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固有异,意无不通。
虽词赋之体变,与古诗之义同。
形为浏亮之篇,岂无所主;
若较咏歌之旨,均出乎中。
自词章之响无传,而辞藻之工迭异。
求诸体制,前后百变;
槩以发越,古今一意。
且曷名乎赋?
情托此以见。
辞虽不谓之诗,实与之而同义。
吐凤摛藻,凌云逸思。
贾、扬等作,分种汉志;
屈、宋诸人,擅名楚词。
久矣乎正声之后,隐然者古意之遗。
作者百六家,非徒侈刻雕之丽;
去之千馀载,尚足为风雅之追。
岂非名为托讽而讥刺意存,虽曰不刊而讴吟中寓。
《校猎》非卢令,并以田讽;
《离骚》岂《采葛》,均之谗惧。
当知此意之犹诗,毋但以文而视赋。
虽辞藻之文抑末,浑若可观;
幸声歌之理未亡,托兹以吐。
大抵历代有辞章,固随体以迭变;
人心真理义,不为文而转移。
使删后至今,词赋不续;
是诗亡未几,性情亦随。
《上林》一赋有古《狸首》,《西征》一篇亦今《黍离》。
虽作于文人才子,可采于春官太师。
无容若楚子之词,区区效雅;
但见述兰陵之志,凛凛追诗。
论者曰:比兴之赋在诗意固存,丽则之赋亦诗人所作。
《羔羊》诗也,赋以子产:《车辖》诗也,赋于孙婼。
既是名上世之已寓,岂后代曾古人之不若?
《子虚》篇末,上言曩日之驺虞;
《明水》韵中,远引昔人之鸣鹤。
当知文章有异体,不可相混;
诗赋同一机,特随所施。
献太清、吟古诗,同是杜甫;
感二鸟,著律诗,均乎退之。
非作诗之意赋亦可用,何能赋之士诗皆可为。
所恨诸儒之作,不生三代之时。
如雄遇宣王,当不逊《车攻》之作;
若原出周末,必能发《巷伯》之思。
乃若司马三十篇,虚滥无归;
枚皋百馀作,俳优等语。
既皆为后学之疵玷,况可以古诗而推许?
吾尝谓艺文五种,有不经吾夫子之删,所以起壮夫之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