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娄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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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480—560 【介绍】: 北齐僧。钜鹿人,俗姓孙。通经史,征为太学博士。年二十八出家,从道房、跋陀等习禅,多有神异。魏孝明帝三召不赴。北齐文宣帝天保二年诏请下山宏法,居云门寺,并令国内诸州别置禅肆,禅法以是大行于北地。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二十七 證悟科
姓孙氏。
其先昌黎人。
今居钜鹿之廮陶。
性孝信。
该综经史。
时论归之。
徵为太学博士。
然厌世烦辱。
乍览佛经。
涣乎神解。
年二十八。
事里之景明寺僧寔法师。
为薙落师。
且发五愿。
以敬三宝。
以福四恩。
初从跋陀弟子房禅师受行止观。
北游定州之嘉鱼山。
敛念摄心。
全无所證。
即欲出山。
业涅槃经以度世。
会有僧自泰岳来。
稠以情告。
僧苦以禅道勉之。
使无他志。
曰。
一切含灵。
皆有初地味禅。
要必系缘无不至者。
乃从之。
旬日果得定。
常依涅槃圣行四念处法。
眠梦觉见都无欲想。
居五夏。
诣赵州漳洪山道明禅师。
受十六特胜法。
钻仰之勤。
至于九旬食唯四斗。
单敷石上。
布缕入肌。
或饔餐未熟。
嗒尔坐忘。
动移𠷳漏。
而饥鸢饿玃。
已尽所有。
且常脩死观。
贼每怖之。
了无惧色。
因为说诸行业。
皆摧弓折矢。
受戒而退。
尝于鹊山。
感神以娇姿媚态。
抱肩跲腰。
唼唇嘘气。
加挠乱。
而稠以死要心定者。
九日已而出定。
情想澄然。
究竟世间无可乐者。
即诣少林寺祖师跋陀三藏处。
呈己證。
三藏曰。
禅学于葱岭迤东。
汝其最矣。
留住嵩岳寺。
寺有泉。
常足供众。
间见妇人弊衣。
挟帚坐阶上听经。
僧呵斥之。
妇人殊愠。
以足踏泉。
泉随竭。
妇人亦没不现。
众自是苦泉不给。
以告稠。
稠遽于泉处。
呼优婆夷三。
妇人出。
稠曰。
众僧行道。
宜加拥护。
妇人以足拨泉处。
泉辄涌如初。
复尝游怀州王屋山。
两虎方怒斗。
稠以锡杖中解。
各散去。
所居床上。
忽有仙经二卷。
稠曰。
我求佛道。
而已。
长生非所脩也。
顷之。
失书所在。
徙青罗山。
诸癃疠疡瘅者。
皆致供养。
受之。
虽脓血腥臊。
无所惮。
坐久疲剧稍舒足。
遽有神从地出扶之。
还令跏趺。
一定以七日为期。
盖其晚年如此。
徙怀州马头山。
魏孝明帝三诏不起。
永熙元年。
孝武帝为立禅室于尚书谷。
徒侣骈拥。
给奉丰缛。
诏定州刺史娄睿
彭城王高攸。
迎至文墨之大冥山。
创开归戒燕赵之境。
孚信者众。
曾莫敢血食。
苟有胶固名利者。
则为说偈。
以释其惑。
息心之俦。
进所未至。
道俗交赖。
逮齐之文宣。
尤加钦挹。
天保二年。
诏曰。
久闻风德。
诞欲弘宣。
希即荷锡暂游承明教化众生。
义无独善。
至此之日。
脱须还山。
当任东西无所留絷。
已诏定州津遣赴邺。
稠即日出山。
而两岫忽震。
响声悲切。
禽兽飞走者三日。
大驾郊迎。
扶拥入内。
跪听法要。
毛竖汗流。
既受禅法。
宜获深證。
授菩萨戒。
诏太官断酒肉。
虎圈纵鹰犬。
悉禁天下畋猎屠杀。
月六。
年三。
民以斋戒。
他日谓稠曰。
道由人弘。
诚不虚应。
师但安心。
弟子愿为外护檀越如何。
稠曰。
菩萨以护法为心。
陛下应天顺人。
栋梁三宝。
教门幸甚。
遂停止禁中。
四十馀日。
三年诏于京城西南八十里龙山之阳。
构云门寺以居之。
兼主石窟寺。
复诏境内州郡多置禅刹。
因欲尽罢诸刹之讲诵者。
上曰。
佛法大宗静心为本。
诸法师等。
徒尔嚣烦。
安能扬阐。
今并令除废可乎。
稠谏曰。
法师流通三藏。
诏继四依。
皆心学之初基。
佛乘之前导。
归信之渐发蒙斯人。
上大说。
自是议以国储三分之。
其公费私用外。
馀悉以奉稠。
诏寺中立府库。
蓄钱帛。
送者蹄踵交接于道。
稠亟奏书反之。
上嘉焉。
稠常燕处小房。
虽驾幸省问。
未尝为起。
其徒以为言。
稠曰。
昔宾头卢迎王七步。
致王失国者七年。
吾诚德不逮。
未敢自欺形相。
所以不起者。
亦冀主上获福耳。
后果有以稠傲慢谗于上者。
上怒。
将躬往加害。
稠心知之。
宿戒庖人。
大脩供。
顿乘牛车。
夜行二十里。
且独立谷口道侧。
少焉驾至。
怪问其故。
稠对以恐身血不净。
