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黄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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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918 【介绍】: 清广东番禺人,字星海。光绪六年进士,授编修。为张之洞倚重,聘主广雅书院、钟山书院讲席。之洞推行新政,言学事惟鼎芬是任。累官署布政使。以劾袁世凯去官。卒后,清室谥文忠。
晚晴簃诗汇·卷一七三
梁鼎芬,字星海,号节庵,番禺人。光绪庚辰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历官湖北按察使。谥文忠。有《节庵遗诗》。
全台诗
梁鼎芬(1859~1919),字星海,号节庵,广东番禺(今广州市)人。光绪六年(1880)进士,任编修,于清法战争时弹劾李鸿章受黜,二十七岁罢归还乡。历任惠州丰湖书院山长、肇庆端溪书院院长、广雅书院首任院长,梁氏掌教各书院时,颇注重书院藏书。辛亥革命后,由陈宝琛引荐,担任溥仪师傅,1919年病逝北京,溥仪赐谥文忠。为近代书法家,诗集《节庵先生遗诗》,收于严一萍编《岭南近代四家诗》,1982年艺文印书馆影印出版。〖主要参考文史哲编辑部《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台北市:文史哲,1982年;中国评论新闻网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词学图录
梁鼎芬(1859-1920) 字星海,号节庵。番禺(今广州)人。光绪六年(1880)进士。授编修。中法战争时劾李鸿章误国,降五级调用。两广总督张之洞延主广雅书院讲席。之洞移督两江,继聘为钟山书院山长。署武昌知府,擢湖北按察使,署布政使。引疾归。有《节庵先生遗诗》。词集名《欸红楼词》。
黄鹤楼志·人物篇
梁鼎芬(1859~1919) 晚清学者、藏书家。字星海,又字伯烈,号节庵等。广东番禺人。光绪六年(1880)进士,授编修。历官武昌知府、湖北安襄郧荆道、湖北按察使署布政使。曾因弹劾李鸿章,名震朝野。曾任两湖书院监督、湖北全省学务处总提调,后任溥仪的老师,卒谥“文忠”。擅长诗词,被称为“近代岭南四家”之一,有《节庵先生遗诗》等。梁鼎芬居鄂十七年,对湖北教育事业贡献良多,蛇山山顶原有抱膝亭,系民国初年湖北学界为纪念梁鼎芬而建。曾于光绪二十年(1894)与杨守敬同游黄鹤楼,作诗有“此楼兴废难为主”之叹。
节庵先生遗诗·旧序
梁子鼎芬选刊所得诗为二卷,曰:「姑以相娱也。
」始梁子官编修时,发愤弹大臣,黜罢,年二十七耳,吾心壮之。
后相见长沙,形貌论议称其所闻,而颇欲梁子歛抑意气,以究观大道之原,去所偏蔽而偕之大适。
已而梁子弃乡里,独居焦山佛寺三四年,所学果益异。
客江夏稍久,又得观其所为诗歌,几六七百篇,其勤如是。
私怪梁子方博综万物,考揽古今之大业,顾亦习华文,耽吟弄,效词流墨客之为邪?
且夫天之生夫人也,蕴其志焉,又植其才焉,志盛则多感,才盛则多营,多感多营而必蕲有以自达,古之人皆然。
当是时,天下之变盖已纷然杂出矣,学术之升降,政法之隆污,君子小人之消长,人心风俗之否泰,夷狄寇盗之旁伺而窃发,梁子日积其所感所营,未能忘于心,幽忧徘徊,无可陈说告语者。
而优閒之岁月,虚寥澹漠之人境,狎亘古于旦暮,觌万象于一榻,上求下索,交萦互引,所以发情思,荡魂梦,益与为无穷。
梁子之不能已于诗,傥以是与?
傥以是与?
虽然,梁子之诗既工矣,愤悱之情,噍杀之音,亦颇时时呈露而不复自遏。
吾不敢谓梁子已能平其心,一比于纯德,要梁子志极于天壤,谊关于国故,掬肝沥血,抗言永叹,不屑苟私其躬,用一己之得失进退为忻愠,此则梁子昭昭之孤心,即以极诸天下后世而犹许者也。
梁子尝坚余皓首偕隐之约,余窳薄朽散,不堪效尺寸之用,世无智愚,得睨而知之。
梁子刻意厉行,且勤求当世之利病,宜非余比。
然今日之建贤选能,立事就功,风尚固殊焉。
士信不可弃,复不稍贬所持,曲折以就其绳格,即愈厌斥之不暇。
日迈月征,徙倚天地,吾恐梁子之诗将益工,且多行交讥,梁子不幸终类于余也。
梁子于诗喜宋王、苏氏,亦喜欧阳氏,遂及于杜、韩云。
光绪十九年八月义宁陈三立。
刻集非公意也。
癸丑春间,公有三良之志,而不得遂,事前手书遗言:「我生孤苦,学无成就,一切皆不刻,今年烧了许多,有烧不尽者,见了再烧,勿留一字在世上。
我心凄凉,文字不能传出也。
」公子劬以示绍宋。
及己未夏,公病痹,一日绍宋诣问,乘间叩公所著何不付刊。
公曰:「吾不长于文,文必不刻。
诗词虽意有所托,惟烧去已不少,今所钞存仅百馀首,他日不可知,今则不能示汝耳。
」绍宋因知公非不愿刻集,特不欲传其文。
畴昔遗言,盖有激而发也。
顾公歾后,检其钞存之稿不可得,乃与陈君庆佑公辅谋以小启遍徵公诗,启甫脱稿,公辅下世,事遂寝。
由绍宋独力蒐辑,先得龙氏《知服斋丛书》样本二百五十二首,继复百出钞集,积一年,得七百四十馀首,惟所录互有异同,又多由公往所书扇录出,诗题各异,诠次校雠凡八阅月。
念公生平于诗颇自矜慎,今凡涉疑似,及寻常酬荅之作,未敢辄录,复由闽县陈太傅师审订一过,曾刚甫、黄晦闻、胡子贤三君一再商校。
其龙本则公所及见,定为首二卷,绍宋所辑者为后四卷,都凡存诗八百六十二首,体公之志,尚嫌过多,而同人谓难割爱,且纪实云。
至其次第,龙本一仍其旧,绍宋所编仅就闻知略为诠次,公辅既𣨛,知公作诗年月者较鲜,必欲编年,则展转相询,杀青无日,及今不图,人事万变,岂可知也?
