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峰菡萏如，到此瓣一展。 乘之如步虚，上下轻且软。 或云苦县翁，于此事清畎。 其旁有青牛，怪事理莫遣。 舍之度云台，细路绕香篆。 仰视天无余，俯瞰地有限。 或为怪风遏，前行后仍转。 或为烂云迷，始定终乃舛。 趣苦赏莫延，思艰力难勉。 失喜重隒来，有洞若可款。 弹指开双扉，两脚一萧散。 回头盼来踪，几度幸而免。 猿狖之所愁，而我独游衍。 岂其异术操，所恃惟一敢。 寸抱久纡郁，及兹一疏散。 物象滋悦愉，吾生远愁叹。 京师视万方，形势喻枝干。 去冬郊原赭，纬耒望将断。 四山云忽同，后土白已漫。 消息管天人，斋宫喜申旦。 平时架飞梁，伐木跨危栈。 往来虽藉通，风雨亦多患。 常苦摧颓易，𨻄阢骇相践。 岁时劳工徒，修役连夕旦。 何如计其安，坚脆易所便。 因之琢山骨，结构法初变。 庚庚复坦坦，漂摇幸无荐。 车马秦蜀交，虹蜺度天汉。 纪事成此章，所期久安晏。 石室古祠前，子居枕江岸。 而我过其下，系舟门辄款。 清晤及论文，娓娓忘日旰。 今春又相访，上堂共一粲。 自言苦沈痾，瘦削容鬓换。 空对满架书，阁笔谢词翰。 留我惜分携，馈我山蔬饭。 别来未云几，闻子忽捐馆。 病里惊起立，一恸肠已断。 汪汪千顷波，曾发林宗叹。 从今白首翁，忍过渼湖畔。 三山阁上月，寂寞照虚幔。 积闷久不舒，今乃得纵遣。 蒹葭引之去，水与秋空浅。 极意恣幽探，心开目愈展。 树老一蝉鸣，舟轻平浪软。 鸥鹭淡忘机，飞飞时复转。 逸兴豁天怀，吟情推妙选。 我本恋渔樵，君亦忘轩冕。 九衢车马客，得此亦云鲜。 拾句付奚囊，归途泠然善。 行肠转易饥，草草具午膳。 餐少味无兼，酒浊壶有半。 举酒酬古佛，低眉佛无见。 独饮意亦欣，暂喜得閒散。 乡民纷来窥，短衣仅及骭。 窃言宦性殊，不米而食面。 儿童不畏官，索食天真烂。 祇此数餦餭，分食苦难遍。 安得仓箱盈，家家足饱饭。 辨石见为人，精灵存此砚。 愿子慎濡毫，毋愧衔花燕。 硕宽居贫时，黾勉事词翰。 坏帙盈巾箧，细石罗几案。 苔罂储涧汲，石灶足薪炭。 涛声满草堂，风影蒲葵乱。 凤文青龙班，清晨自奖劝。 有时摘黄花，髻与胆瓶半。 起舞影婆娑，蟋蟀助清叹。 任真任酣嬉，秋色竞烂熳。 其诗瘦而天，与俗肺腑判。 能以情胜才，善读愈璀璨。 丈夫未遇时，何止泥没骭。 君得自娱理，谁亦能谤讪。 秋山今可游，与子一萧散。 更携所嗜茗，松火煮寒涧。 我能第名泉，作子茶经赞。 秋云千层阴，孤瞬但悽惋。 天低欲倾檐，风遒能揭幔。 雨渔温悦人，仰首数兴叹。 急赴酒家灯，夜色始明灿。 越峰峙楼堞，鳞瓦郁隐见。 二叟立帝先，万象入清宴。 叙画荆关古，论诗风雅变。 霜笳寒呜咽，星菊黄零乱。 且自饮我酒，吹气压楚汉。 女子生贫家，操劳乃不免。 豫也未及笄，辛苦独黾勉。 衣单而食淡，足疲复手茧。 宵眠艰得簟，晨梳不暇盥。 