秽污伽蓝。
是以先此候耳。
上大惊。
下马拜伏。
愧悔无已。
顾谓尚书令杨道彦曰。
如此真人何可诬也。
因求负稠归寺谢罪。
稠固却之。
间问朕前生何等身。
答曰罗刹王。
其好杀习气也。
咒盆水示之。
独见其貌。
如世所画罗刹云。
黄门侍郎季奖。
偕诸大德。
请出禅要。
为著止观法二卷。
行世。
乾明元年四月十三日卒。
寿八十有一。
夏五十。
襄乐王宣。
诏吊慰曰。
故大禅师志力精苦。
感果必然。
栖心寂嘿。
虚来实反。
妙业玄风。
事高缁素。
运往神迁。
实用嗟惘。
资崇有加。
用申悽敬。
可施帛五百疋。
送千僧供于云门。
皇建二年五月。
门人昙询等。
奏请起塔。
诏曰。
故大禅师。
德业高迥。
三宝栋梁。
缘尽化终。
神游物外。
可依西域之法。
阇维起塔。
赠帛千疋。
建千僧斋。
标树芳迹。
示诸后代。
右仆射魏收。
制文勒碑。
续高僧传·卷第十六 习禅初
释僧稠。
姓孙。
元出昌黎。
末居钜鹿之瘿陶焉。
性度纯懿孝信知名。
而勤学世典备通经史。
徵为太学博士。
讲解坟索声盖朝廷。
将处器观国羽仪廊庙。
而道机潜扣欻厌世烦。
一览佛经涣然神解。
时年二十有八。
投钜鏕景明寺僧寔法师而出家。
落发甫尔便寻经论。
悲庆交并识神厉勇。
因发五愿。
所谓财法通辩。
及以四大常敬三宝普福四恩。
初从道房禅师受行止观。
房即跋陀之神足也。
既受禅法北游定州嘉鱼山。
敛念久之全无摄證。
便欲出山诵涅槃经。
忽遇一僧。
言从泰岳来。
稠以情告。
彼遂苦劝。
修禅慎无他志。
由一切含灵。
皆有初地味禅。
要必系缘无求不遂。
乃从之。
旬日摄心果然得定。
当依涅槃圣行四念处法。
乃至眠梦觉见都无欲想。
岁居五夏。
又诣赵州障供山道明禅师。
受十六特胜法。
钻仰积序节食鞭心。
九旬一食米惟四升。
单敷石上不觉晨宵。
布缕入肉挽而不脱。
或煮食未熟。
摄心入定动移晷漏。
前食并为禽兽所啖。
又常修死想。
遭贼怖之了无畏色。
方为说诸业行。
皆摧其弓矢。
受戒而返。
尝于鹊山静处感神来娆。
抱肩筑腰气嘘项上。
稠以死要心。
因證深定。
九日不起。
后从定觉情想澄然。
究略世间全无乐者。
便诣少林寺祖师三藏。
呈己所證。
跋陀曰。
自葱岭已东。
禅学之最。
汝其人矣。
乃更授深要。
即住嵩岳寺。
僧有百人泉水才足。
忽见妇人弊衣挟帚却坐阶上听僧诵经。
众不测为神人也。
便诃遣之。
妇有愠色以足蹋泉立竭身亦不现。
众以告稠。
稠呼优婆夷。
三呼乃出。
便谓神曰。
众僧行道宜加拥护。
妇人以足拨于故泉。
水即上涌。
时共深异威感如此。
后诣怀州西王屋山。
修习前法。
闻两虎交斗咆响振岩。
乃以锡杖中解。
各散而去。
一时忽有仙经两卷在于床上。
稠曰。
我本修佛道。
岂拘域中长生者乎。
言已须臾自失。
其感致幽现皆此类也。
从移止青罗山。
受诸厉疾供养。
情不惮其臭溃。
甘之如荠。
坐久疲顿。
舒脚床前。
有神辄扶之。
还令加坐。
因屡入定。
每以七日为期。
又移怀州马头山。
魏孝明帝夙承令德。
前后三召。
乃辞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乞在山行道不爽大通。
帝遂许焉。
乃就山送供。
魏孝武永熙元年。
既召不出。
亦于尚书谷中为立禅室。
集徒供养。
又北转常山。
定州刺史娄睿
彭城王高攸等。
请至又默之大冥山。
创开归戒奉信者殷焉。
燕赵之境。
道未通被略言血食。
众侣奔赴礼贶填充。
时或名利所缠者。
稠为说偈止之。
闻者惭色而止。
便为陈修善偈。
预在息心之俦。
更新其器。
既道张山世望重天心。
齐文宣。
天保二年下诏曰。
久闻风德常思言遇。
今敕定州令师赴邺教化群生。
义无独善。
希即荷锡暂游承明。
思欲弘宣至道济斯苦坏。
至此之日脱须还山。
当任东西无所留絷。
稠居山积稔业济一生。
闻有敕召绝无承命。
苦相敦喻方遂元请即日拂衣将出山阙。
两岫忽然惊震。
响声悲切。
骇扰人畜禽兽飞走。
如是三日。
稠顾曰。
慕道怀仁触类斯在。
岂非爱情易守放荡难持耶。
乃不约事留杖策漳滏。
帝躬举大贺出郊迎之稠年过七十。
神宇清旷动发人心。
敬揖情物乘机无坠。
帝扶接入内为论正理。
因说三界本空国土亦尔。
荣华世相不可常保。
广说四念处法。
帝闻之。
毛竖流汗即受禅道。
学周不久便證深定。
尔后弥承清诲。
笃敬殷重。
因从受菩萨戒法。
断酒禁肉放舍鹰鹞去官畋渔郁成仁国。
又断天下屠杀。
月六年三敕民斋戒。
官园私菜荤辛悉除帝以他日告曰。
道由人弘。
诚不虚应。
愿师安心道念。
弟子敢为外护檀越何如。
稠曰。
菩萨弘誓。
护法为心。
陛下应天顺俗。
居宗设化。
栋梁三宝导引四民。
