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之益山。即古之金马国也。既无遗迹可考。又无名楼胜榭足可登览者。而惟埙篪一堂。乃尤庵宋夫子游历题扁之所也。其风流文彩。有可以辉映百世。且堂之制造。地之清幽。与夫池台卉木烟云鱼鸟。凡可以娱心悦目者。无不备焉。可谓城闉咫尺。一别区也。但人见不同。迩来知州见而未必知其悦。悦而未必知其绎矣。余始至试一登览。则如入废院荒宫。悄然无再乘之兴。余慨其昔贤遗芬之地。湮没不治。即以柱帖诗板。庸寓追慕之意。继以涤污塞薙陈腐。又多求莲根。极其方栽植。于是储者涟漪。环者繁茂。凭栏而俯则有湓江玉井之趣。循阶而行则有辋泉锦里之娱。自春徂夏。苟有公暇。必来啸咏于此。而未尝见兴倦意阑。盖余于此堂。有自知人不知之乐。巴陵之二薮无尽。古自之杯山竹岛。智海之养斋南冈。丽天之苏台石泉。虽尝喜游者。然语其爱不欲舍则在此不在彼也。嗟夫。余本情胜人也。寻常行过。有会于心。则去而不能便忘。固知是一种无益底症祟。然奈性然何哉。今于此堂。始以景贤。中以乐功。终以寓趣。此真去愈不忘者也。顾江湖不系之舟。蓦然为天风引去。则虽欲复有此乐。其可得耶。无宁姑录其大槩。以作异日披慰之资云尔。
金马郡名已好,中又有一妙奥。
妙奥君知么,听我莲堂歌。
埙篪二字光千古,大老先生曾所过。
岿然仰若鲁灵光,间架正正而方方。
碧瓦鱼鳞错,朱檐凤翼张。
列柱新联添骤富,鸟飞为之时一逗。
东坡十日九湖湄,我亦登斯销夏昼。
如啖蔗本渐入佳,不换千金一塘涡。
塘涡何所有,今年盛芰荷。
叶疑十丈擎华盖,花想三清抹紫霞。
爰瞻双岛泛西东,紫荆花对百日红。
一树孔怀兄及弟,三旬不畏雨兼风。
更讶衿带剩苍翠,抬头转眄纷环四。
有松杈枒柯叶古,有竹蒙密根干比。
梧边者柳柳边榆,楠树千寻杏一株。
翠幕繁阴深雨露,一一半点烟尘无。
卉木芬芳也如此,何爱一经题品乎。
疏溜滴滴,鹤观之棋如听。
绿箦猗猗,淇园之诗可咏。
且当霁月良夜,吾能办白傅屋价。
政值落絮残春,子须诧张绪风神。
长夏草堂生颜色于杜工部,明朝花巷问消息于董仙人。
至若钱也似这叶,伐其二存其一,以备外间人贩业。
岂无閒花与幽草,亦曾经我栽培早。
尔莫说漏梅怨,已收入丛琐藁。
莲堂之歌歌到此,不解倾听知无耳。
譬彼候虫时鸟鸣天机,何必白雪阳春效郢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