炀灶晨加烘，御棉冬失暖。 忍瘁弗自言，衔悲空泪泫。 汝兄疾既殇，汝姐劳且瘅。 积垢汝满头，重腻失浣浣。 忍默以伤生，临去不合眼。 葬汝京野外，浅土且从简。 书来为我言，使我空肠断。 鹊潭理踬时，黾勉事词翰。 坏帙盈巾箧，细石罗几案。 苔罂储涧汲，石灶足薪炭。 涛声满草堂，风影蒲葵乱。 凤文青龙斑，清晨自奖劝。 有时摘黄花，髻与胆瓶半。 起舞影婆娑，蟋蟀助清叹。 任真任酣嬉，秋色竞烂熳。 其诗瘦而天，与俗肺腑判。 能以情胜才，善读愈璀璨。 丈夫未遇时，何止泥没骭。 君得自娱理，谁亦能谤讪。 秋山今可游，与子一萧散。 更携所嗜茗，松火煮寒涧。 我能质短墨，作子茶经赞。 苦热但想泊，得胜不暇缆。 况有树与石，照此水色绀。 竹藏深树里，早被游人瞰。 一径屈曲寻，万个团圞暗。 不辞百匝绕，释我久别憾。 回思炎气重，乍若弛负担。 沐发清有馀，迎风静逾澹。 雏僧喜迓客，气朴语无滥。 临当出竹去，入恋何妨暂。 心泉才思千人选，神清气泽文奥衍。 方纡组绶值星曹，却抱丝桐望云巘。 长安尘土能污人，颠倒西风任缨冕。 俗士吹竽信可怜，迂儒胶柱愁难转。 居然情性见陶淑，自觉才名得舒展。 冻云初团雪未落，酒杯欲来寒可遣。 何妨为鼓一再行，使我如鱼陟冰蚕脱茧。 北堂萱华九九春，正符延年益寿篆。 庭前矩法儗钟郝，深冬起居谢俞扁。 年来老泪怆频挥，暂欲承欢候难选。 今晨跪拜慈颜开，谓呱呱时如眼转。 先公授徒寒把书，米盐缺乏况丰腆。 挛儿堕地天未明，裹携双褓真敷衍。 盲翁或谭聿斯术，是儿有福天俾戬。 欣承父贵随京居，束发受书测训典。 渐闻时誉联璧誇，岂料中年一枝剪。 儿今半百吾亦欢，寿夭难齐古不免。 俛聆慈谕俞且唯，恻楚在心从割勉。 连宵㝱寐多惊啼，万绪苍凉迫岁宴。 静思烦恼总虚空，贵竭婉愉娱圣善。 敲门诗客几人来，翠墨传观画帘卷⑴。 ⑴ 子毅弟与余孪生，死别忽十年矣。今年惨痛频仍，尤难缕述。老母恐儿伤感，特命置酒，勿许拒贺客。 黄花开过老梅馥，净几炉烟袅寒篆。 频婆甘子安石榴，璀粲堆盘杂圆扁（饷物者止收花果。）。 高轩多是豪翰客，闳抱亦称济时选。 庙堂方筹谷禄平，苍赤未免丘壑转。 计从夷㮴扰江海，权与通商安小腆。 行省偏灾何岁无，又苦霖涛荒沃衍。 安得元气回疮痍，大惢降祥同祓戬。 万方益寿怀葛民，圣主延年尧舜典。 诸君歌颂日锵锵，小子嗫嚅惭剪剪。 琼瑶六出初欲飞（来日祈雪。），铃柝五更寒不免。 空江蓑笠㝱难到，冻研尖叉差可勉。 吴松漕吏系怀想（三弟子敬派松江总运。），史馆写官多暇宴（谓五弟子愚。）。 幽园贮鹤最逋傲，快雪临池想安善。 弟劝兄酬更命酌，浮动花香酒鳞卷（客散后，复与子愚酌于园屋。）。 彝斋录瓦百有二，谓资说经兼考篆。 延年益寿瓦有七，或类殳玺或蜾扁。 芝山此拓亦厕列，䫉古神奇䍐厥选。 三十四瓦何处去，一规未逐劫尘转。 武皇误信公孙言，仙人楼居枣脯腆。 益延寿观峙甘泉，瓦中年字无乃衍。 