康济既临义无推寄。
即停止禁中四十馀日。
日垂明诲。
帝奉之无失。
后以道化须布。
思序山林。
便辞还本住。
帝以陵阜回互咨谒或难。
天保三年下敕于邺城西南八十里龙山之阳。
为构精舍。
名云门寺。
请以居之。
兼为石窟大寺主。
两任纲位。
练众将千。
供事繁委。
充诸山谷并敕国内诸州。
别置禅肆。
令达解念慧者就而教授时扬讲诵。
事事丰厚。
帝曰。
佛法大宗静心为本。
诸法师等徒传法化。
犹接嚣烦未曰。
阐扬。
可并除废。
稠谏曰。
诸法师并绍继四依弘通三藏。
使夫群有识邪正达幽微。
若非此人将何开导。
皆禅业之初宗。
趣理之弘教。
归信之渐发蒙斯人。
帝大喜焉。
因曰。
今以国储分为三分。
谓供国自用及以三宝。
自尔彻情归向通古无伦。
佛化东流此焉盛矣。
具如别纪。
即敕送钱绢被褥。
接轸登山。
令于寺中置库贮之以供常费。
稠以佛法要务志在修心。
财利动俗事乖道化。
乃致书返之。
帝深器其量也。
敕依前收纳。
别置异库。
须便依给。
未经王府。
尔后诏书手敕月别频至。
寸尺小缘必亲言及。
又敕侍御徐之才崔思和等。
送诸药饵观僧疾苦。
帝常率其羽卫。
故幸参觐。
稠处小房宴坐都不迎送。
弟子谏曰。
皇帝降驾。
今据道不迎。
众情或阻。
稠曰。
昔宾头卢迎王七步。
致七年失国。
吾诚德之不逮。
未敢自欺。
形相冀获福于帝耳。
时亦美其敦慎大法得信于人。
黄门侍郎李奖。
与诸大德请出禅要。
因为撰止观法两卷。
味定之宾家藏本据。
以齐乾明元年四月十三日辰时。
绝无患恼。
端坐卒于山寺。
春秋八十有一。
五十夏矣。
当终之时异香满寺。
闻者悚神。
敕遣襄乐王宣慰曰。
故大禅师。
志力精苦感果必然。
栖心寂默虚来实返。
业畅玄风事高缁素。
运往神迁寔深嗟惘。
资崇有嘉用申悽敬。
可施物五百段。
送千僧供于云门以崇追福。
至皇建二年五月。
弟子昙询等。
奏请为起塔。
下诏曰。
故大禅师。
德业高迥三宝栋梁。
灭尽化终神游物外。
可依中国之法阇毗起塔。
建千僧斋赠物千段。
标树芳迹示诸后代。
敕右仆射魏收为制碑文。
其为时君所重。
前后皆此类也。
既而剋日准敕。
四部弥山人兼数万。
香柴千计。
日正中时焚之以火。
莫不哀恸断绝哭响流川。
登有白鸟数百徘徊烟上。
悲鸣相切移时乃逝。
仍于寺之西北建以塼塔。
每有灵景异香应于道俗。
初稠奉信出家知奇齐魏。
克志禅业冠绝后尘。
而历履大行往还朝野。
鸣谦抱素能扇清风。
加又威棱群贼势慑山魑。
解虓虎之斗情。
禁稍养之深毒。
大儒皇氏躬为负粮。
青罗猎客执刀剪发。
或德感上玄泽流奉敬之苗。
幽诚所致粟满信心之室。
树神遮道。
随器欲而法流。
文豹净房。
衔秽幞而遥弃。
或猛虎驯狎即背垂衣。
颓山将陊召出存命。
若斯灵相振古罕俦。
具如云门象图所纪。
又初敕造寺面方十里令息心之士问道经行。
稠曰。
十里大广。
损妨居民。
恐非远济。
请半减之敕乃以方五里为定。
使将作大匠纪伯邕缔构伊始。
邕集诸乡邑问此地名。
忽闻空中大声答曰。
山林幽静。
此处本号云门。
重问所由。
了无一人知者。
帝闻异之。
因从空响焉。
今名光严寺是也。
又尝有客僧。
负锡初至。
将欲安处。
问其本夏。
答云。
吾见此中三为伽蓝。
言终而隐。
既而掘地为井。
果得鸱吻二焉。
又所住禅窟前有深渊。
见被毛之人。
伟而胡貌。
置釜燃火。
水将沸涌。
俄有大蟒从水中出欲入釜内。
稠以足拨之。
蟒遂入水。
毛人亦隐。
其夜因致男子神来。
顶拜稠云。
弟子有儿。
岁岁为恶神所啖。
儿子等惜命不敢当。
弟子衰老将死。
故自供食。
蒙师护故得免斯难。
稠索水噀之。
奄成云雾。
时或谗稠于宣帝以倨傲无敬者。
帝大怒自来加害。
稠冥知之。
生来不至僧厨。
忽无何而到云。
明有大客至。
多作供设。
至夜五更先备牛舆。
独往谷口。
去寺二十馀里。
孤立道侧。
须臾帝至。
怪问其故。
稠曰。
恐身血不净秽污伽蓝在此候耳。
帝下马拜伏。
愧悔无已。
谓尚书令杨遵彦曰。
如此真人何可毁谤也。
乃躬负稠身往寺。
稠磬折不受。
帝曰。
弟子负师。
遍天下未足谢愆(云云)。
因谓曰。
弟子前身曾作何等。
答曰。
作罗刹王。
是以今犹好杀。
即咒盆水令帝自视。
见其影如罗刹像焉。
每年元日常问一岁吉凶。
后至天保十年云。
今年不能好。
文宣不悦。
帝问师复何如。
答云。
贫道亦不久。
至十月帝崩。
明年夏首稠丧。
验之果矣。
尝以暇日帝谓曰。
弟子未见佛之灵异。
颇得睹不。
稠曰。
此非沙门所宜。
帝强之。
乃投袈裟于地。
帝使数十人举之不能动。
稠命沙弥取之。
初无重焉。
因尔笃信兼常。
寺宇僧供劳赐优渥。
齐灭周废。
以寺赐大夫柳务文。
