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84,分5页显示 2 3 4 5 下一页
四言诗
有竹千竿,有松百株。
乃如之人兮,伊宅其幽。
何思何虑,有乐有忧。
采之渔之,于山于水。
维兄维弟,为甘为旨。
不罹之贻,天只则喜。
或耕于野,或耘于峡。
维兄维弟,是事是业。
乐我天只,靡思不及。
人子享亲之诚。曷尝有穷已哉。谋所以奉其亲者。宜无所不至。欲其安也。则盘石危矣。欲其富也。则大海贫矣。欲其尊也。则五岳卑矣。欲其荣也。则时英色谢矣。欲其寿也。则天地且须臾矣。是虽在常日。且未或不然。矧于其初度耶。是虽在亲年未甚高。且未或不然。矧今亲年七十有七岁乎。矧今七十有七岁之初度乎。试量我今日颂祷之情。东海之水。不足以喻其深。大地之载。不足以喻其重。品物之殷。不足以喻其多。鬼神之智。不足以细悉。日月之明。不足以烛尽。兄若弟矣。齐称寿觞。跪奉我慈天。自不堪切切之情。子兴浡起浡等。遂拜手稽首。为颂祷之词曰。
千年享矣,千年享矣。
千千年享矣,又千年享矣。
曰我斑衣之主矣,维旨味之相矣。
万年永矣,万年永矣。
万万年永矣,又万年永矣。
曰我斑衣之主矣,维温凊之省矣。
如山之久矣,如山之久矣。
如山山之久矣,又如山之久矣。
曰我斑衣之主矣,维歌舞之奏矣。
白日之照矣,苍天之临矣。
量我之诚矣,海不之深矣。
天乎会此意矣,每如之今矣。
呜呼。食者人之所赖以生。世未有不食而能延其生者。于此有人焉。不幸遇疾甚怪。其中年也。食则必噎。噎必殆绝。乃专废谷食。替以草木之实。以为生者。于今十数年。人见其如此也。其忧之者属也。危之者旧也。讥之者不亲疏也。疑之者乃其生平不见信也。人未有不食而生者。此人独不食焉。亦自忧也。亦自危也。亦自疑也。奚惑乎人之疑之也。然而此人虽不食异于人也。而乃其心则亦未尝不同人。见人或不悦于食而一不食者。必据理而言其不可不食。劝以食之。或讥之曰。若且劝人之食耶。必复之曰。噫。吾之噎废食。乃千万世倘有焉。夫稀有者异也。人可自处以异。可处人以异耶。一不食。半日之吾也。二不食。一日之吾也。以至三不食四不食。亦皆一两日之吾也。吾直恐人或疑于吾所爱也。吾何为不劝之哉。夫食有当食不当食。苟不当食者。虽死不可食。若夫当食也。此乃天之赐也。吾其肯不食耶。呜呼。彼不食者。乃其生平图所以食。甚至非勤不居。非苦不吃。孳孳乎日夜。乃其意不惟自食。将以食百口也。不惟食百口。将以食邻里乡党之不自食者。不幸遇疾甚怪。自不食而苟延其生以至今也。不复勤也。不复苦也。其柰何乎生平之志耶。呜呼。人非食不生。食固大矣。只恨近世人之争食特甚。廉隅丧尽。未尝为食道也。未尝见其事功必可食也。而竞趍多食之门。靡态不为。而必欲穷其食也。非其好者。或遇食必挤之。使不得近焉。噫。欲食同情也。奚宜物我之分耶。或有人可与己并而共饱之者。必捏其不可食以斥之。必使几乎饥而死也。乃其意在于独饱。凡此皆食之大病。凡厥求食者。盍亦审乎玆哉。况食可救饥而止。不宜易其操。以取厌足也。世之求食者。率多厌于糟糠。而移易其生平之操。以求异味于人者。此又食之大可羞者。无宁不食而死者乎。日止再食可也。不必求多食。蔬食粝饭亦可也。不必求膏粱。守己之分。坚己之操。取当食而止。可也。亦岂宜越分易操。以取不当食者乎。或有人知我不妄求如此。以为此不可不赡其食也。赡之此亦当食之赡也。辞不获已则受之亦可也。凡厥求食者。盍亦于玆焉取择。为赋食薇之歌。歌曰。
山有松,庭有菊。
松花之飞,菊英之落。
疗吾之饥兮,可以度朝夕兮。
篱有橡,园有栗。
橡之拾矣,栗之掇矣。
充吾之肠兮,可以送日月兮。
前有薇,后有蕨。
蕨可采矣,薇可襭矣。
助我之兴兮,不为物之夺兮。
伊谁不自食兮,求食于人。
人皆争食兮,争食其新。
子毋于新,愿于其陈。
不宜以食,易吾之心兮。
易吾之心兮,则兽则禽。
