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丘称好贤之诗兮,曰如郑之《缁衣》。
惟周司徒之善于职兮,国人美之而曰宜。
适子馆而授粲兮,衣苟敝而又改为。
邈千载而谁嗣兮,乃复见于此时。
粤高安之胜区,俗清美而易化。
乃以从游赤松之仙人,而为平分风月之别驾。
居无何而政成,思欲乐其闲暇。
爰启新堂,以宜字之。
骋椽笔而成记,发江山之潜辉。
有庞者眉,左扶右携。
来观厥成,载笑载怡。
私问于公之客曰:「宜堂之名何居?
其此堂之宜我公乎,抑我公之宜此堂乎?
顾天衢之方亨兮,展骥足于千里。
决非如休亭主人所谓之三宜也,又非如竹楼使君所记之六宜也。
以宜字堂,厥有其义。
客如知之,愿为父老言公之意」。
客曰:「叟不读公之记乎,公之意在于尔民而乐事其寓也,故其为堂也,不雕其楹,不峻其宇,席可函丈,室如环堵。
寓意于鼓琴弈棋之间,而意不在于樽俎,托兴于赋诗吟啸之时,而兴不在于歌舞,故能无所往而不宜。
而斯堂也,亦真宜行乐之所。
是故烟晴景明,花菲柳萦,则宜于春。
翠阴郁苍,冰壶昼凉,则宜于夏。
风露鲜霁,则宜于秋之晨。
雪月争清,则宜于冬之夜。
焚香读《易》,则宜于自公之馀。
品茶评诗,则宜于对客之暇。
颂声溢清水之庭,诉牒稀蔽棠之舍。
此宜堂之无所不宜者也。
况夫邻碧落之洞天,对蓬莱之绝顶。
荷山自献其万状,锦江横陈乎千顷。
揖安期于九霄,吸流霞之八景。
宜骑气而驭风而游于方壶圆峤之境,又不特制菡萏于剑池,酌清泠于丹井也。
宜之义大矣哉!
孰为之宜,盖有其故。
铃阁无有蟹之嫌,寮幕深咏鱼之趣。
全芒刃于解牛,微捷径之窘步。
此堂之所以为宜,而斯名之所以无负也」。
言未已,父老欣然而笑曰:「宜之义知之矣,而斯堂则岂公之所宜乎?
我闻佩仙花、吟紫薇时,则有白玉之堂;
列三槐、植九棘时,则有中书之堂。
公之所宜,盖宜于此,而岂止宜于分雌堂之半席乎」。
客以为然,遂从而歌之。
歌曰:公作新堂,是名以宜。
可以饮酒兮,可以赋诗。
揽风月兮无边,乐朝暮兮四时。
身轩冕兮志丘壑,匪堂之乐兮乐民之乐。
时和岁丰兮民物阜康,公领嘉客兮来宴斯堂。
撞钟兮击鼓,鼓咽咽兮醉言舞。
祝公眉寿兮俾炽而昌,公宜天下兮岂止宜于此邦。
抑公之宜兮奚堂之居,匪槐堂之位,则玉堂之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