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德兴乐,至和本人。
不在八音之制,盖由万化之纯。
既备情文,用写欢心之极;
岂专声律,诚非末节之因。
窃原乐与天同,音由人起。
盖喜怒哀乐既怵于外,而噍啴散厉遂形于此。
惟圣人图化俗而有作,慎感民之所以。
积中发外,必资悦豫之深;
易俗移风,非特铿锵之美。
于时神武外震,烈文内宣。
跻八荒于寿域,陶万汇于仁天。
于是制以《雅》、《颂》,播之管弦。
既乘时而更制,唯探本以相沿。
顺气正声,为群情之影响;
黄钟大吕,乃至理之蹄筌。
羽毛干戚兮,是谓繁文;
管籥钟鼓兮,孰称至乐。
惟群元咸得其情性,而雅奏密调于商角。
理出自然,识归先觉。
四时当而天地顺,既效缉熙;
百姓乐而金石谐,未论清浊。
且夫不伪者惟乐,可畏者惟民。
听暴君之作,则蹙额而多惧;
闻治世之奏,则抃跃以归仁。
匪声音之异道,盖忧乐以殊伦。
是以鼓清角于晋邦,曾遭旱暵;
歌《后庭》于唐室,谁复悲辛。
是以兴替关时,盛衰在政。
桑濮非能致乱也,乱先起于淫僻;
英茎非能致治也,治必逢于睿圣。
未有功成而乐乃不作,未有民困而音能自正。
荀公尝定于新律,终贻晋室之忧;
郑译虽考于旧音,曷救隋人之病。
噫!
莫备乎二帝之大乐,莫隆于三代之仁声。
庶尹允谐兮,听其击抃;
嘉客夷怿兮,感其和平。
小则草木之繁膴,大则穹壤之充盈。
非皦绎之能及,实欢忻之所成。
舜庙笙镛,凤有来仪之应;
周庭簨簴,民怀始附之情。
异哉!
乐出于和,而还以审政之和;
音生于乐,而复以导民之乐。
逮王道之既远,叹古风之寖薄。
绛、灌沟害,而孝文之议遂寝;
房、杜未备,而贞观之时不作。
幸逢圣代之缉熙,继有名臣之咨度。
揆太府之尺以为之度,累上党之黍以为之籥。
推乐本之先立,感舆情而咸若。
上方乘百年之极治,而集六圣之睿谟,臣请告成于箫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