇于盩厔，促战中炮死。
⒃ 多子双全家居黑龙江，衣食不充，诏问乃知之。将军为沐浴，给衣履。时人莫不惭叹，以为古今廉将殆无其比也。
西游既改旆，南定登朝台⑴。
文理感秦尉，贪泉恨蛮陬。
本无丹沙愿，甘为越女留。
一言拔管婧，七贵笑咸胡⑵。
未随戈儿放⑶，且逐鸱夷浮⑷。
闻喜韶石下，东笑观淮濄⑸。
南人愧王伟，北阙徵吕嘉（寇将李秀成粗涉书史，城破，匿空舍中，被执，乞降赎死。江南人士刘、赵之伦，交誉称其才，以为将相之器。余云：『王伟佐侯景，而以读书自负。君辈正不读书耳。』初，曾侯请献俘，诏令送阙，而又斩之。）。
童孽何足俘，三帅好传讹⑹。
沈左更腾章，疆帅互嘲诃⑺。
将将反违材，牵船策疲羸⑻。
谁云败驾马，终类画足蛇（杨至甘肃，不胜任，旋罢。）。
曾侯工作奏，言钱空缕覼。
平吴争大珠，奏凯搜装驮。
徒增俗讪笑，但讶涉夥多⑼。
马生骤建旗，后杀比陈佗⑽。
果威荷柱石⑾，文武两无施。
征车过蕲黄，老幼诉烦苛。
王军恣骄横，与寇共蹂蹉⑿。
功臣稍见轻，幸门忽已移。
怏怏各移镇，露刃已参衙⒀。
蹇驴三山街，聋李对怨嗟⒁。
置此他人事，翩然跨青骡。
敲冰渡湿水，举酒听易歌。
⑴ 余初西游华山，与多军俱行。既以路阻，遂至南海。
⑵ 余在南海听歌，有南宁女子，言顷过旧寓，凄然伤心。众人痴笑之，余独心赏，赠以诗，买之同归。今生二女，遂为妾，其时广督毛、苏抚李、鄂抚吴、湖督官及巡抚恽，俱腾书相告，以为谈柄。余告曾文正，以为名动七省督抚也。曾先以取妾为丁果成所讥，一见即问曰：『君不畏丁果成邪？』余日：『先告之矣。』曾大笑曰：『奏明在案也。』然丁好窥观人家姬，余妾出拜后，欲强丁再入，丁固不肯，则貌可知矣。
⑶ 邓于南昌围中纳一婢，龙皞臣与书，言志士枕戈之时，不宜宴安。余曰：『此易耳，名之戈儿，以志艰难，可矣。』后邓竟遣之。
⑷ 余寡兄弟，独与妻居，不能不在城市。既买此妾，遂移居山中。
⑸ 余北还过曲江，见破寇羽书过，兼得安徽巡抚唐训方书，云临淮略定，将谋善后，并约余为江淮之游。
⑹ 洪秀全子天贵自江宁逸出。曾先奏云陈死，左奏言在湖南，李亦言其未死。九月，果从浙江走江西，众散独行，入石城。降奴识之，乃就禽。
⑺ 江抚沈葆桢、浙抚左，皆与曾侯争小事，腾章相诋，曾不能直也。
⑻ 水师提督杨岳斌以左督论荐，授钦臣，督江西诸军，旋改督陕甘。
⑼ 江宁克，曾奏言，初疑寇有积金，可富国。严密搜求，实无之。而恭王闻人言，曾弟买腊笺一捆，费三千金。
⑽ 时骤用马新贻代左抚浙，后五年代曾督两江，已而张汶祥仇杀之。太常少卿王家璧谬以为苏抚丁日昌所主使，朝出刑部尚书即讯，不能明，乃优恤马，而处张以极刑。
⑾ 湖广督官文以功封果威伯，拜大学士。
⑿ 僧王军讨撚寇，纵掠男妇，民诉辕门者，王蹙额曰：『北军离家久，女可少避之。』
⒀ 寇平，曾国荃乞归，辞浙抚。曾国藩讨湖北撚寇，以李鸿章代为江督，李谒曾，以洋枪小队自随，从登堂。
⒁ 时李鸿裔署安西粮道，语余云：『顷谒少荃，有地老天荒之恨。』
洪杨末造时，举国皆竖子。
难得忠王忠，百战照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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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援江浙，先奠沪滨，李秀成硕画苟如公，曷致苏常摧右臂；
联海陆军，握南北路，武元衡殚心惟讨贼，何来狐鼠堕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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镌铜像祀君，不如用顽铁铸奸袁，仿岳鹏举坟前故事；
建义旗开府，能自起沪军扑胡满，继李秀成殁后雄风。
叱咤金田起义兵。
东南席卷一时平。
迷人金粉前朝泪，半月风烟午夜明。

拼一木，拄天倾。
可怜谁为解余情。
万人齐效田横死，怕听英雄饮恨声。
共 10 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