文又令其亲辛俭守。
当将家入住。
有神怒曰。
何敢凌犯须陀洹寺。
而俭未几便卒。
隋初兴复奄同初构。
六时禅忏著声寰宇大业之末贼所盘营。
房宇孑遗馀皆焚荡。
余以贞观初年陟兹胜地。
山林乃旧情事惟新。
触处荒凉。
屡兴生灭之叹。
周睇焚烬。
频曀黍离之非。
传者亲阅行图。
故直叙之于后耳。
神僧传·卷第三
释僧稠。姓孙氏。元出昌黎末。居钜鹿之瘿陶焉。性度纯懿。一览佛经涣然神解。幼落发为沙弥时。时辈每暇。常角力为戏。而稠以劣弱见凌侮。稠羞之。乃入殿中闭户抱金刚足。而誓曰。我以羸弱为等辈轻侮。汝以力闻当祐我。我捧汝足七日当与我力。如不与必死无还志也。如是至第六日。将曙金刚形现手执一钵筋谓稠曰。小子欲力当食此筋。稠辞以斋故不欲食。神乃怖以杵。稠惧遂食。食已神曰。汝已多力。然善持教勉旃。神去且晓。乃还所居。同列复戏侮。稠曰。吾有力矣。恐汝不能堪。众试引其臂。筋骨强劲殆非人也。方惊疑。稠曰。吾与汝试之。因入殿中横蹋壁行。自西至东凡数百步。又跃首至于梁数四。仍引重千钧。拳捷骁趫动骇物听。众皆惊服。尝住嵩岳寺。僧有百人泉水才足。忽见妇人弊衣挟帚却坐阶上听僧诵经。众不测为神人也。便诃遣之。妇有愠色以足蹋泉。水立枯竭身亦不现。众以告稠。稠呼优婆夷。三呼乃出。便谓神曰。众僧行道宜加拥护。妇人以足拨于故泉。水即上涌。众叹异之。后诣怀州西王屋山修习前法。闻两虎交斗咆响震岩。乃以锡杖中解。各散而去。一时忽有仙经两卷在于床上。稠曰。我本修佛道。岂拘域中长生者乎。言已须臾自失。后移止青罗山受诸疠疾供养。情不惮其臭溃甘之如荠。坐久疲顿舒脚床前。有神辄扶之还令加坐。因屡入定。每以七日为期。闻有敕召绝无承命。苦相敦喻方遂允请。即日拂衣将出山阙。两岫忽然惊震响声悲切。骇扰人畜禽兽飞走。如是三日。稠顾曰。慕道怀仁触类斯在。岂非爱情易守放荡难持耶。乃不约事留杖策漳滏(扶甫切)又尝有客僧负锡初至。将欲安处问其本夏。答云。吾见此中三为伽蓝。言终而隐。既而掘地为井果得鸱吻二焉。又所住禅窟前有深渊。见被毛之人伟而胡貌。置釜然火水将沸涌。俄有大蟒从水中出。欲入釜内。稠以足拨之蟒遂入水。毛人亦隐。其夜因致男子神来顶拜稠云。弟子有儿。岁岁为恶神所啖。儿子等惜命不敢当。弟子衰老将死。故自供食。蒙师之力得免斯难。稠索水噀之奄成云雾。时或谗稠于宣帝以倨傲无敬。帝大怒自来加害。稠冥知之。生来不至僧厨。忽无何而到云。明有大客至多作供设。至夜五更先备牛舆。独往谷口。去寺二十馀里。孤立道侧。须臾帝至。怪问其故。稠曰。恐身血不净秽污伽蓝。在此候耳。帝谓尚书令杨遵彦曰。如此真人何可毁谤也。因谓曰。朕未见佛之灵异。颇可得睹否。稠曰。此非沙门所宜。帝强之。乃投袈裟于地。帝使数十人举之不能动。稠命沙弥取之。初无重焉。嵩阳杜昌妻柳氏甚妒。有婢金荆昌沐令理发。柳氏截其双指。无何柳被狐刺螫(音栻)指双落。又有一婢名玉莲。能唱歌。昌爱而叹其善。柳氏乃截其舌。后柳氏舌疮烂事急。就稠忏悔。稠已先知谓柳氏曰。夫人为妒。前截婢指已失双指。又截婢舌。今又合断舌。悔过至心乃可免。柳氏顶礼求哀。经七日稠大张口咒之。有二蛇从口出。一尺以上。急咒之遂落。舌亦平复。当终之时异香满寺。闻者悚神。既而剋日。准敕四部弥山。人兼数万香柴千计。日正中时焚之以火。莫不哀恸哭响流川。顷有白鸟数百徘徊烟上。悲鸣相切。移时乃逝。
高僧摘要·化高僧摘要卷四
姓孙。元出昌黎。末居钜鹿之瘿陶。性度纯懿。孝信知名。而勤学世典。备通经史。徵为太学博士。一览佛经。涣然神解。年二十有八。投钜鹿景明寺。僧实法师。而出家落发。更寻经论。识神厉勇。复从道房禅师。受行止观。房即跋陀神足。北游定州嘉鱼山。敛念久之。全无摄證。便欲出山诵涅槃经。忽遇一僧。言从泰岳来。稠以情告。彼遂苦劝修禅。慎无他志。由一切含灵皆有初地味禅。要必系缘。无求不遂。乃从之旬日。摄心果然得定。常依涅槃圣行四念处法。乃至眠梦觉见。都无欲想。岁居五夏。又诣赵州漳洪山道明禅师。受十六特胜法。节食鞭心。九旬一食。或煮食未熟。摄心入定。动移𠷳漏。前食并为禽兽所啖。又常修死想。遭贼怖之。了无畏色。方为说诸业行。皆摧其弓矢。受戒而返。常于鹊山静处。感神来娆。稠以死要心。因證深定。九日不起。后从定觉。情想澄然。便诣少陵寺。祖师三藏。呈己所證。跋陀曰。自葱岭已东。禅学之最。汝其人矣。乃更授深要。即住嵩岳寺。僧有百人。泉水才足。忽见妇人。毙衣挟帚。却坐阶上。听僧诵经。众不测为神人也。便诃遣之。妇有愠色。以足蹋泉。水立枯竭。身亦不现。众以告稠。稠呼优婆夷。三呼乃出。便谓神曰。众僧行道。宜加拥护。妇人以足拨于故泉。水即上涌。时共深异。因屡入定。每以七日为期。齐文宣天保二年。下诏敦喻。方遂允请。即日拂衣。