周承商祀始书年，义重禾千同谷戬。 延寿益寿嫌复重，益延寿语尤非典。 马书班志偶脱讹，赖此当文蓄疑剪⑴。 附庸彝鼎古器铭，吉语非关俗未免。 用蕲麋寿子孙保，身其康彊诒谋勉。 岂若东京槃洗文，富贵侯王竟夸宴。 翁题宋赠思逮群，我诵翁诗如拜善。 差同举俗爱其名，想到年年秋禊卷（连年顾祠秋禊，俱以九日。）。 ⑴ 《封禅书》作「益延寿观」。《郊祀志》作「益寿延寿馆」。据此瓦文，当为「延年益寿观」耳。班《志》于史公「观」字皆易为「馆」。 平生妙结苏斋缘，遗墨纷纶萃分篆。 雪堂诗谱鹤铭题，阐微书稿藤簃扁⑴。 其它蝇脚漏痕字，矮纸长幅不及选。 卅年书簏烂收裹，百世风镫暂流转。 石华诹核愧难继，古福传话欣已腆。 得瓦且拓且赋诗，六十年归我箧衍。 是翁矍铄近九旬，名寿金石终不戬。 我昔未遂龙门游，迄今如数鸡次典。 书楼石墨叹零落，老屋青棠嗟伐剪。 区区泥范更难恃，小智挈瓶早知勉。 菭华正照秋月圆，脱本斤斤藉策勉。 榷场古拓同时收，并佐介雅娱谭宴⑵。 我今疏放百无进，聊撷古馨资宝善。 忠臣孝子性情华，牵缀香风满吟卷⑶。 ⑴ 余所藏有《东坡诗谱》小字册、《瘗鹤铭》两拓本，《音韵阐微初稿》《双藤簃扁并诗》，皆翁迹之精者。 ⑵ 覃溪五十初度，系壬寅秋仲十六日。不宴客，有诗述怀。所藏榷场本《大观帖》第六卷，今归祁春浦大农前辈。日内假观，阅覃溪诸题，知亦是壬寅七月所得。 ⑶ 昨适得倪鸿宝、周子佩、姜思未、万年少诸君子扇册各小画。 楼居如阙故称观，特为神君坯此篆。 黄金可成河可塞，药可不死废岐扁。 晚年忽有轮台悔，非常勤访千里选。 惜哉见事亦已迟，鼎湖龙去无回转。 通天高台兀可惊，世宗庙食空自腆。 阅二千年片瓦存，屈指中间朝市衍。 回环四字如欲语，年无可延寿有戬。 八代兴亡继两都，有唐建置存六典。 宋家营造法式详，汴京临安同灭剪。 仙人露盘知早折，铜驼荆棘原难免。 何况人生百岁稀，惟宜正己自敕勉。 寡欲差能却病痾，习劳尤贵惩安宴。 不延而延不益益，守身事母谋斯善。 自信吾亦荡澹人，仰瞩浮云太空卷。 东坡先生五十时，岁暮登州才领篆。 新皇元祐初御极，召入延和瞻禁扁。 江海飘零十馀载，翩然复备论思选。 泣闻先帝叹奇才，翰林制诰岁三转。 后来论事仍乞外，坐负金莲恩遇腆。 我于坡公百无一，年时推积成大衍。 学书未解辨铁石，看画何曾识牛戬。 四载武英修秘文，七年史馆窥朝典。 雅材箸作愧提挈，旧例繁芜重理剪。 一言不合事可知，慷慨奉身甘退免。 天咫主人谬见嘉，假物赠诗重敦勉。 高斋腊事已成例，雪堂介雅陪清宴。 静觇驹隙凛知非，且宝康瓠期闻善。 主人直谅我所敬，乞与新诗压旧卷⑴。 ⑴ 刘宽夫侍御兄约以坡公诞辰为余补作生日，因有此诗。前年余辞史馆提调时，余赠宽翁《咸淳临安志》，蒙报以铁镬并媵以诗，过相期许，愧甚愧甚。 智创巧述规巨传，磬视倨句钟视篆。 不纷厥志凝如神，承蜩丈人斲轮扁。 我生粗习经史义，病在耆多无择选。 