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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
永欣寺阁门限铁，珍藏已自陈天嘉。
开皇大业但石本，是时初未尝萌芽。
隋唐之际罕著录，谁令世有茧纸目。
虬髯真人飞龙睛，气压二王一千轴。
率更好手那得闲，早出赵葛汤冯间。
永兴河南入侍宴，山东书生遂出关。
诗成缸面一倾倒，何怪心胸露同好（用米元晖诗意。）。
真传漫忆永嘉临，陈迹空留越中考（宋华安仁有《越中考古录》。）。
乞儿一物埋骊山，误躏温奴谁复看。
贞观玉石移艮岳，太和宰相赋牡丹。
今古茫茫如转烛，赝本赚人苦不足。
朱绍宗画久莫传，桑世昌书又旋续⑴。
⑴ 南宋画院有朱绍宗《萧翼赚兰亭图》。
去年得雨三，始知吾家派从莆。
今得雨三札，札中一幅莆之湖。
湖出两山间，山泉本同派。
虽因城涧引东西，不比杭湖分里外。
濛濛一线山绕城，迤迤弯桥跨如带。
去年将归夜语同，夜语尽在此湖中。
梅峰乌石北转东，三堰汇之一镜空。
疏栏俯亭云卧虹，林园岳祠对房栊（明成化间兴化知府岳正祠。），一城地脉回融融。
林峦青将县郭蔽，波澜阔与家园通。
芙蓉杨柳蔚深靓，葭莪芑藻滋繁丰。
扇头小景画不尽，几叠烟水摇春风。
吾家子姓多俊秀，比闻诵读环儿童。
西湖尚有西源字⑴，画山孰解寻山意。
端明宅子何处基，夹漈草堂谁复记。
吾先桂阴刺桐阴，髻山壶山近何地。
雨三屋住西湖边，日餐湖绿哦湖烟。
安得随君结茅屋，岸花红湿钓鱼船（末七字，莆中先族人纬句也。）。
⑴ 湖有石刻「西源」二大字，谓城西诸堰所发源也。
帝握玑镜开珠囊，宵衣旰食周万方。
精诚贯彻格上下，方社陟降依坛场。
雕禾翠羽饰罍斝，朱弦绛鼓谐宫商。
郁鬯浮金制自昔，灵宫馔玉古未详。
帝曰传称荫嘉谷，义通苍壁与赤璋。
诏下礼官肇用荐，正值盛乐调篪簧。
是日天步出左个，当坛祝币陈中央。
金水桥边肃一气，沐浴百宝凝百祥。
浮筠朗朗照笾豆，陛墄奕奕腾辉光。
千官静就陪跪位，微风不动葱珩璜。
窃惟太阴韫于石，润泽百草阴含阳。
盛德之精降为谷，上应玉衡临戴筐。
深山往往见紫气，能辟水旱占丰穰。
此皆圣人默感召，醇和布濩流滂洋。
温润缜密本全德，仁智忠信胥中藏。
谷用时成物时若，神之降祜帝降康。
臣闻昌城出玉蕊，又闻膏出丹水傍。
或夜可照或可食，岂比真积千仓箱。
黄流瓒发黍稷气，蓝田烟出饼饵香。
三脊六穗瑞行致，九州五土田既臧。
拜手矢诗玉螭下，四时玉烛调无疆。
夜宿景州城，凉月挂孤村。
晓发刘智社，宿雾开曦暾。
历历间林木，迤迤溯平原。
念我昔先人，客此七寒暄。
全家十口计，宦途故人存。
皤皤新台令（吴公穆。），托孤仗一言。
谁能生死交，终始气谊敦。
远投薛家庄，径扣苏公门。
苏公古君子，于旧非宾婚。
命儿拜吾父，相好若弟昆。
延师共诵读，不徒日饔飧。
馈遗囷麦禾，甘肥栅鸡豚。
吾父得仰事，时复陟邱樊。
因怀幼小日，往来齐与恩（州南即恩县。）。
郁纡弟妹思，踯躅涕泪痕。
事过七十年，山溪逝潺湲。
齐东到郑口，往迹但瓜䪤。
昨逢贤太守（河间杜太守甲。），具说苏氏园。
江南旧田宅，岁久失考援。
至今食旧德，且复望诸孙。
语及吾先祖，东人祀蘋蘩。
当时同官良，及述颂德繁（太守言秦某者令齐东，曾识先祖。）。
呜呼一丞耳，清白人知尊。
小子忝负荷，空叹日月奔。
又闻吴嗣君，性行粹且温。
近在郡中住，迟我返南辕。
留此弗信宿，未奉丈人樽。
苏吴我诸父，不以宾友论。
书札久稀阔，车马徒嚣喧。
晚食茆店黍，忍刈墙葵根。
店西四女祠，慈鸦噪颓垣。
尝闻先人说，省姊此停轩。
先人姊吾姑，孙子今颇蕃。
耕锄守穷贱，羽翮难飞翻。
更谁知旧事，相与寻本源。