编既成,卢君慎之亟欲为公刻集,徵稿于绍宋,因畀以付刻而谨识崖略于右。
癸亥四月,龙游余绍宋识。
节庵先生遗诗·跋
右《节庵先生遗诗》六卷,吾师梁文忠公稿也。光绪中叶,公主讲两湖书院,弼时以诸生执业门下,寻有选派游学之举,被命而东。既卒业,服官京外,与公遂疏阔。己未十二月,公卒于京师,弼谋刊公遗诗,稿多散佚,蒐集良难。公戚余君越园检公遗箧,得旧刻诗稿二卷,复四方徵集,又得四卷,手辑校雠,贻弼付梓。计自公卒后始徵集,讫三年而兹刻乃成。癸亥三月,受业沔阳卢弼谨跋。
节庵先生遗诗续编·序
梁节庵丈遗诗,为余越园辑刊者,凡八百馀首,以丈诗无定稿,故不免遗漏,次序亦有淆乱。然幸得此本以流传,固犹胜于散佚隐晦也。然丈之著作,实不止此。十馀年来,绰屡欲从事辑补,以人事万变,卒无所成,仅辑印丈《款红楼词》一卷,其他片段都不成编。病废以还,虑此愿终乖,乃谋之丈之子思孝,取所存诗稿及在杨子远与绰所者,汇加订勘,始意综余氏辑本及新辑本,加以抉择编次,期合丈旨,且供读者知人论世之资。以物价庸值日夕飞腾,朋侪散处四方,艰于商榷,时与力之所限,又恐稍纵即逝,后此益无把握,不得已,姑就新辑所得,稍去其不经意者诠序之,得诗三百首,付之剞劂。其全功俟之他人或异日,其全稿之编印,亦俟之他人与异日。衰年末劫,所得为者,仅此而已。呜呼!世变之烈,将百十倍于前,求如丈之冥行孤往,呻吟舒啸,以写其抑郁,且恐不可得,而徘徊景光,寄情于云霞山海,复几无其地,则丈之所受,固犹是昔人想象所及而有可以自慰者欤?穷居病榻,寤寐若相应和,念少日追从之景,遂成隔世,斯又俯仰百罹,而不徒为死生契阔之感者矣。印竟,因记颠末于首。遐庵叶恭绰谨序。
节庵先生遗诗续编·识
寒家与丈累代挚交。丈光绪庚辰入都,即寓先祖南雪公宅,继乃迁栖凤楼,即丈诗所称「独忆叶园三友事,诗成如虎酒如龙」者也。(又见丈《题上元夜饮图》诗注。)余辑丈诗卷二有《碧螺春盦夜宴》诗。碧螺春盦,本生先考叔达公书斋名。丈与先伯伯蘧公、先考仲鸾公、本生先考叔达公皆至契,《款红楼词》中屡有倡和。时丈尊称南雪公为三伯,函札皆然,不称字与号也。光绪之季,绰教授武昌,谒丈于武昌府廨。旋以书来云:「违别廿年,相见悲喜。闻太夫人葬日,文从即归,为之怆恻。」嗣令讲学于两湖师范及西路小学,抚爱甚至。会岁暮,绰题门曰:「永嘉学派,荆楚岁时。」丈大赏之,逢人为之延誉,且以事功相勖。乃蹉跎卅载,迄无所成,视息偷生,重惭期许矣。叶恭绰谨识
节庵先生遗诗补辑
节庵先生诗集,世传三本。清光绪间龙凤镳知服斋刻《节庵集》五卷,少见,今通行者卢弼刻《节庵先生遗诗》六卷,叶恭绰刻《续编》一卷。近年余欲合三本,增辑遗诗,依年编次,重为校定。写录粗就,兹先以补辑一百二十馀首为卢、叶二本未收者付印。吾知先生未刻诗尚不止此,倘海内人士藏有先生手迹,或别有录存,乞赐抄示,俾成定本,曷胜厚幸。壬辰端午节,番禺汪宗衍谨记。
节庵先生诗集·跋
梁节庵丈生平吟咏甚富,惜无手定诗稿。清光绪丁酉间,龙丈伯鸾刻《知服斋丛书》,有《节盦集》五卷,旋抽出不复印行,故流传颇少。今通行者为余君越园、卢君慎之辑刻遗诗六卷,叶君遐庵辑印续篇一卷。余君序云:卷一、卷二悉依龙氏《知服斋丛书》样本。今校龙刻亦多互异。如卷一第一首,卢本为《龙丈寿祺宴集家园赋呈》,龙刻为《书堂》。卷一《寄康祖诒》,卷二《赠康长素布衣》,龙刻皆删之,殆怵于党祸欤?而龙刻多于卢、叶两本之诗,凡十首,似两君皆未获见龙刻五卷本也。顾卢、叶两本往住羼入沈寐叟、王可庄二人之作。卢本卷六《答寐叟用晞发集夜坐简韶卿》三首,其第一首为沈氏原作,(第三首题为《雨夜呈寐叟仍前韵》,卢本误并前题。)叶本《赠可庄》一绝,乃王氏题画扇以赠丈者,见丈手写诗扇及王苏州遗书中。其他编次亦多舛误,疏于校勘,读者多不之审。而丈诗尚不祗此。往予见丈诗稿于友人斋头,皆系散篇,每诗一叶,有纪香聪评语者,迄未装钉,故龙刻亦淆乱无次也。比岁予客澳岸,寓寮无事,不揣谫陋,欲合卢、叶二本重为编次,增辑佚诗,写成定本,俾知人论世者有所参考。爰博采丈手写诗扇,遇有年分异文,辄记于简端。并取龙氏刻本、丈子思孝、杨师果庵、廖师伯鲁、许君鹤俦、叶君遐庵、杨君子远抄本,参以近人诗文词集、日记诗话,钩稽考證,按年编次,管窥所及,并加按语以识之。综龙、卢、叶三本及予新辑者,存诗一千三百七十馀首,诠次为六卷。至丈诗屡有窜易,与行世刻本不同者,则皆以其晚年手迹为据,而列其异文为校记附后焉。昔余君编诗时,距丈捐馆仅数载,犹感知其作诗年月者鲜,艰于商摧。今又三十年,同时辈流日渐零落,犹幸遗稿日出,得以推寻,然莫为之前,予亦曷能成此也?丈服官鄂渚而外,南北住还,踪迹靡定,其中编次,虽经极意考索,仍恐不能无误,则俟后有为丈编诗谱者订正之。若夫丈之荦荦大节,具在《清史》本传,虽不籍诗以传,而其诗亦自足千秋,世有定评,无俟未学揄扬也。忆乙酉之岁,余返抵里门,时伯师亦自樵山归,相约共辑丈佚诗,各出所获互示。嗣余病疽,疗于海滨,犹时时以佚诗寄示相慰。今此编告成,实赖其启发端绪,而伯师已一瞑不视矣。悲夫!番禺汪宗衍识。

人物简介

词学图录