将出山阙。两岫忽然惊震。响声悲切。骇扰人畜。禽兽飞走。如是三日。倜顾曰。慕道怀仁。触类斯在。岂非爱情易守。放荡难持耶。乃不约事留。杖策漳滏。帝躬举大驾。出郊迎之。倜年过七十。神宇清旷。动发人心。敬揖情物。乘机无坠。帝扶接入内。为论正理。因说三界本空。国土亦尔。荣华世相。不可常保。广说四念处法。帝闻之。毛竖流汗。即受禅道。学习不久。便證深定。尔后弥承清诲。笃敬殷重。因从受菩萨戒法。断酒禁肉。放舍鹰鹞。去官畋渔。郁成仁国。又断天下屠杀。月六年三。敕民斋戒。官园私菜荤辛悉除。帝以他日言曰。道由人弘。诚不虚应。愿师安心道念。弟子敢为外护檀越。稠曰。菩萨弘誓。护法为心。陛下应天顺俗。居宗设化。栋梁三宝。导引四民。康济既临。义无推寄。即停正禁中。四十馀日。日垂明诲。帝奉之无失。后以道化须布。思序山林。便辞还本住。帝以陵阜回互。咨谒或难。天保三年。又敕于邺城西南。八十里。龙山之阳。为搆精舍。名云门寺。请以居之。兼为石窟大寺主。两任纲位。练众将千。供事繁委。充诸山谷。并敕国内诸州。别置禅肆。令达解念慧者。就为教授。以齐乾明元年。四月十三日辰时。绝无患恼。端坐卒于山寺。春秋八十有一。敕遣襄乐王。宣慰起塔。右仆射魏收为制碑文。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518—605 【介绍】: 隋僧。定州钜鹿人,俗姓赵。少聪颖过人。出家于赵郡应觉寺。博学多闻,人称裕善萨。入隋,文帝赐资助营山寺,号灵泉。后迁住演空寺。有《十地疏》、《地持疏》、《般若疏》、《华严疏》、《涅槃疏》、《四分律疏》、《圣迹记》、《佛法东行记》等。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三 弘法科(三)
姓赵。定州钜鹿曲阳人。幼知敬僧礼像。惧闻屠杀声。六岁即茹素。父母强破之。不可。七岁求出家。二亲以资质之妙。宜世其业。固莫之许。裕叹曰。吾一生坏矣。遂益习复以究家学。年十五念欲遁去。而适丁父忧。苦块之礼。罔敢弗至。既释服竟。往赵郡应觉寺。从明宝二禅师落发。其母初未尝闻也。年二十有二禀具。即诵四分僧祇。八日书诵俱了。刺史侯景。尤加器重。后南游漳淦。专学四分于隐公所五夏。能臻其奥。初道凭尝以地论之指授慧光。而裕依凭法席兹久。剖奇发新。莫不推揖。齐宣帝方宠进法上。诏为大统。以驾御英彦。而望风趋势者。比足立。惟裕操守无所变。上因加敬。然于华严涅槃地论律部。但寻旧解。若大集般若观经遗教等疏。则独出渊思。而壹扫宿说。安游荣等三师杂心。嵩林二师成实。皆口传心受。曾无遗误。其博赡可知矣。居邺都者十二白。内外号之。为裕菩萨云。 会宣帝疾。诏开华严。昭玄诸统。推裕为法主。有一雄鸡。常随众集。逮散席。乃飞鸣西南树上。一夕殪。帝遂有瘳。内出袈裟三百领。施裕而俾散之。又诏住官寺。固辞。知命之际。方事禅寂。未盈炎溽。而起赴檀越范阳卢氏之请。负笈者万指。未几还邺。所务如旧。一日安东王楼睿。于僧前遍加礼拜。次至裕。见其有异。忽股慄流汗。即从受戒。且为营治宝山寺。齐亡。周废二教。裕服斩缞绖带。率其徒二十辈。遁山谷间。夜释竺墙。昼攻鲁诰。益力其所缀述。皆部粹类聚。期以贻后。属岁荐饥。遂出卜书一卷。使坐市肆取米。占者丛闹。得米颇多。裕亟焚其书。隋兴。教亦昌盛。裕首被徵命。开皇三年。相州刺史樊叔略。创千法师会。而裕当元席。诏复僧职。而叔略因举为都统。裕固引去。游燕赵。两河稔其化十年。止洛之灵通寺。夜得牒于庭。若言报缘之终。在咸阳者。明年玺书下相之大慈寺。致裕入京。裕曰。咸阳之厄验矣。竟徒步至京。诏住大兴善寺。仍诏有司。议立国统。裕表辞再三。乃诏左仆射高颖。右仆射苏威。纳言虞庆则。总管贺若弼等。诣寺宣旨。代帝受戒忏罪。施绫锦帛三百匹。助宝山构建。帝躬署寺额曰灵泉。而又徙步以归。谓人曰。往来之劳非厄乎。俄徙演空寺。诏问起居。 仁寿中。帝分布所藏神尼舍利于诸州起塔。所在灵应尤多。世皆以为祥瑞。而裕独以每所见。无非白华白树白云。岂吉相哉。吾第恐国有丧祸也。初人弗之信。既而献后文帝崩。相州刺史囧阳公薛胄。堂础变玉。设斋庆贺。裕曰。流离也。宜戒慎之。胄心以为不然。后竟坐杨谅谋逆事。徙边。仁寿之季。寒陵山筑九级浮图。昉四级。督之急。曰事或有障。日夕并力。将八级而晋阳难作。其先见之明如此。时忽讹言裕化。而究其所从起不可得。裕曰。吾其亡矣。即诲厉门人。至七日早。作赋哀速终悲永殡二诗。夜语侍者曰。吾兹背殊痛。三更觉香气充室。口犹称佛名号。明相现时。奄尔示寂于演空寺。大业元年正月二十二日也。寿八十八。树塔窆于宝山灵泉寺侧。 裕性直威重爽垲。服章觕弊。虽贵达厮下。礼貌无所间。往来曾莫望其将迎。