顾于书学有专好，早悟拨镫穷使转。 访奇兖冀荆杨豫，金石遗文饫精腆。 书谱应嗤孙过庭，字源不薄吾邱衍。 篆分真草止一事，本实不敦末易戬。 野趺官帖辨唐宋，何殊忘祖空数典。 韪此当文仅四字，意兼斯邈浮妩剪。 愿益年岁长研追，突尽中书任冠免。 㐆斋居士我同志，十驾千秋相勖勉。 论学惟务博且实，砭躬尤惩荡与宴。 八法定可究六书，一艺还期包众善。 新诗见规儆㝱寐，酒诰俄空写成卷⑴。 ⑴ 「驽马自应勤十驾，良朋相与志千秋」，石州近撰句，属余书之。余昨㝱中得句云「读完无逸一百篇，写成酒诰一百卷」，与石州题瓦拓诗意有合，盖箴吾多饮也。 初冬盼雪到中榆，独鹤仰空脚蹋篆。 苍茫暮色云欲合，又见林端残月扁。 平格方隆首辅恩，诚祈正将柔日选。 宵旰忧劳赞襄切，九日始卜风头转。 狂飙已敛众色喜，时玉初颁天赐腆。 时逢万国来朝正，彤廷锡予丰且衍。 东邦良金贡首里，西土名香献栋戬。 瑶阶薄霰泽冠裳，温树飞花光礼典。 所冀祥霙再瀀渥，掩映万家春䌽剪。 从占乐岁长登平，无复逋租待蠲免。 饥寒既去廉让还，盗戢民醇官吏勉。 一心喜起图至治，千叟扶携伫嘉宴。 小臣亦愿年寿增，吉语长符颂祷善。 明朝雪候定如何，勤闵呵残冻毫卷⑴。 ⑴ 廿一日，上亲诣三坛祈雪，正吴门太傅师相八十赐寿之辰。适值大风奇寒，至廿九日甫得雪寸馀。是日即除日矣，感而有作。 我家门对东洲山，日读元铭与瞿篆。 轻舟直下洞庭湖，回首苍茫失君扁。 十年不归归又出，暂向黔山掌乡选。 朅来五载软红里，车声羊肠耳边转。 日浇苦酒且箸书，偶觅南鲜供洗腆。 吾师田水久契阔，宫锦文章空曼衍。 无田可归年半百，谬辱盍簪称履戬。 鹿床为图瓦寿轩，副以新诗成逸典。 请君更写东洲屋，松桂深苍茅不剪。 画中著屋不嫌多，秋风拔茅总知免。 尚忆泷阡九子庐，荷锄负畚自勤勉。 颇识躬耕天事近，山气晴阴风早宴。 譬兹瓦甓道所在，得因文字传尤善。 西邻夙有耦耕约，墙头递酒波初卷（西邻谓石州。）。 江南春水初生时，一波千折碧成篆。 蒲牙齐长乳鸥飞，雨细风斜帆势扁。 不知谁是归来船，万橹雁声无处选。 奕奕虹光出篷背，正向夕阳山胁转。 吴君本是奇逸士，酝酿书史更腴腆。 早通画理察九朽，快遇禅真参五衍。 可惜同心金石契，奇骨中年折张戬⑴。 归心忽指江湖遥，行李忙将缊裘典。 赠行韵事有叶生，泼墨不惜被绫剪。 闻君俶装土思切，笔落魂销信难免。 我托因缘在毫素，能不临歧重敦勉。 江南佳士富文藻，壮志易销言笑宴。 但宜恢阔性灵深，庶益支撑风骨善。 此诗赠吴兼示叶，非遇其人且藏卷。 ⑴ 张受之与君同居松筠庵，刻《椒山疏稿》。甫竣事，即以病殁。 去年江南秋苦雨，冬田无雪坼成篆。 京师得雪亦稀少，我砚渴荒笔枯扁。 昨旬飞霙才几片，枉遣诗人将胜选。 今晨一雪万景寂，盖壤莹莹色全转。 浩然独上古亭来，不暇携持壶榼腆。 西山莽莽落何处，不辨林壑与平衍。 麦根地底如伏胎，生气欲回知始戬。 