潘飞声(1858-1934) 字剑士,号兰史。番禺(今广州)人。清贡生。早年随洪钧出使德国,入柏林大学讲授中国语言文学。归国,保举知县,改授国子监典籍,荐举经济特科,皆不就。寓居香港,为报刊撰稿。入民国,寓居沪上。诗文词并工,为南社社员,与高旭、俞锷、傅专并称"南社四剑"。其诗清响可听,雄秀并具。词极婀娜之致。有《说剑堂集》、《在山泉诗话》。词在集中,名《海山词》、《花语词》、《珠江低唱长相思词》。
全台诗
潘飞声(?~?),字兰史,广东番禺人〖参考林鹤年《福雅堂诗钞》题词;又王松《友竹行窝遗稿》附《哀挽录》,注明潘氏里籍为「上海」,姑存疑。〗。生平不详。(杨永智撰)
人物简介
1858-1934,字兰史,广州市番禺人。
号剑士、心兰、老兰,别署老剑、剑道人、说剑词人、罗浮道士、独立山人,斋名剪淞阁、室名水晶庵、崇兰精舍、禅定室等,祖籍福建省人,先祖于清乾隆年间迁居广东经商,遂落籍于广东省番禺县(今广州市番禺区)。
香港《华字日报》、《实报》主笔,南社成员。
长于诗词书画,善行书,苍秀遒劲,善画折枝花卉。
诗笔雄丽,时有奇气,广东美术史上关健人物,与罗瘿公、曾刚甫、黄晦闻、黄公度、胡展堂并称为“近代岭南六大家”。
中国近代著名诗人、书画家。
海山词·序
岁在戊子,蒙方傍星轺,涉欧海。役形竿牍,息影衙斋。閒抽青琴,同调斯䍐。仰视白日,异域可悲。歌敕勒以苍凉,唱河干而僾悒。孤欢易坠,一稔有奇。则有潘君兰史者,莹鉴月皎,才锋雷鸣。吞篆妙龄,噪名宙合,毡裘绝域,雁贽远遗。乃浮博望之槎,高设马融之帐。碧瞳黄发,羌北面以从风;白狄红番,沐东溟之化雨。客居清暇,与我周旋。家世河阳,种桃满县;行歌海国,掷果盈车。授简援毫,排寒送暑。堂名说剑,催诗刻烛之雄;室号相思,补屋牵罗之趣。语多隽逸,目无浅营。近复出海山词一集见示,蘤辞焰发,琚谈色飞。玉田之疏,梦窗之密,柳永长亭之雨,髯苏大江之浪。包罗胸襟,奔赴腕底。间或惆怅明珰,流连翠被,指楼头之盼盼,索纸上之真真。搴杜芳洲,纫兰空谷,寤寐所接,髣髴其人。因而妙语珠穿,纨情绮合。美人香草,一例寓言;佛子秋波,三生禅悟。翳不乖乎宗旨,实连犿以无伤。使君不凡,吾党心折。时则青女晨妒,素妃夜愁。南窗偶开,北风如刺。拥衾不寐,阁笔欲焚。万感无聊,一杯独酌。纵览宏制,不期块垒之消;附缀刍言,请待国门之𡩡。光绪十四年冬十有二月,宁乡陶森甲矩林序于德意志拍尔陵使署之西楼。 予使太西,始识兰史于百林。年少翩翩,盛名鼎鼎。携镂玉雕琼之笔,作栈山航海之游。草草光阴,流连三载;花花世界,邂逅群仙。汇其诗词,分为两集。独开生面,妙写丽情。盖古来才人未有远游此地者,才人来百林自兰史始。读者艳其才,并艳其遇矣。上海姚文栋。 大词哀感顽艳,凄入心脾。所恨者厚尘务坌涌,不能以师事之。奈何。赐题画芙蓉一阕,尤洽鄙怀,意外之意,日来闷甚。正拟把酒朗诵数过,藉遣天涯幽绪耳。兀鲁特部落承厚。 海西万里外,不闻此调如广陵散矣。今读此编,激越清泠,纯乎天响,如鼓成连琴于山海间。令我移情久也。戊子冬月张德彝拜识于柏林行馆。 此卷词清旷瑰丽,以冰雪之笔,写海山之景。琼岛瑶台,隐现纸上,令人目迷五色。古来词家所未有也。日本井上哲拜读拜服。 题词 满洲桂林竹君 草窗风调梦窗词。情是三生杜牧之。如此华年如此笔,却来海外画蛾眉。 新声传写遍蛮笺。镂玉镌琼字字妍。记唱寿楼春一曲,万花低首拜词仙。 虞美人 满洲承厚敦伯 庾郎才调江郎笔。来继金荃集。新声传诵到欧西。处处冰弦檀板唱君词。 多情小杜伤春惯。又感秋无限。漫夸薄倖遍扬州。千载天涯一样说风流。 又 离情每被柔情扰。梦影愁多少。三生绮债几时休。流水落花风雨一天愁。 琵琶谁诉飘零客。旧曲翻新拍。相逢海国久知君。可许卢仝从此拜韩门。 日本金井雄飞卿 此乡未合老温柔。细按红牙教莫愁。却笑腰缠无十万,年年骑鹤上扬州。 尊前休唱雨淋铃。旧曲天涯只怕听。为问珠江今夜月,水天閒话付樵青。 不卷重帘夜听潮。绿天风雨太无聊。寒灯水阁潇潇夕,只有琴娘伴寂寥。 歌舞欧西眼易青。冶游休说似浮萍。洋琴试按衷情曲,帘外蛮花解笑听。 风流家世是潘郎。几度金针绣锦鸯。遮莫上人嗔破戒,海山新曲又催妆。 扶桑有客识才名。同是江湖载酒行。剩得閒情一枝笔,也题黄绢拜先生。 日本井上哲君迪 黄河词调世争传。玉貌风尘尚少年。爱向海山题艳曲,细腰人拜杜樊川。 蛮娘能唱浪淘沙。合写羁愁付琵琶。一样伤春感零落,为君重诉二桥花(日本新桥柳桥花月为东京之冠。)。
花语词·序
兰史大兄三世词宗,一家韵事。宫商绳武,研祖砚以雕琼;律吕承欢,读父书而戛玉。命小红以低唱,我欲吹箫;浮大白而高歌,卿当按拍。况复六家之后,顾曲寥寥;五岭以南,知音落落。沈只陀之金缕,刬袜未前;陈虞苑之铜琶,横刀而去。君则河满一声,阳关三叠。数楼台于南国,不少钟情;问松柏于西陵,偏多寄慨。何止盈盈秋水,破粉成痕;淡淡春山,结眉表色也哉。于时花坞香浓,珠江月皎。船船绮席,绿熊则坐子樽前;处处晶窗,金凤则挂臣冠上。鸳鸯沙实冶游之地,杨柳岸有酒醒之时。可无小令追欢,新声填恨,播诸乐府,度以名倡者乎。爰制金荃,更抛红豆。拍遍王郎摺叠之扇,薰满卢家苏合之香。一卷乌丝,应付当筵部伎;两行红粉,如调上苑春莺。仆向工愁,不禁命酒;君犹摘艳,或妒搓酥。岂曰销魂,直令神往已。光绪癸未中和节,西园种菜叟萧𦥍常。