身佩白光奕然。照映幽晦。姿禀孝爱。母疾将归养。中道闻讣而返曰。吾兹以严母冥福可也。志存远大。不局偏授。故单讲双时。雅为恒度。其赴他请。非颙仰之至。不屑就。然未尝苟简以邀檀施。有一寺请讲。暇隙见韭园。迫近法席。问知其故。裕恶之即辞去。主谢过。愿悉犁其韭四十亩。以种谷乃已。素无积蓄。好施予。宝山造石龛。名金刚胜力住持那罗延窟。镌法灭之相于岩石。凡坐必正面西向。所服御一准律。以范来学。或讥其邀名。裕笑曰。使诚邀名而为善。不犹愈于邀利而为不善者乎。 有沙门亡其名。燕人也。丐一言之益以别。裕付以高僧传曰。经诰禅律。恐杂圣心。未若景行于此之为得也。其人欣戴而去。 裕说戒羯磨。无传欲法。尝入净影寺。正值布萨。裕坐堂上见远公传欲。抗声曰。慧远以为有法事因缘故尔说欲。然而众僧听戒。岂是魔事耶。或以告远。远诣堂。裕曰。仁者当以身摄物。说欲之制。岂法主可为哉。远顶礼受其语。其述著。有十地疏四卷。地持维摩般若各二卷。华严疏及指归合九卷。涅槃疏六卷。大集疏八卷。四分律疏五卷。大乘义章四卷。胜鬘央掘寿观仁王毗尼母往生论弥勒上下生遗教等诸经。各为疏记。成实毗昙智论各钞五卷。圣迹记二卷。佛法东行记。众经宗要。译经体式。受菩萨戒法。并戒本首尾。注华严等经论序。大小乘同异论。舍利目连传。御众法等外。制安民论。陶神论。各十卷。㲉卵成杀论。字本七卷。庄纪老纲式经。兆纬相录。医决符禁法文。断水虫序。齐世三宝记。灭法记。光师弟子十德记。僧制寺诰。十怨十志颂。齐亡消日颂。触事伸情颂。寺破报应记。孝经义记。三行四去颂。诗评杂集等五十卷。行于世。
续高僧传·卷第九 义解篇五
释灵裕。
俗姓赵。
定州钜鹿曲阳人也。
年居童幼异行感人。
每见仪像沙门必形心随敬。
闻屠杀声相亦切怆胸怀。
致使乡党传芳亲缘为之止杀。
年登六岁便知受戒。
父母强之誓心无毁。
寻授章本及以千文。
不盈晦朔。
书诵俱了。
至于孝经论语。
才读文词兼明注解。
由是二亲偏爱望嗣门风。
年七岁启父出家。
父以慧解夙成。
意宗继世决誓不许。
唯令俗学专寻世务碍之道法。
裕叹曰。
不得七岁出家。
一生坏矣。
遂通览群籍资于父兄。
并包括异同深契幽赜。
唯老庄及易。
未预承传。
年十五潜欲逃世。
会丁父艰。
便从世疾苫块萦转。
杖而能起服毕厌俗。
心猛不敢辞母。
默往赵郡应觉寺。
投明宝二禅师而出家焉。
其人亦东川之摽领也。
既初染大法敕令诵经。
裕执卷而誓曰。
我今将学必先要心。
三藏微言定当穷旨。
终无处中下之流。
暨于儒释两教。
遍须通晓也。
年始弱冠。
闻慧光律师英猷邺下。
即往归禀。
会已殁世才经七日。
独嗟无遇。
戒约何依。
乃回投凭师听于地论。
荏苒法席终于三年。
二十有二方进具戒。
还从明宝二德求为本师。
乃皆辞曰。
吾为汝缘吾非汝师。
可往胜上所也。
遂赴定州而受大戒。
即诵四分僧祇二戒。
自写其文。
八日之中书诵俱了。
有定州刺史侯景。
访裕道行奏请度之。
隶入公名甚相器重。
后南游漳滏。
于隐公所偏学四分。
随闻寻记五卷行之。
又以地论初兴。
惠光开悟之元匠。
流衍弘导。
道凭即光师之所亲承。
凭光并有别传。
裕依凭法席。
晨夜幽通发奇剖新者。
皆共推揖。
有齐宣帝盛弘释典。
大统法上势覆群英。
学者望风。
向附用津侥倖。
唯裕仗节专贞。
卓然不偶伦类。
但虑未闻所闻。
用为翘结耳。
后上统深委高亮钦而敬之。
自此专业华严涅槃地论律部。
皆博寻旧解穿凿新异。
唯大集般若观经遗教等疏。
拔思胸襟非师讲授。
又从安游荣等三师听杂心义。
嵩林二师学成实论。
功将一纪解贯二乘。
纲领有存皆备科举。
而精爽弘赡理相兼通。
曾与诸僧共谈儒教。
旁有讲席。
参涉间闻两听同散。
竟以相闻覆述句义并无一遗。
由此邺下擅名遐迩驰誉。
且而刚梗严毅守节自专。
至于都讲覆述励怀非任。
世供道望销声避隐。
有事不获已者。
让而受之。
夏居十二。
邺京创讲名节既著。
言令若新。
预听归依遂号为裕菩萨也。
皆从受戒三聚。
大法自此广焉。
因以导物为恒务矣。
意存纲领不在章句。
致有前后重解言义不同。
亡筌者会其宗归。
循文者失其宏趣。
会齐后染患愿讲华严。
昭玄诸统举裕以当法主。
四方一会雅为称先。
时有雄鸡一头常随众听。
逮于讲散乃大鸣高飞。
西南树上经夜而终。
俄尔疾遂有瘳。
斯亦通感之明应也。
内宫由是施袈裟三百领。
裕受而散之。
文宣之世立寺非一。
敕召德望并处其中。
国俸所资隆重相架。
裕时郁为称首。
令住官寺。
乃固让曰。
国意深重德非其人。
幸以此利授堪受者。
其高谢荣时为类若此。
有善生法供则受而无惮。
其摄引陶化又若此也。
故其所行藏。
不为世情之所同测矣。
年四十有七。
将邻知命。
