厓在西城边,壁下三丈森可惧。
根齧黄团溪,墓去厓边无六步。
虎牙中含一舌土,信是天埋忠骨处。
携儿拜冢下,彳亍不忍去。
汾阳力尽作文山,洒泪蓬科足悲慕。
既无丰碑载伟烈,复乏嫡裔谨看护。
俗书两行镌墓前,知是康熙庚辰年。
公之同宗老孙子,以石砌垄标识阡。
今来标废垄亦秽,渐有新鬼争墓田。
二百年间令若守,料理前贤竟无有。
从古仁人志士墓,不恃儿孙作干掫。
昔年作客在衡湘,五月观祀中湘王。
衣冠出游压地破,一国男女皆若狂。
彼都人士尚如此,坟墓所在那容荒。
万古收藏正气地,岂是牧儿刍竖场。
我量墓后隙地十丈许,盍埒南山粗石抵厓浒。
千年兵燹不能无,敬是公阡谁敢侮。
墓右厓势长若眉,既不与墓偪,亦无他葬之。
上盍一亭还一祠,祠以奉春秋,亭以列巨碑。
碑刻谱传使众知,又令来者得憩息,可蔽风雨兼炎曦。
此事成来正需几,叹息易就无人为。
吾观此邦人,多富而好义。
即如比劝捐河工,旬日输以三万计。
固知忠爱出习俗,不愧作公乡子弟。
何况公为国故与乐祖,谋及修阡定较易。
特要顺风之呼登高臂,固非一二后生事。
我无尺寸柯,辩口空悬河。
作诗亦自笑迂阔,邦士邦君知谓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