珠江低唱·序
兰史夙承家学,后来诗人罕见伦比。又擅倚声,癖爱拙词。属书册上,摘录数首,即希伯正。光绪己卯九月陈良玉。 尝与兰甫、朗山论吾粤词家,自吴石华后继者绝鲜。兰史年少好学,以精妙之思,运英隽之才,发为倚声,绮艳中时露奇矫之气,屡为兰甫、朗山所赏。岭表词坛洵堪独秀矣。余少喜填词,老而荒废。今睹是编,不无自愧,益当自勉也。光绪乙酉十月尺冈归樵陈璞书于息园。 兰史大兄足下,前月由都抵家,奉惠书垂念,拳拳心感,曷既久不晤,驰系维劳。昨在星堂处读近作诗词,深叹其工,词尤属必传之作。兹谨呈诗笺,求赐题秋琴图、桐院读画图诗。如命书缴雪鸿图,忘置行箧,当与樱花图诗同书再呈也。十载交游,相知最深,况吾兄英年俊才,尤所钦佩,安能无言。容搜索呈诸大教耳。汉阳嘉洗、兰亭砚,皆稀世之宝,欲作一诗,附之以传,特恐才力薄弱,不能称此好题目也。敬颂吟安,欲言不尽。愚弟黄绍昌顿首。
长相思词·题辞
蝶恋花 满洲承厚伯纯 孤馆红芳空问影。天上人间,此恨何时醒。花语兰衾愁记省。离乡为觅忘忧境。 到底江湖风雪冷。冷入琴弦,怨轸休重整。读罢君词心自警。天涯共是多愁命。

人物简介

晚晴簃诗汇·卷一七七
曾习经,字刚甫,号蛰庵,揭阳人。光绪庚寅进士。历官度支部右丞。有《蛰庵诗存》。
词学图录
曾习经(1867-1926) 字刚甫,号蛰庵。
广东揭阳人。
光绪十六年(1890)进士。
授户部主事,擢员外郎。
入民国不仕。
早师从梁鼎芬。
诗与梁鼎芬、罗惇曧、黄节并称"岭南四家"。
词宗五代北宋。
有《蛰庵诗》、《蛰庵词》。
蛰庵诗存·梁启超序
刚父之诗凡三变,早年近体宗玉溪,古体宗大谢,峻洁遒丽,芳馨悱恻,时作幽咽凄断之声,使读者醰醰如醉。中年以降,取径宛陵、摩垒后山,斫雕为朴,能皱能折,能瘦能涩。然而腴思中含,劲气潜注,异乎而非貌袭江西,以拧态向人者矣。及其晚岁,直凑渊微,妙契自然,神与境会,所得昂王入陶、柳圣处。生平于诗不苟作,作必极备锤炼,炼辞之功什二三,炼意之功什八九,洗伐糟粕,至于无复可洗伐,而犹若未餍,所存者则光晶炯炯,惊心动魄,一字而千金也。故为诗数十年,而手自写定者仅此。孟子曰:“诵其诗,不知其人,可乎?”善读刚父诗者,盖可以想像其为人,抑得其为人,然后其所以为是者,乃益可见也。 刚父与物无竞,而律己最严。自出处大节,乃至一话一言之细,靡不以先民为之法程,从不肯藉口于俗人所即安者,降格焉以自恕。其于事,有所不为也。于其所当为者,及所可为者,则为不厌,且常精力弥满以赴之,以求其事之止于至善,不屑不洁,其天性也。顾未尝立厓岸焉,以翘异于众,而世俗之秽累,自不足以人之。其择友至严峻,非心所期许者,弗与亲者也。其所亲者,则挚爱久敬,如其处父母昆弟之间者,然壹以真性情相见。当其盛年,鞅掌度支,起曹郎,迄卿贰,历二纪馀,综理密微,一部之事皆办取,盖在清之季,谙悉食货掌故,能究极其利病症结者,舍刚父无第二人。及清鼎潜移,则于逊位诏书未下之前一日,毅然致其仕而去。盖稍一濡滞,忽已出于致无可致之地。烛先机以自洁,如彼其明决也。 鼎革之际,神奸张彀以弄一世才智之士。彼固夙知刚父,则百计思所以縻之。刚父不恶而严,巽词自免,而凛然示之以不可辱。 自刚父之在官也,俸入外既一介不取,常以所俭蓄者周恤姻族,急朋友之难,故去官则无复馀财以自活。刚父泊然安之,斥卖其所藏图籍、画书、陶瓦之属以易米,往往不得宿饱,而斗室高歌,不怨不尤,不歆不畔者十五年。呜呼!刚父之所蕴藉以发而为是者,其本原略如此。昔太史公之序屈子也,曰:“其志洁,故其称物色芳,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喻此志者,可以读刚父之诗矣。 刚父长余六岁,其举乡试于余为同年。余计偕京师,日与刚父游。时或就其所居之潮州馆共住,每瀹茗谈艺达夜分为常。春秋佳日,辄策蹇并辔出郊外,揽翠微、潭拓之胜,谓此乐非褦襶子所能晓叶。甲午丧师后,各忧伤憔悴。一夕,对月坐碧云寺门之石桥,语国事,相抱恸哭。既而余南归,刚父送以诗曰:“前路残春亦可惜,柳条藤蔓有莺啼”:又曰:“他年独自亲调马,愁见山花故故红。”念乱伤怀,恻然若不能为怀也。 余亡命十馀年而归,归后屡值世难,不数数相见,刚父虽谢客,顾以余伟未汨于世俗也,视之日益亲。 去岁六月,刚父六十生日,余造焉。甫就坐,则出一卷相属,曰:“手所写诗,子为我定之。”余新病初起,疗于海滨,将以归后卒读,而有所论列。归则刚父病已深,不复能相笑矣,余与叶玉虎暨二三故旧襄治其丧。玉虎:“此一卷者,刚父精神寓焉。且手泽也,宣景印以传后,子宜为序。”乃序如右。 刚父讳习经,亦号蛰庵居士,潮之揭阳人。光绪己丑巨人,庚寅进士。起家户部主事,历官至度支部左丞。卒时年六十。其卒后一年,岁在丁卯三月之望,新会梁启超序。
蛰庵诗存·叶恭绰序