南去投古驿，落日林烟昏。
稠叠梦中山，归路喜重觏。
桐城舒城间，巉绝谁出右。
略无一峰似，大抵万缘皱。
横侧纷联绵，缭曲更回复。
昔过山态浓，红攒复紫斗。
今来山骨立，削隼而翔鹫。
迥乎溪壑变，秋老木坚𤸃。
长林畏佳起，真籁发肌腠。
掩拥收昔遁，颖脱新贯后。
丛丛云表石，历历林端堠。
屡讶百磴转，不觉一村又。
境则视人领，目肯为山囿。
公来十载馀，迹须千载寿。
长啸欲从公，一證江山秀（先生丁卯庚午两典江西乡试。）。
书生谶记龙凤质，郑州岐州才五春。
扶桑为弓要髯挂，不系荥阳之郡河水滨。
蒙佛损患酬佛赐，鄠县犹存草堂寺。
其时天策学士府未开，谁从押署行楷字。
后来百战想经过，往复两京此师次。
率先突陈无疮痍，苍生家国一戎衣。
翻教数日患痢帖，响拓千秋阁本疑。
西风故宫吹井槐，霅川老翁生远哀。
心在台城辘轳上，貌得临春结绮开。
宫妆那仿周文矩，斜挽晓鬟云一缕。
想像湖边鸡始鸣，南埭空凉夜来雨。
吐茵儿发囊赤白，不救途中血狼籍。
独持大体职股肱，政要人情极剖析。
牸牛画出五凤年，问者褰帷牧者鞭。
稚阳候气遽如许，归昌应律谁节宣。
鹖飞几日来大屋，亦说能名逊颍川。
脂车担簦秋有阴，物役水照秋更深。
春风十里珠帘卷，不知何处得此心。
深山大泽黯行旅，天涯𦱤雪愁空林。
蒹葭苍苍霜又老，但摹残阳如渗金。
完完𡽺色千字存，此拓二百年前论。
神飞四千九百丈，手摸日观凌天门。
鸾翔凤翥磴道表，俯照碧海黄河奔。
宏农歌未兆得体（都董切。），金轮拜洛坛已燔。
不闻后妃与献礼，景云舞鹤登降烦。
金绳玉检贞观议，乾封朝觐碑字昏。
犹言礼备德施溥，告成之义垂后昆。
绀珠记事张学士，定仪遂抗临漳源。
黑龙既伏大弧利，白骡还等封树尊。
升山执事官穰穰，陕右上党接太原。
兵三十万五百里，金桥画本轩乾坤。
当时精禋叩秘玉，意薄前代求仙言。
四明狂客亦谲谏，出牒受福于黎元。
河东祈谷河北赐，青齐兖濮胥拜恩。
四方治定岁大稔，宜荐𡽺伯天帝孙。
上帝之休祖考庆，若述后稷歌姜嫄。
又云毖患儆在位，何异惩鉴桃虫翻。
使其守此弗踰越，颂美岂必嫌文繁。
八分雄杰去臃肿，四言典质追胚浑。
欧阳集古所未录，远思歘梦岱顶鶱。
摩挲七十有二代，古篆风雨长松根。
七十年可千万载，胡纮林栗今安在。
云间沈度再拜书，不比寻常墨精彩。
如此文字记姓名，轩乎天地自磊磊。
丈夫把笔要书此，李邕满望将毋浼。
度也亦是纯孝人，兄弟雍容同乐恺。
初入官时写金册，有此敬谨心无怠。
排年章句与集注，六经菽粟史菹醢。
民生日用于此中，两手生胝百不悔。
惜也尔时此楷画，未磨成均石磈礧。
熹平正始三体后，传疏口义功增倍。
订其讹误从其是，揆彼籀文一终亥。
姿媚徒启华亭派，发泄直到董元宰。
流传艺林竞摹拓，欧虞家法供𢯱采。
笑我城阴晚凉句，赞叹僧寮法华海⑴。
⑴ 城北觉生寺有永乐中铸铜钟，上镌民则书《法华经》。
① 或谓居士：「吾当往端溪，可为公购研。」居士曰：「吾两手，其一解写字，而有三研，何以多为？」曰：「以备损坏。」居士曰：「吾手或先研坏。」曰：「真手不坏。」居士曰：「真研不损。」绍圣二年腊月七日，轼。
世间成坏难具论，此研此手终谁真。
逍遥堂下双蜡屐，丰乐桥边一钓纶。
和陶自作赠答释，何止起舞成三人。
相依石墨著而黑，参军长老时扣门。
四百二峰在胸臆，七十九墨空烟云⑴。
勒诸研铭已多事，传此手帖嗟何因。
退密斋中庋复久，宝颜堂笈完如新。
何郎所收借观屡，钱子为之酒重陈。
小窗松风作鼓吹，俄顷念念还尘尘。
物不自足问伯以，又到腊雪盆梅春⑵。
⑴ 东坡尝自言：「吾有佳墨七十九，而求之不已，不近愚耶？」
⑵ 「物不自足」，东坡居士研背铭语也，见晁以道《嵩山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