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统二年,予在上都掌记中堂。客有负青障,挟长□,二鹤驯于后,以廪继来请问。其役曰,以鹤取鹿者也。呜呼鹤善类也,喙虽长不钩铦以噬,爪虽巨无𧿧指以攫。而于麀伏容有忮害,其如人之不仁何。至元壬午,偶与礼部王兄子晃因话及此,慨然有感曰,今人以智计相倾,内险外易者,何殊于鹤之取鹿也。作鹤媒赋,其辞曰:
万物者元,气之盗、气之灵者,莫人若也。
既役物而君之其忍以盗作智而为得计乎。
如絓尘草间,图鹧絜地。
胔纸求蜂,叶城网雉。
盗物矜雄,此何足异。
以智猎愚,理固宜然,用愚戕愚,斯则不仁之极也。
鹤本善类,与物无忮。
飞翔寥廓,仙游之骥。
教之羽舞,已违元性。
诈以摽鹿,遂戕彼命。
是则鹤之善,人则用而险之,返有过于机阱也。
鹤了不知,鹿终弗悟。
岁供庖厨,皆鹤之故。
何殊人心,内险外易。
以诈假仁,显比阴忌。
将取彼有,则必姑与。
彼昏不知,日狎而伍。
一落其机,投足无所。
诚何异以鹤而媒取也。
吾然后知物之显暴者,既得预而防之,愚而深中者,尤不可玩而侮也。
示我同志,笔而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