余校刊亡友曾刚甫遗诗竟,为之叙曰: 余读刚甫诗,盖不胜友朋死生聚散之感也。始余光绪壬寅岁来京师入大学时,年方二十,颇不为当世贤豪所弃,引为忘年交,其时即识刚甫。厥后屡有江海及国外之行,第居京师时为多。今忽忽廿馀年,余鬓且斑,中经世局人事之变迁,荣棘盈胸,求如昔者朋侪聚首,琴尊跌宕之乐,盖渺如天上,而刚甫且以贫病死矣。顾念昔时游侣,如梁节庵、陈简持两丈,李亦元,丁雅叔,黄孝觉,罗瘿公先后逝;赵尧生归蜀,久不通问;杨昀谷则穷居京师,知交落落如辰星,一睽殆不可复合。而余流转人海,志业一无所就,求附于数公之末,以文学名世,殆亦无能为役。其怀抱之何若,盖可知也。亦元《雁影斋诗》久已付刊;节庵诗为余越园集刊,尚非其全;瘿公诗近经其弟敷庵编定,不日刊刻,简持遗著,则殆已散佚;叔雅所作,余闻在刚甫许,乃求之刚甫家,不可得;孝觉诗则益不可闻。文人医生心血所聚,区区数简册,求其不即湮没,盖尚如是之难也。 余往者病居瘿公所寓顺德会馆,孑身无仆从,卧榻上不能起,室中寂若僧寮。刚甫每日斜下值,则来馆中,冠四品冠,衣袍褂,蹀躞厨下,余烹药,情景宛在心目。而宣统庚戌,余以病南下,刚甫辄为诗送别,今集中“昆玉秋霜绝世姿”一首是也,日月易得,遂成隔世。思旧之怀,其何可任?刚甫于朋友风义至笃,叔雅、节庵、瘿公之逝,伤今悼往,一著之四篇。其为诗,回曲隐珍,芬芳雅逸。盖自《》《骚》、曹、陆、陶、谢、李、杜、王、韦、韩、孟、温、李,以迄宋、明、欧、梅、苏、黄、杨、姜、何李、钟、谭之徒,既夫释家偈句,儒宗语录,悉归融洗,而一出以温厚清远,盖庶几古人之所谓风人之言。倘论近三百年诗者,吾知必将有所举似也。刚甫手订自写为二册,绵惙中以援余,属为刊印。今得蒇事,庶不负死友之托。而简持、叔雅诸君名具在集中。溯念昔游,风流如昨,而前尘梦影,渺不可追。循诵兹编,益不禁思之连而无极也。 丁卯三月,番禺叶恭绰。 (《蛰庵诗存》电子版录入:姜盦 校对:陈梦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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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哲夫(1879-1941),原名守,一作有守,字成城,号寒琼、寒翁、寒道人、茶丘残客、折芙。
斋堂为茶丘、寒庐、有奇堂、味雪庵、砖镜斋、二条一廛、寒琼水榭、茶四妙亭。
广东顺德龙江乡人。
早年加入南社,襄助黄节和邓实主办《国粹学报》,刊辑《风雨楼丛书),与王秋湄、潘达微合编《天荒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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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惇曧(1872-1924) 字孝遹,号掞东、瘿庵、瘿公。
广东顺德人。
光绪二十九年副贡。
后客北京,官邮传部郎中。
工诗,与梁鼎芬、曾习经、黄节合称"近代岭南四家"。
程砚秋师。
有《瘿公词》。
瘿庵诗集·黄节序
甲子元日,瘿庵过余曰:吾度岁之资,今日只馀一金耳。
以易铜币百数十枚实囊中,犹不负听歌钱也。
语未改腊,瘿庵遽于是秋八月逝世。
既五年,敷庵检其遗诗将梓,就余请序。
余始得读瘿庵《癸亥除夕》诗。
其诗有云「自讳囊空念妇劳」,其言何温厚如是耶?
《王风》闵周三诗,「君子阳阳」曰无所用其心也,「有兔爰爰」曰君子不乐其生也。
瘿庵之为人,若无所用其心者,然亦时有忧生之嗟。
顾其所遘艰难,独不使夫妇之道见于衰薄,则「中谷有蓷」之诗,瘿庵之所伤也,读其诗可知已。
人伦之废乱极矣,坏于天下,始于家室。
当斯之时,一士之行,往往能申其义,三百诗人若《谷风》《北门》是也。
呜呼!
瘿庵其知之矣。
瘿庵驰情鞠部,世有疑而议之者,余尝举以相规,则答余书云:「吾欲以无聊疏脱自暴于时,故借一涂以自托,使世共讪笑之,则无暇批评其馀,非真有所痴恋也。
」呜呼!
余今序瘿庵诗,敢不揭瘿庵立身之义,并其所怀以告后之读瘿庵诗者,使知瘿庵畜义甚富,过乎其诗?
至于闵天下之无诗,则余以之悲瘿庵者,或瘿庵其能知之?
余旅京师,与瘿庵居最近,过从日数,论诗遂踰十年。
其为诗,蚤岁学玉溪子,继乃由香山以入剑南,故其造境冲夷,则在中岁以后。
今集所存,少作盖无几也。
瘿庵病中遗属,以诗付曾刚甫选定,今兹之刻,则刚甫垂殁时所定者,盖仅存二百馀首。
然余知瘿庵为诗至多,惟其志不求传。
其《答客问》诗有云「作书觅句吾不废,聊遣兴耳安用传」,则其馀散佚之诗,或为刚甫所刊落者,必不为瘿庵所惜,虽不存可也。
呜乎!
瘿庵与世可深,而不求深于世,学书可深,而不求深于书,为诗可深,而不求深于诗。
至其驰情鞠部,宜若深矣,然自谓非有所痴恋,则亦未尝求深。
其绝笔诗尚致叹于嗔痴损道。
夫惟其不求深,故万缘之空,(绝笔诗语。
)犹得在未死之日,否则其怀蚤乱矣。
乱则无所不至而义失,义失则诗虽存,存其字句声律耳,诗云乎哉?
抑瘿庵游不择人,言不迕物,读其诗者,随处而可见,盖其度大也。
然使瘿庵而不穷,则其志没矣。
然虽穷而无瘿庵之义之怀,则其志亦没矣,诗云乎哉?