南望江湖天渺然，清圳泠风述农典。 昨宵漕吏书适至，叶舟缓向吴淞剪。 翻犁得雨一年好，旱可无忧涝宜免。 预知禾麦卜有年，子规方啼布谷勉。 快收烟景入图画，更琢诗篇写清宴。 怀人我亦江南多，一一烦君问安善。 冻窗呵手不知寒，绿波春草香生卷。 岱之言代封禅记，七十二家留古篆。 惜哉金泥玉检文，都被封中云压扁。 我昔东游识字始，秦后石墨滥登选。 姬周古文无一字，寻碑虚逐使程转。 心折河间老仙鹿，忝附同年遇何腆。 日枕长生君子专，贤王修学绪当衍。 寒镫把卷审七均，韶武馀音绵未戬。 老来欣有齐东行，爵鹿勤蒐孔壁典。 好窥三代文戫戫，一洗百家词剪剪。 读书学道贵溯初，老而无闻定知免。 闻余被使五羊城，书来郑重相敦勉。 学海堂从太傅开，扶胥浦值沧溟宴。 鞭心昵古定有人，敢不甄微与扬善。 此间相去几邮程，东岳奇云日舒卷。 燧象与火牛，古人以之战。 卓哉孙吴杰，千载不可面。 承命谕蜀来，江山拓闻见。 所苦衡文役，仍守钞书砚。 念彼称戈劳，何如秉耒贱。 细雨分早秧，香风熟新面。 我羡骑牛儿，谁责勤与倦。 春光九十日，沈沈扃使院。 但闻食叶蚕，不睹衔泥燕。 骑牛少时事，五十年如箭。 披图写兀傲，索句得幽茜。 何日鹳鹅军，红旗飞一片。 前夜风雨集，蟠空作酣战。 今宵雨复至，飘洒到人面。 深春颇苦晴，此景若创见。 欣然命樽俎，暂可抛琴砚。 诸君枉相契，容我说少贱。 提篮逐瓜果，破鼓煮肴面。 儿时堪笑事，十日数不倦。 猥承先公泽，复籍太史院。 乐趣忆骑牛，乡心妒归燕。 自从军兴来，耰锄化刀箭。 安得赋归田，平畴看翠茜。 田中一夜雨，明日青成片。 逢山必往游，遇酒不及懒。 聊资适怀抱，岂谓极宴衎。 自从冬令来，深山寂亭馆。 梅花数十枝，香色大千满。 酒香和花气，快把肠胃浣。 百尊不一空，寒梅为之暖。 天地豁然开，衣带不觉缓。 冻月来亲人，寒星大如碗。 谁期南至节，翻苦夜漏短。 纷纷门外事，自有閒人管。 圣寿万年寺，意祝延慈算。 可怜天火频，内帑付虚诞。 遗构乃廑存，新葺有宾馆。 煮茗勤老僧，谈诗得冷伴。 南窗迎清风，乱岫斜日满。 不如开东轩，池水堪漱盥。 初月低可扪，归云暮来款。 纷纷看佛牙，我步殊已懒。 十年烽烟缠郡县，风雨怀人阻相见。 惟余与子又不然，趣别閒忙难觌面。 或云猿叟落颓放，每恣云游多暇宴。 岂知生性不开豁，日为时艰省眠馔。 迩来紫海回波澜，仍报黄池费征战。 吴畺震撼越亦惊，屝屦须供兵再练。 侧闻吾子占昼接，屡建嘉谟造深殿。 江南江北主将谁，时乎时乎若流箭。 驿报番番六百里，转眼日长复添线。 两年游踪越宇县，千里北来急相见。 冲寒投宿久芬室（君书斋名。），望岁竟隔诸梁面。 长沙黄子代款客，招集群贤促宵宴。 涸馀池水难烹茶，盼断雪花思废馔。 是日云阴已厚积，㝱想飞空玉龙战。 朅来十日仍晴乾，空庭素月明如练。 圣人忧时思得贤，授简彤廷分最殿。 两斋雄骏各秀出，大者楩楠清竹箭。 文章华国古所重，补衮从来嗤袜线⑴。 ⑴ 廿六日到澄怀园奉访，值君方入城夜饮黄树皆侍讲寓，同直潘伯寅、许仁山、张肖梅、鲍花潭及吴冠英俱集。秋间廷试，两斋诸君皆高等。 前年度岁钱唐县，叔子久别欣相见（谓三弟子敬与君最习。）。 南北高峰翩若迎，西湖圆似故人面。 故人最数杭州多，邀看梅花屡开宴。 湖光接天活于酒，山色照筵腴可馔。 其时瓜镇甫肃清，又值浙东未争战。 开怀复登一笑阁，龛赭涛来飞组练。 此乐自在菰蒲乡，未宜漏语明光殿。 君持国论恩若山，我叹时光疾过箭。 几时重理卅年游，同看苏堤新柳线⑴。 ⑴ 君以辛卯秋举出先公门下，是冬，余始相晤，同游西湖。 行出春雨门，敬叩中岳殿。 嵩高峻极扁，圣祖天笔绚。 高宗始巡幸，陟顶阅岩涧。 天章挥洒多，箕少为屏砚。 诗碑历三朝，百馀年过电。 辇路不再修，铁梁谁更鍊。 恭惟睿庙来，游豫亦罕见。 兹事越千古，敬绎诒谋善。 两京迄唐宋，陋儒议封禅。 附会纷礼仪，荒诬恣游宴。 则天及灵后，山川尤亵嫚。 何尝无诤臣，张崔有疏谏。 营门大开不须款，主人迟客欲忘盥。 十馀年别果精进，刬尽才华归朴坦。 群才延访日匑匑，宦味澹馀能侃侃。 兼资文武根道力，举世同声叹微管。 雪夜联床语微至，病驱却药意怡衎。 君言时弊苦末疾，医者宜求和与缓。 将才日出循吏希，军务方长民事短。 务敦悃愊苏疮痍，未宜驰骤矜威断。 杀贼容易固圉难，此意有谁窥奥窾。 我言君疾正同此，贵以优游平剽悍。 一身肩任军国重，万士归依肝胆满。 精神惟仗自存固，箴石岂容偏峻暖。 且迟归计向湘水，暂可新春同酒碗。 忍将别泪弹向君，愧我江湖恣閒散。 吾友周步瀛，神力最精悍。 妙有儒将风，亲我琴与盏。 从军十馀载，所至不竦戁。 忆攻常熟城，贼势坚逾缓。 吾军转战前，已若石投卵。 贼中固有人，炮子巨如碗。 直中周将军，裹血不及矕。 天公特有意，鉴汝身胆满。 欲彰百战勋，许夺一只眼。 将军初不知，一怒塞其窾。 大呼贼气脱，倒戈如堵版。 遂以千熊罴，蹋平万町疃。 综其前后战，积庸何可算。 东南渐清夷，同人秉圭瓒。 时命各伸屈，归耕垦岩嵼。 比闻江上事，芽檗待涤刬。 复有据鞍志，肯作荷锄懒。 款门忽来别，我为一笑莞。 壮哉子行矣，秋风渐寥坦。 贼奴敢来前，视此一目睅。 行年逾古稀，未缺口耳眼。 恃此炳烛光，尚可照编简。 慨从兵燹后，浩劫已盈限。 老儒迹偶出，武士色渐赧。 行省奉廷议，群籍补锓板。 书局英彦萃，餐钱秏琴盏。 偏尚乙部书，令我微笑莞。 从来圣经尊，菑畬乃恒产。 传注沿周秦，未许妄剔拣。 一经苟精熟，六萟归毌丳。 脩途循平夷，自可陟𡾰嵼。 治丝先理棼，优游致绰绾。 诸子百家言，醇疵互劘刬。 经言发洪钟，琐碎陋剽栈。 昔闻卫武公，有邲励瑟僩。 时年盖百岁，未敢怠一矕。 我爱说经士，好音来睍睆。 所期集众流，河渭资灞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