便即澄一心想禅虑岩阿。
未盈炎溽。
范阳卢氏闻风远请。
裕乘时弘济不滞行理。
便往赴焉。
至止讲供。
常溢千人。
听徒嘉庆前后重叠。
后还邺下。
与诸法师连座谈说。
齐安东王娄睿
致敬诸僧次至裕前。
不觉怖而流汗。
退问知其异度。
即奉为戒师。
宝山一寺裕之经始。
为施主倾撒金贝。
其潜德感人又此类也。
周氏灭齐。
二教沦没。
乃潜形世壤。
衣以斩缞三升之布。
头绖麻带如丧考妣。
誓得佛法更始方袭旧仪。
引同侣二十馀人居于聚落。
夜谈正理书读俗书。
学既探幽随览缀述。
各有部类。
名如后列。
时属俭岁粮粒无路。
造卜书一卷。
令占之取价。
日米二升以为恒调。
既而言若知来。
疑者丛闹。
得米遂多。
裕曰。
先民有言。
舐蜜刃伤。
验于今矣。
索取卜书对众焚之。
日别自往。
须臾获价。
卷席而归。
所得食调及时将返。
用供同厄遂达有年。
大隋运兴。
载昌释教。
裕德光先彦即预搜扬。
开皇三年相州刺史樊叔略。
创弘讲会延请诸僧。
并立节前标遗法明寄。
一期影向千计盈门。
裕当元帝允副玄望。
有敕令立僧官。
略乃举为都统。
因语略曰。
统都之德。
裕德非其德。
统都之用。
裕用非其用。
既其德用非器。
事理难从。
佥谓。
舍于此人则荐失纲要。
后更伸请。
乃潜游燕赵。
五年行化道振两河。
开皇十年在洺州灵通寺。
夜于庭中得书一牒。
言述命报厄在咸阳。
初莫测其然也。
至于明年。
文帝崇仰释门远讯髦彦。
皆云。
裕德覆时望矣。
因下诏曰。
敬问相州大慈寺灵裕法师。
朕遵崇三宝归向情深。
恒愿阐扬大乘护持正法。
法师梵行精淳理义渊远。
弘通玄教开导聋瞽。
道俗钦仰思作福田。
京师天下具瞻四方辐凑。
故远召法师共营功业。
宜知朕意早入京也。
裕得书惟曰。
咸阳之厄验于斯矣。
然命有随遭。
可辞以疾。
又曰业缘至矣。
圣亦难违。
乃步入长安不乘官乘。
时年七十有四。
敕遣劳待令住兴善。
仍诏所司咸集僧望评立国统。
众议咸属莫有异词。
裕笑曰。
当相通委何用云云。
遂表辞请还。
置言详覈。
帝览表究情。
依即听返。
仆射高颖等。
意存统重。
又表请留。
帝即下敕。
令且住此。
裕曰。
一国之主义无二言。
今复重留情所未可。
告门人曰。
王臣亲附久有誓言。
近则侮人轻法。
退则不无遥敬。
故吾斟酌向背耳。
寻复三敕固邀。
裕较执如上。
帝语苏威曰。
朕知裕师纲正。
是自在人。
诚不可屈节。
乃敕左仆射高颖右仆射苏威纳言虞庆则总管贺若弼等诸公诣寺宣旨。
代帝受戒忏罪。
并送绫锦衣服绢三百段。
助营山寺。
御自注额可号灵泉。
资送优给有逾常准。
力步而归达于本邑。
顾而言曰。
往返之弊厄不亡乎。
由是敕问屡驰。
䞋锡重沓。
稽疑请决者不远而至餐风沐道者复结于前矣。
裕末又住演空寺。
相州治西。
秉操弥坚履行逾肃。
帝闻之又下诏曰。
敬问演空寺大德灵裕法师。
朕遵仰圣教重兴三宝。
欲使生灵咸蒙福力。
法师舍离尘俗投旨法门。
精诚若此。
深副朕怀。
其为国主思问如此类也。
及仁寿中年。
分布舍利诸州起塔。
多有变瑞。
时人咸嘉为吉徵也。
裕闻而叹曰。
此相祸福兼表矣。
由杂白花白树白塔白云。
相现吉缘。
所为凶兆。
众初不信之也。
俄而献后文帝相次升遐。
一国素衣。
斯言有据。
相州刺史内阳公薛胄所住堂础忽变为玉。
胄谓为善徵也。
设斋庆之。
裕曰。
斯琉璃耳。
宜慎之戒之。
可禳之以福。
胄不从其言。
后杨谅起逆。
事有相缘。
乃流之边裔。
追悔昔言不慎之晚矣。
又于寒陵山所造九级浮图。
仁寿末岁止营四层。
裕一旦急催曰。
一切无常事有障绝。
通夜累构将结八重。
命令断作。
仅得施座安橙。
值晋阳事故。
生民无措其手足。
裕命复悬于后载。
其先见之明皆若此也。
于时邺下昌言。
裕师将过世矣。
道俗云合同禀归戒。
访传音之无从。
裕亦信福命之云尽。
乃示诲善恶励诸门人。
从觉不愈。
至第七日援笔制诗二首。
初篇哀速终曰。
今日坐高堂。
明朝卧长棘。
一生聊已竟。
来报将何息。
其二悲永殒曰命断辞人路。
骸送鬼门前。
从今一别后。
更会几何年。
至夜告侍者曰。
痛今在背。
吾将去矣。
至于三更忽觉异香满室。
内外惊之。
裕静虑口缘念佛。
相继达于明相。
奄终于演空寺焉。
春秋八十有八。
即大业元年正月二十二日也。
哀动山世。
即殡于宝山灵泉寺侧。
起塔崇焉。
初裕清贞洁己正气云霄。
器识坚明抗迹尘表。
师资传授斯寄得人。
身佩白光映照幽晦。
眄睐高视瞻见远近。
而奉禁自守杜绝世烦。
虔虔附道克念齐圣。
母病绵笃追赴已终。
中路闻之竟不亲对。
嗟曰。
我来看母今何所看。
宜归邺寺为生来福耳。
割略亲爱如此之类。
至于弘法轨模。
万代宗辖。