戊辰正月十二日中夜,黄节序。
瘿庵诗集·叶恭绰序
余与任公、幼伟、熹白既刊瘿公遗诗,依其遗志,用曾刚甫所选本,附以病中诸作,又录曾选外之可存者为一卷,曰《瘿庵集外诗》。岁戊辰五月告成,因为之序曰: 瘿公遗言,以诗人表其墓,有旨哉!有旨哉!诗之境界,一超乎人外,举凡高山大川、幽林邃谷,飞霜疾雹,和风甘雨,以迄奇花丑石,文禽游鱼,半死之桐,不中绳墨之栎,嫱施蒙娸之美恶,仙佛魅怪之邪正,黎丘趾离之变幻无极,人世得丧、欣戚、喜怒、爱恶、舍执之得其正不得其正,皆入乎诗,出乎诗。诗者,人之第二心灵,写其所别造之一境,而因而寄焉者也。故有诗,而人之精神不必定寄于此血肉之躯壳。瘿公之死,余方客海上,闻而深恸,阅数载而哀未澹。既而思所以永君之精神者,乃与诸友谋刊其诗。余维君之生,未必自意遂终为诗人,而境之所范,卒有以成就之,使得自达于其域,此在君固无所谓幸不幸,而掇拾所著,使君之精神不至于澌灭,则固后死之责也。君诗凡三变,光绪庚、辛前,导源温、李,于晚唐为近。逮入北京,与当代贤俊游,切磋洗伐,意蕴深迥,复浸淫于宋之梅、苏、王、陈间。鼎革以还,寄情放旷,意中亦若有不自得者,所为诗乃转造淡远,具有萧然之致。此其襟抱未知于古人何如,要之,其胸中必别有所想象之一境,一寓之于诗,其诗亦遂因之益进,盖可断言也。君生平论诗最推曾刚甫,其手稿曾经刚甫选定,故今仍不改。余昔者丧其所爱,瘿公为诗述离合因缘甚悉,所谓「旧梦吾思四印斋」者,其诗今不载集中。顾念西山之麓,幻住之园,风清月白中,若有闻诗人之吟啸者,其亦恍惚四印斋头问字时光景否耶?是则天地间无时不有瘦公之诗在,亦不限于此区区短册也。是为序。共和十七年夏,番禺叶恭绰。(录入:薪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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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宗元(1875-1932),字贞壮,一字贞长,别署迦持,晚号大至。浙江绍兴人。光绪二十九年(1903)举人,官直隶知州、湖北黄州知府等。
大至阁诗·序(梁鸿志)
余识贞长逾二十年。
癸丑、甲寅间,贞长官京师,见辄谈艺,又时时相聚饮博。
越十年癸亥,余居上海,贞长参浙江军幕,其主将每招余至杭州,暇则与贞长游湖上,饮酒楼,各出诗相视,以为笑乐。
又二年乙丑,余在枢府,邀贞长北来治官书,晨夕相见,顾簿书填委,而文酒之乐邈不可得。
居数月,余谢病去,贞长仓黄南归,以贫故,复为人掌书记,体力渐渐衰退矣。
越六年辛未,以《病起楼诗》寄余大连,尽一册,皆绝句,读其诗,私心慨叹,忧其不久于世。
是年余来上海,复与相见,辄和余妙高台二诗。
未几又病,余走视诸寝,因怀参饵贻之,贞长目余曰:「环堵萧然。
」语次长喟,余亟乱以他语。
壬申三月,游华山归,贞长已前死三日。
夫以贞长文学粹美,交友遍天下,佣书老死而不获一日之逸,士之忧生失职至于此极,然则诗人多穷之说,其信然耶?
贞长治诗垂四十年,不名一家,而所诣与范肯堂为近,陈伯严、郑太夷、俞恪士、黄晦闻、夏剑丞、李拔可交口称之。
余最喜其静安寺追怀恕斋一诗,以为浏亮沈痛,而家国、身世、朋友之感胥寄于是,盖贞长尝居湖广总督幕府,恕斋则总督瑞澄字也。
贞长才气横溢,赋诗喜和韵,和《落叶》诗叠韵至四五十不肯休,朋辈无抗手者。
顾其过人处,则在独谣孤咏,情与景融,悠然意远,而不系于更唱迭和之所为也。
贞长既死,其友朱钵文为之董理遗稿,凡七巨册,余钞得三百二十篇,刊布于世,稿本则归诸钵文,度必有好事过余而举授之梓者。
然即此以概其全,亦足以尽吾贞长矣。
甲戌秋日,长乐梁鸿志。
(录入:顾青翎)
大至阁诗·序(叶恭绰)
余年十二,随先君至赣,先君为妙选师友,故一时贤俊,多得从之游。厥后聚散不常,遭遇复各异,曩者晨夕谈艺之乐,一逝不可复得。日月易迈,往昔盛年各随尘浪以俱去,三十年中,哭桂伯华、刘玉珩、沈筱宜矣,继又哭陈师曾、梅斐漪,最近复哭诸贞长与刘未林、文公达。余幸稍识生死无常之理,不至以此伤性,然情怀则可知也。又念诸君以特异之姿,阅世数十寒暑,所得者惟忧苦疾患,此固人类所同,然第求稍获世间名利恭敬,以窃自慰其非虚生浪死,其事亦至复不易。呜呼!人生之多艰,文人之无命,殆不信耶?殆不信耶?贞长长于余数岁,少好为诗,屡相唱和,惊其骨格腾健,望之莫及。中岁偶读所作,则益转为苍浑,骎骎与散原、吷庵诸公并驰。没后,觅所为诗,固裒然成集,梁子众异因独任剞劂之役,刊成此帙焉。贞长平生知友甚黟,今独得此于众异,于死友可云不负。抑贞长异时屡助节使幕府,嶷然将有以自见,固非欲以诗人终者。顷岁胥疏无俚,买地西湖红桕山庄,葺屋数椽,期将隐居以老,复遇焚如,燬藏书,万数千卷都尽,意气乃顿衰。谋食来海上,所为诗始率易。及病以死,几无赀为殓。综其身世,颇类子美、樊川与玉溪、剑南,然敛华就实,能用于世,复似过之。至于诗之与古人絜长较短,则未易以一二言尽也。余往者曾属友人吴眉孙刊师曾遗诗;伯华以学佛弃其文字;玉珩早死,无遗稿;筱宜、斐漪所作散佚;余比搜辑公达之作,尚未成编;未林遗稿则贫不能刊。呜呼!当今之世,贞长之犹得流传此帙,得不谓之厚幸欤?抑文字与世谛牵缠至固,贞长曾从伯华学佛,今兹摆脱落尘鞅,将舍其所执而企其所未至,区区一诗集之刊布,其未必为贞长之意乎?第朋辈之所得而助于贞长者,则固止如是也。噫!民国二十二年十二月,番禺叶恭绰。
大至阁诗·序(夏敬观)
