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辽尊上党,此见落井底。
苏之诗与文,别如酒与醴。
唐宋限时代,故当卑格体。
长白迥灵区,三江涌巨泚。
蕴秀产神苗,为诸药祖祢。
上党何足云,持稗谓贵米。
轼实通理者,谬见何以启。
物生各禀地,难移种根柢。
秦越移种之,类以火为洗。
怪哉达生人,贪生为首稽。
⑴ 苏文实高而诗则有出入且泥于禅至此首则颠倒是非矣故不可以不辨
⑵ 吾宿不喜宋诗若欧苏之文何尝不可匹韩柳至诗则去之远矣
⑶ 人参产辽阳吉林宁古塔诸山世珍为上药盖诸山皆发脉长白水则鸭绿混同爱滹三江神皋钟毓是产灵苗乃王气悠长吉验如上党所产不啻凡卉今率不角其不能得辽参者或以党参代之而不成功用也
⑷ 如南方橘柚北方梨枣已不可移况人参乎上党秦地也移秦参种之越地更形不通
龙眠柱史饶砚癖,箧藏龙尾开深洼。
雀台古瓦讵比数,石末未许青州誇。
黝如纯漆久欲脱,粹若水玉坚新𠞊。
中央私印尚可识,流传乃自元章家。
骚人生年记辛卯,初度肇锡名何嘉。
十桴汇开见八八,两已相背无狐邪。
当其片石始入手,重之岂易黄金车。
云峰模糊泼急雨,雪茧夭矫腾修蛇。
东都沦后内库发,重宝散失同纷麻。
赤瑚玉英半缺折,物理所贵韬其华。
流传迄今六百载,山骨完好无纤瑕。
黄公昔年在漳浦,以此注易纬苍牙。
呜呼聚散势所必,精灵呵护靡幽遐。
房融有砚译梵字,遗迹尚尔矜僧伽。
平公巨璞本光滑,少陵野老犹咨嗟。
况兹贞质世鲜两,宜为有识群高奢。
前归大涤后庞谷,颠人地下应唅呀。
黄海布衣嗜奇最,吟成古调驱淫哇。
盘空硬语难骤读,诗胆直欲淩刘叉。
谓余吾歌子当和,荅云四座且莫哗。
我昔南游度大庾,羚羊峡口戈船划。
手披烟液入岩穴,碅磳磈硊围周遮。
石纹蕴秀各异状,就中最美数青花。
有时精气凝作眼,碧者鸲鹆黄者鸦。
火轮奔处界微白,宛似蕉叶抽春芽。
其馀琐细尽当辨,黄龙翠羽兼丹砂。
争如此石铁色古,棱角渐去成碨䃁。
柱史闻之忽狂叫,便欲五岭探云霞。
隋堤三月送君去,柳丝藤蔓何毵㲚。
黯然消魂万里别,长言不觉肆滂葩。
一阳子半已初生,论节应从元继贞。
底识立春标岁始,试看解冻拂风轻。
訚訚欲暖凘徐泛,习习为条波细呈。
育物对时羲象著,登台何以乐吾氓。
兄长让毛锥夺,汝是外洋来舶。
兄可逸而柔,汝必硬而硗确。
同错,同错,在我手中落拓。
注:毛笔遣兴,颇尚闲淡清逸;钢笔说部,其思耿介恢诡,而两皆无成。
世界赖君以躲,一盏酹君惭我。
汝主记心差,踢汝万回残破。
无祸,无祸,贼至骂余穷大。
注:予门归则长关,出则长启。人门备贼,予门防嚣杂堵恶客而已。偶出作锁,归必失钥,以踢开之,故伤痕累累。今不作锁三年矣。同楼多失盗,予洞然而迎,独得安然,穷懒固未始非福也。
于物于人咏讫,剩有空空四壁。
壁本匪吾私,幸我以之名室。
沉默,沉默,伴我年年对立。
注:予居单身楼。屋非我有,而予名室壁下。旧亦有说焉,略谓:古有画龙于壁者,数年不点睛,点即破壁飞去,然予自度非龙者也。古有达摩,尝面壁十年,后遂喻修道之士,一旦而悟,然予对之亦有年矣,其复瞢然一壁而已。古复有崂山,其道士有术,过壁如无,而事堕荒渺,岂吾辈肉人之可求哉。是予于壁,非破非面非过者也。然自以世亦如壁,不能破之而腾踔之,不能面之而超脱之,亦复不能觅崂山之术,若庄生之解牛,以游刃乎其间。如此将复何为哉。穷极无计,一日忽曰:何不以头抢之?数抢之下,鼻青脸肿,得痛乎其中,亦得味乎其中,一日不能无此君矣。遂名室壁下,名号曰守壁生,恒年对守,默若聋瘖,将以此终世焉。
窗有后前之别,前闭以逃尘聒;
毋怪主人偏,后却累年开揭。
崖凸,崖凸,孤树媚余摇拽。
注:前关后启,理同于门。玻璃皆红漆,前任为恋爱计者也。后窗面崖,一树崖中孤生,极瘦小,亦不著花,春来疏疏数叶而已。伴予四年,略无变更。予为人所厌者屡,唯此君相对,似尚欣然尔。
家室一间抽匮,游者寄身蛛鼯。
点将合乌鸢,列阵去征烟虏。
烦数,烦数,老闆眉斜目竖。
注:予置一抽屉,专纳零钞,而性不烦细琐,动辄流离满室。每月必有穷时,乃自书丛匮角墙隅榻底寻出,码叠以换烟捲。烟贩点数为烦,眉目间蠕蠕然鄙夷之色。予旁观其状,殊觉粲然。以视东坡贮筒,则予贫固过之,乐亦过之。
汝亦瘦如饿虱,汝亦无新伴客。
冬雪夏骄阳,缝绽六年洗白。
相惜,相惜,逼汝亦难退役。
注:予力不能多置衣,冬衣夏亦著,夏衣亦作冬衬。有六七年前物尚在者。非彼不欲求退,奈予无新兵何。
微步可生尘物,我亦得其双八。
唐突美人心,其四杂然鳏只。
垢叠,垢叠,寿必似吾夭折。
注:予有袜八双,往往杂色相配,亦不知何时失之。懒不烦洗,溷于榻下,著则取其稍洁者。人以予洗衣比黄河清,予自名洗衣曰“骗骗自己”,盖黄河虽清,予洗衣水固未尝清也,既洗之衣,犹跳进黄河亦洗不清也。前某长辈来,责予曰:衣袜不洗,易为汗垢沤坏。予唯唯。又予小指不及无名指末节,相法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