志存远大不𢩁偏授。
故有单讲双时。
雅为恒度。
略文对讲生常不经必有传讲。
要须延请供承颙仰方登法座。
尝有一处敷演将半。
因行游观乃近韭园问其本缘云。
是讲主所有。
裕曰。
弘法之始为遣过原。
恶业未倾清通焉在。
此讲不可再也。
宜即散之。
便执锡持衣径辞而出。
讲主曰。
法师但讲。
此业易除耳。
复未足忧之。
便借倩村民犁具。
一时耕杀四十亩韭。
拟种谷田。
斯道俗相依。
言行无越。
一人而已。
其讲悟也始微终著。
声气雄远辩对无滞言罕重宣。
或一字盘桓动移数日。
或一上之中便销数卷。
及至后讲更改前科。
增减出没乘机显晦致学者疑焉。
裕曰。
此大士之宏规也。
岂可以恒情而断之。
故十夏初登。
而为领袖倾敬。
或大德同集间以谑情。
及裕之临席。
无不肃然自持諠闹攸静。
所以下座尼众莫敢面参。
而性刚威爽服章粗弊。
贵达之与厮下。
承对一焉。
去来自彼曾无迎送。
故通儒开士积疑请决。
艺术异能抱策呈解。
皆顶受绝叹。
言不写情。
可谓坐镇雅俗于斯人矣。
故邺下谚曰衍法师伏道不伏俗。
裕法师道俗俱伏。
诚其应对无思发言成论故也。
又营诸福业。
寺宇灵仪。
后于宝山造石龛一所。
名为金刚。
性力住持。
那罗延窟面别鑴法灭之相。
山幽林竦言切事彰。
每春游山之僧。
皆往寻其文理。
读者莫不歔欷而持操矣。
其遗迹感人如此。
自前后行施悲敬兼之。
袈裟为惠出过千领。
疾苦所及医疗繁多。
但得厚味先必奉僧。
身预伦伍片无贮纳。
讲授之隙正面西方。
凡所涕涶返而咽之。
一报无弃。
形不妄涉口不净词。
人畜训诲绝于呵捶。
乃至责问童稚诫约门人。
自述己名彼号仁者。
苦言切断闻者泪流。
自有师资希附斯轨年登耳顺养众两堂。
简以未具异室将抚。
言行有滥即令出众。
非律所许。
寺法不停女人尼众。
誓不授戒。
及所住房由来禁约不令登践斯励俗后代之弘略也。
沙弥受具和上德难。
故尽报不行。
自馀师證至时临众。
若授以三聚则七众备传。
故使弘法之时方听女众入寺。
并后入先出直往无留。
致有法席清严向传宇内。
侍者供给不预沙弥。
僧制澄正无论主客。
内惟护法外肃愆过。
身服清修不御绫绮。
垂裙踝上四指。
衫袖仅与肘齐。
祇支极长至胫而已。
设见衣制过度则处众割之。
故方裙正背大毡被褥。
皮革上色钱宝等物。
并不入房。
何况身履而为资具。
斯又处俭之后教矣。
常服五条由来以布。
纵有缯帛成施。
终以惠人。
祇支亦尔。
馀则弊纳而已。
世有激刺。
颇用以为邀名者。
时或达之。
裕曰。
吾闻君子争名小人争利。
复何辞乎。
或曰。
名本利缘耳。
裕曰。
吾得利便失名矣。
又曰。
此乃诈为善相。
答曰。
犹胜真心为罪也。
时人以为佳言。
其志行之仪可垂世范。
故传者不漏其节焉。
自年三十即存著述。
初造十地疏四卷。
地持维摩波若疏各两卷。
华严疏及旨归合九卷。
涅槃疏六卷。
大集疏八卷。
四分律疏五卷。
大乘义章四卷。
胜鬘央掘寿观仁王毗尼母往生论上下生遗教等诸经各为疏记。
成实毗昙智论各抄五卷。
圣迹记两卷佛法东行记众经宗要译经体式受菩萨戒法并戒本首尾注华严等经论序大小乘同异论舍利目连传御众法等。
各有聚类。
宗要可传。
又制安民论陶神论各十卷。
劝信释宗论㲉卵成杀论字本七卷。
庄记老纲式经兆纬相录医决符禁法文断水虫序齐世三宝记灭法记光师弟子十德记僧制寺诰十怨十志颂齐亡消日颂触事申情颂寺破报应记孝经义记三行四去颂诗评并杂集等五十馀卷。
久行于世。
言无华侈。
微涉古制。
略情取理者久而味之。
又凡授法意专行用。
有返斯趣者。
告曰。
原圣人垂教教被行人。
人既不行还同不学。
有违者驱出。
斯又重法成人者也。
观裕安民陶神二论。
意在传灯惠流民品。
笃识高行此焉攸属。
有黄龙沙门。
邺中同听经论。
禅律罔不吞委行解相贯。
学者传之将返燕郡。
故来别裕。
乃致请曰。
愿垂示一言要法所谓即解即行而能长益沙门道行者。
裕曰。
必如来言临别相告。
后将首路。
裕曰。
经诰禅律恐杂圣心。
高僧一传即凡景行。
辄以相酬可为神用耳。
其人欣戴赍传还乡。
斯寔殷鉴物表机悟有宗也。
又生常处众必先端首。
说戒羯磨无传欲法。
讽谏之术闻者如流。
当于京辇入净影寺。
正值布萨径坐堂中。
见远公说欲。
裕抗声曰。
慧远读疏而云。
法事因缘众僧听戒。
可是魔说。
合座惊起怪斥其言。
识者告远。
远趋而诣堂。
裕曰。
闻仁弘法身令易传。
凡习尚欣。
圣禁宁准。
远顶礼自诫衔泣受之。
由是至终远常赴集。
其生物信顺皆若此焉。
自东夏法流。
化仪异等。
至于立教施行取信千载者。
裕其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