诸君贞长既殁年馀,其故旧取手书诗若干篇,复辑录朋游传写投赠之什,汇为若干卷,长乐梁众异遂择其尤醇者,推次年月,编而刊行,使余序之。盖君所为诗黟矣,然不自爱惜,投积败箧中,草或不完,己巳前存杭州宅者,不戒于火,君尝谓我当忆存之,今求其家不果有也。君少才力横肆,好魏源、龚自珍之学,颜所居曰「默定书堂」,中岁始更名「大至阁」。所赋诗多随兴所至,振笔书之,未尝刻意锻鍊,求胜于人,诗成辄自喜。方一笺置前,未必尽惬吾意,及汇百十篇诵之,则才逸言雅,固不在近顷诸能诗者后。余交君逾三十年,览省其间,酬唱之作,若历梦境,悲忧患难,尝与共之,有徘徊肝膈而不能去者,况与君生同岁,顾后死以序君之诗耶?君善记书,久客疆吏幕,辛亥武昌兵变,君遂去,后过恕斋,有诗最为朋曹所传诵。生平志事,亦略具于是。又尝记相者言「当获身后名」,纪之以诗。翳古以来,以诗名而命蹇似君者,代有其人,亦惟使吾辈执卷吟讽叹赏而已夫,身后名果于君何济哉?新建夏敬观序。
病起楼诗·序
《病起楼诗》一卷,总七言绝句七十二首,为居士今岁病两月馀时所制。中间人事之乖迕,病状之嬗易,皆著于篇什。今幸而不死,自视辄为哑然,但以诗而论,则钱牧斋所谓许秀才体矣。儿子章世、祥世既为写录,将以寄海内故人,吾友朱翁炎午、陆君丹林乃举以付印,海内之知居士者,见此短册,当信居士犹在天壤间也。中华民国十九年四月二十五日,大至居士记。居士病之得生,朱翁与张十一弟森玉皆有厚于居士用,并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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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洵(1870-1942) 字述叔,号海绡。
广东新会人。
清诸生。
早年游历赣、豫十馀年,偃蹇不遇。
归粤,以诗词见赏于梁鼎芬,加入南园诗社。
又得交黄节,唱酬切磋为乐。
穷困设帐为生。
晚得朱孝臧之荐,入中山大学为词学教授。
抗战起,避居澳门。
后复回广州任教。
词得朱孝臧激赏,以为与况周颐"并世两雄,无与抗手"。
又与张尔田齐名,有"南有海绡,北有遁庵"之誉。
善用逆笔,神骨俱静。
有《海绡词》、《海绡说词》。
海绡词
洵字述叔,广东新会人。
少有才思,游江右十馀年。
晚岁教授广州中山大学。
归安朱孝臧见其词,甚加推许,尝称新会陈述叔、临桂况夔笙为《并世两雄,无与抗手》。
又为校印所著《海绡词》,并题句曰:《雕虫手,千古亦才难。
新拜海南为上将,试要临桂角中源,来者孰登坛。
》亦见其推许之至矣。
其后复收入《沧海遗音集》,共二卷。
洵生性孤峭,少与顺德黄节善。
番禺梁鼎芬每为扬誉,并称《陈词黄诗》。
以同治十年(一八七一)生,民国三十一年(一九四二)五月初六日卒于广州,年七十二。
(参考黄节《海绡词序》及《同声月刊》第二卷第六号予所撰《陈海绡先生之词学》)尚有遗词一卷,待刊。
海绡词·渡江云 书《海绡词》后
尊前馀短梦,漫吟花信,去国更劳商。酒醒无有月,过眼车尘,桑海费思量。情怀销尽,却东风、避我疏香。空自怜、行云乌雀,寂寞对愁乡。 堪伤。十年游历,几处江川,剩青衫何况。终不似、透帘笳泪,一片荒凉。沉沉图画天涯老,怕辜他、容易斜阳。今后约、黄昏碎雨成行。 瓯南江东散人书于后,己丑年四月初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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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稚荃(1908-1993) 女,一名先泽,号杜邻。
四川江安县人。
早年毕业于成都高等师范国文系,1931年以全国前四名考取北京师范大学研究院。
后任四川大学附中、成都第一女子师范、成都第一师范、大同公学、成都公学教师和四川大学文学院教授等职。
1943至1949年间,曾任四川省临时参议员、国民政府国史馆筹备委员会编审、国史馆编修、国大代表和立法委员等职。
1950年后,曾任四川省政协常委、中华诗词学会顾问、四川诗书画院顾问、四川诗词学会名誉会长等职。
早年曾师从著名学者黄晦闻、赵熙、向楚诸先生。
黄长于诗、书、画、史,号称“四绝”,有“蜀中才女”之誉。
曾数十年潜心书法,诸体皆工,善画墨梅,尤工诗词。
有《杜诗在中国诗史上的地位》、《杜诗札记》、《李清照著作十论》、《稚荃三十以前诗》、《楚辞考异》、《文选颜、鲍、谢诗评补)、《杜邻存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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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馀(1914-1998) 号静庵。广东番禺人。移居香港,创办鸿社及《岭雅》季刊。晚年返广州居住。有《抱一堂集》。
个人简介
傅子馀(1914-1998),号静庵,曾任教香港广侨学院,先后创办鸿社及《岭雅》季刊,与羊城、港、澳诗苑名家,广通声气。
静庵诗稿·旧序
余始于君诗未甚奇也。已而避乱,侨次澳门,君亦挈家至。出所为诗读之,则轩举腾踔,体势在黄陈之间。盖与君相违五六年,人事变亟,凡人类所遘遇之酷,超绝古始,而吾侪皆一一身及。嗟夫,人患其有知也,其知之愈甚而自待弥高,因其自待之情,人事相接,辄不能自安。俛仰拂戾,虽处常已难矣,况卒遘变乱,衣食劳息,不若负贩之晏晏。性既自豪,重其困挫,而意气益孤,充愤悱之怀,而启发之机动不可抑,于是歌吟啸呼,自排自遣,自妪自煦。其哀思所届,一以振耀于文字间,宜有过情之叹。君幼长安乐,故前此所为诗,学焉而已。既丁世难,人事寝切,诗乃一变再变,而身世之感有如馀赘,使读者蹙然不忍,而不知君之齿方在英年也。夫君所不自得之情,盖将有待于知君者夫。 辛巳正月佟绍弼序