勖子之操兮,天赫有临。
百艺皆有宗。尧舜禹汤。治天下之宗也。皋夔稷契周召之徒。辅相之宗也。孔子仁义之宗也。孙吴之属。用兵之宗也。黄老。道家之宗也。凡欲为其事者。舍其宗而从事于枝流者。不亦疏乎。虞有典谟。夏有誓诰。以至岐周之世。始有风雅之作。其名曰诗本性情。而可以感发人。可以惩创人。可以考政治之得失风俗之美恶焉。则曰风雅者。非诗之宗乎。降而后也。风雅之体。变而为五七言。然其冲澹朴雅之美。或相近焉。以至唐,宋之时。作者竞以清虚工丽为尚。夫清者绝尘。虚者遗实。工者主偶。丽者上华。夫绝尘而一于净。遗实而专于影。主偶而求青黄。上华而摹锦绣。传之以此。学之以此。将此反为宗而止欤。呜呼。诗本性情。可以感发人。可以惩创人。可以考政治之得失风俗之美恶焉。则夫人之性情。奚独在净影之中青黄锦绣之间哉。此可以感发人。此可以惩创人。此可以考政治得失与夫风俗美恶乎。以今观之。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吾未见其一于净也。葛之覃兮。施于中谷。吾未见其专于影也。采采卷耳。不盈倾筐。吾未见其主偶也。南有樛木。葛蔂累之。吾未见其上华也。夫为诗。不宗风,雅而宗清,虚,工,丽。是奚异治天下。不宗尧,舜,禹,汤。而宗杂霸也。辅相不宗皋,夔,稷,契,周,召之徒。而宗刑名也。不宗孔子之仁义。而以煦煦孑孑。为之宗也。不宗孙吴之用兵。而以弃甲曳兵。为之宗也。不宗黄老之道家。而宗世之僧尼也者。李太白,杜子美。盛唐之宗也。而其为诗。皆太失风雅遗旨。太白尚豪放。子美尚严庄。太白之诗曰。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子美之诗曰。朝看红湿处。花重锦江城。是固豪则豪矣。庄则庄矣。是果与于性情。而果于感发人惩创人。考政治得失。风俗美恶。亦有万一之助乎。二子尚如此。其他则又何说。后人亦知风雅之终不可不宗。而悯后世之太失其宗也。故或于二子诗若诸家百千万编帙中。特拈出其若干近似之句。工释巧解。以附风雅之义。其说穿凿苟且莫甚。仆未尝不耻之而不欲观也。如使一识者。能唱正论而革痼弊。使作者绝不用五七言清虚工丽之体。使其或有所吟咏。或有所托讽。或有所感慨。或有所愁怨。或燕歌或颂祷。或讥刺或赞美之际。使其词一仿风雅。以寓其性情。使自言志。不容上督。使方伯之臣。岁有所采以贡于朝。于以考其政治得失。于以考其风俗美恶。观于诗而变其施。使人人各得其所。则是将比之风雅。虽未免精粗深浅之有殊。其为体则未始不同。其有补乎国家之风化。为如何哉。其与吟风咏月。止乎工丽者。相去岂直万万哉。呜呼。世莫有知此者乎。知而不敢革之乎。俱见其可怜也已。仆家子弟五六辈。多读古书。其才品。亦颇近近世诗家。仆常斥之。使不得留意。仆亦有所寓兴。必就风雅为之趣焉。如是者亦有年。不知者骇之。时或吠日而喘月也。仆不肯动一发。意在为其事。而不可舍其宗也。世之宗吾与否。固不可期。而吾之宗之。则得其正也。吾其肯同于浮议。而不卒宗所可宗者耶。出峡来。得见足下之诗。其清爽洒落之态。虽方之盛唐。亦安有所辞让。第与仆意相左。不能猝变旧习。谨就本韵。为之风以上。
鸒斯且,飞且啼。
蓬蒿之下,安其栖。
鸒斯且,微无齐。
时举翼兮,于畛畦。
鸒斯且,傲凫鹥。
任其翔集,无高低。
我归于农兮,我意之贞兮。
锄我腰兮,傍彼农郊行兮。
我瞻西方兮,浮埃望中盈兮。
时自叹息兮,维我心之不平兮。
笑我之愚兮,勤尔之耕兮。
以效食土之忠,以申反哺之诚兮。
我闻于古之人,曰既明兮。
我有友矣,我心则同。
三世式好,不自我躬。
云何不爱,出乎人之中。
我有友矣,出乎人之中矣。
其容之端矣,其气之雄矣。
云何不悦,莫如我公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