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耸崒嵂，巴水流荡潏。
两崖之高不知几千尺，四时阴阴不见日。
巴人万里指东吴，无数巴船一时出。
船上旌竿五色明，开头捩柁难留停。
中流乱石堆棋枰，狮蹲象伏谁敢撄，却于石罅之字行。
其后长年前最能，前者疾视后目瞠，篙著石眼音敲铿。
飙驰电掣弓脱檠，旌竿眩转如流星，耳畔索索号风声。
是时峡内空无人，举眼惟见烟雾横。
鹧鸪啼罢啼猩猩，绝壁倒挂哀猿鸣。
猿鸣犹自可，鹧鸪愁杀我。
苦向人言行不得，江水无情泪交堕。
古称水懦弱，民狎而玩之。
一朝裸葬在鱼腹，虽有千驷无由追。
可叹巴人特好事，忍将性命徇微利。
岂不知性命徇微利，一饱谁能代为计。
丈夫生无所成饥欲死，十年奔走长安市，攘攘营营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