桐花馆词·序一
词之乐律,入元融而为曲,嗣后所为词者,直长短句之诗耳。
世或狃于旧说,以为诗词异途,遂使词境转隘,良可叹也。
东坡、稼轩之作,凡诗文所具有者,悉能达之于词。
词之领域,开拓始袤,非复专事绮筵绣幌、脂粉才情、遣兴娱宾、析酲解酝者矣。
况其忧生念乱,抚物兴怀,身世所遭,出以唱叹,命笔寓意,又何有异于诗哉。
宋词能与唐诗并称后世者,端复赖此。
有明一代,误于词为艳科之说,未能尊体,陈陈相因,取材益狭,趋向如斯,词道几绝。
逮及清季,国运衰微,忧患相仍,诗风大变,声气所汇,词学复盛,名家迭出,此道遂尊。
言志抒情,不复以体制而局限,故鹿潭、半塘、芸阁、彊村、樵风之作,托体高、取材富、寓意深、造境大、用笔重、鍊语精,赵宋而后,此为擅场。
其风骨神致,足与子尹、韬叔、散原、伯子、海藏诸家相颉颃,积愤放吟,固无减于诗也。
吾粤自晦闻而后,诗境顿新,后学承其馀响,争以诗鸣,而傅君静庵亦以工诗称于闾里,视其所诣,盖曾取径于同光体及晦闻,而于半山、雪堂、山谷、后山、简斋、放翁诸作涵咏至深,郁苍清劲,尤近黄陈。
年未三十,誉溢京华,共许必传,无须具论矣。
粤中以往逊于为词,述叔先生起而振衰,截断旁流,归于正声。
余为词初恪守其师周吴之说,而迄无所成。
得静庵论诗之要旨,从词外而求词,所作始稍得一己之意态,益信诗词之界,格律而外,不宜强分,如必使各具严限,则词乃小道之讥恐终不免,又安得与诗同流而讽诵哉。
往者汪先生每以傅诗朱词相勉,余词功力尚浅,适足自惭。
是时静庵亦偶为词,所作《扬州慢》、《蓦山溪》、《水龙吟》诸调,豪宕高健,亶有可观,顾以非己力之所专注。
稿皆不传,迄今又逾卅载,静庵垂垂老矣,犹羁栖海涯,以为诗之馀绪而填词,欲以广张风气,亦见其老而志未衰也。
余向兄事静庵,今承以其所著《桐花馆词》属为之序,存词仅五十阕,均极沉郁顿挫之致,语隽而律严,笔健而情永,虽远宗白石、梅溪、草窗、玉田而下逮清季诸老,然皆以发挥一己之情意,非句摹字拟,斤斤焉以求合于古人为工者。
况其植根于诗也深,故其发之于词也,境界气象迥异常流,翘然有以自立,讵能限诸一家而于一字一语中求其擅胜者耶?
读其词,使词中求词者之流,亦当废然知返也。
甲寅孟夏弟奂谨序
桐花馆词·序二
客次西川,杜工部多悲天之语;身登北固,辛稼轩有怀古之吟。探幽纪胜,文士风流;即事徵题,书生本色。而况阴阳变化,天道难知;进退机微,世途莫测。百端交感,将悬心镜于湖山;一绪萦怀,遂乞性灵于笔墨。移宫换羽,杂徵流商,天籁自鸣,心声俱发。故擅中散之琴者,自昔尝闻其事;而弄桓伊之笛者,于今复睹其人。傅子静庵,桐花馆之主人也。器度冲和,襟怀恬淡,沉酣旧籍,雅嗜新声。艺宗《鬼谷》,七弦之音谱曾修;赋猎《离骚》,九畹之芳馨在抱。用是浸淫乐府,曲度青云,驰骋文坛,辞编黄绢。或过柳岸而轻歌,或立云峰而长啸,或吊孤坟于夜月,或泣故垒于秋风。词成百阕,允谐四犯之声;味别五辛,不落一家之臼。若夫北门讽咏,士岂为贫;南渡流离,人方衡虑。三年不遇,甘抱瑟于齐门;七尺自持,耻折腰于韩邸。意韫曲中,音传弦外。联辞结采,虽云标帜于梅溪;剪旧裁新,尚见通灵于片玉。其或胡马纵横,王孙落拓。天涯梦短,凄迷则古驿云封;海外身遥,涕泪则新亭浪覆。情非白石,迹近玉田。沙寒雪影,设谟感厥悲凉;桐叶秋声,命意伤其沉郁。时而徜徉云水,俯仰山河,浪跃大江,雾沉半壁。南朝故土,曾左之所驱驰;北国平原,洪杨于焉觊觊。矢刃交锋,玄黄流血。干戈扰攘,难为避乱之管宁;道路呻吟,尚有倚声之杜甫。至若牝鸡报晓,鸱鸟鸣桑。朝尊蓝面,幽少主于别宫;将授赤眉,逞佳兵于弱国。彷徨东顾,狼狈西驰,骚客欷歔,羁人凄恻。桐花无馆,闻歌悼宫井之魂;芸阁有词,变雅写瀛台之恨。西山鹤梦,岁月如流;北地龟寒,古今同慨。夫论词者,固盛于靖康北狩之前;言律者,必精于建炎南迁以后。赋情寓物,各具春秋;抚事伤时,自成格调。閒居斗室,横窥辞海之涯;默数群峰,直绘庐山之貌。乃见风琴交响,伯牙移情;复闻岩壑传神,嗣宗领啸。由南溯北,跻涉百川;自北开南,导归四渎。或以暗香疏影争妍,或以秋树寒烟竞胜。深宫碎玉,用代铜琶铁板之雄音;虚室韬光,尚见匣剑帏灯之孤影。斌虽薄声华,尚怀文藻,缘思砺齿而盟樽,亦借他山以攻玉。白诗四类,夙报微之;左赋十年,忽思元晏。才惭霞叟,追踪蜡屐之痕;学慕常州,仿印茗柯之序。 新江张斌

人物简介

人物简介
刘斯奋,1944年生,广东中山人。
1967年毕业于中山大学中文系。
广东省文联第五届主席,中国文联第六届全委。
著有《陈寅恪晚年诗文及其他》、《苏曼殊诗笺注》、《黄节诗选》、《周邦彦词选》、《姜夔张炎词选》,编著《唐宋诗词彩图辞典》、《岭南三家诗选》(与周锡䪖合作)等。
长篇历史小说《白门柳》三部曲:《夕阳芳草》、《秋露危城》、《鸡鸣风雨》分别穫广东省第二、四、六届鲁迅文学奖,第一、二部穫中国作协第四届茅盾文学奖。
蝠堂诗词钞
余髫龄习诗至今,所作大备于是,录之以存心迹,工拙所不计者。乙酉秋,余弟斯翰试为作评点。因复邀陈永正、梁守中、周锡䪖诸先生续评之,以增声价。数君与余订交于总角之年,灯下展读,得无鸿爪雪泥,白驹过隙之感乎! 斯奋并记于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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