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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赋(续上)
古有图籍,事该帝王,宜圣明之是鉴,陈左右以为常。
历观上世之传,文书具载;
列在宸居之侧,言动无忌。
盖闻人君当有动其畏心,古训非徒为于陈迹。
谓简编所载,自有深鉴;
故朝夕其侧,不能暂释。
念缉熙之始,此心已在帝王;
故左右之间,所见无非图籍。
仰考圣哲,历观古初。
八卦森列,戏画文画;
百篇明白,《虞书》《夏书》。
况于左右以置此,其敢斯须之离于。
坦若甚明,有竹帛丹青之纪;
森乎其侧,殆准绳规矩之如。
想是时序东皆画卦之垂,殿北何藏书之有。
观三七之文,如亲法象之圣;
考陟降之诗,若睹文明之后。
求其易接于耳目,是以近陈于左右。
我闻于昔,有兹简册之详明;
环列其旁,俨若圣贤之前后。
大抵君心无所畏,每托古以自警;
圣人不得见,幸有书之可陈。
故籍惟充秘府,于览籍以何预;
图不在内殿,与无图而则均。
是必森罗龟鉴之在列,密迩龙颜而俯亲。
纵事机馀閒,欲少肆于非念;
然左右顾盼,得无惭于古人?
圣质是躬,王吉亦言于思务;
兴王可鉴,翟生因戒于脩身。
若乃以谏疏为可观,则列作障屏;
以政论为有益,则特陈宥坐。
凡为规戒,动则随寓;
岂有谟训,鉴之不可。
非徒为文具之观,亦以警予心之惰。
岂使文观,汉帝并收相府之中;
当令经锐,唐宗特置殿廷之左。
后世不幸乎东观,则不复阅籍;
未至于明堂,则未尝鉴图。
或城西之往,意在披籍;
或石渠之幸,心乎召儒。
彼求而观览,可谓勤矣;
亦旁顾左右,未尝有乎!
当令大训在西厢,近接阶垂之际;
甚至《无逸》置内殿,转为山水之娱。
虽然,鉴观在我,此念不忘;
佐佑非人,其勤易替。
入讲如张酺,籍不徒览;
侍读非处厚,经何必锐。
然则陈左右者有图籍,而辅左右者又有其人,庶不徒稽于王帝。

文固有异,意无不通。
虽词赋之体变,与古诗之义同。
形为浏亮之篇,岂无所主;
若较咏歌之旨,均出乎中。
自词章之响无传,而辞藻之工迭异。
求诸体制,前后百变;
槩以发越,古今一意。
且曷名乎赋?
情托此以见。
辞虽不谓之诗,实与之而同义。
吐凤摛藻,凌云逸思。
贾、扬等作,分种汉志;
屈、宋诸人,擅名楚词。
久矣乎正声之后,隐然者古意之遗。
作者百六家,非徒侈刻雕之丽;
去之千馀载,尚足为风雅之追。
岂非名为托讽而讥刺意存,虽曰不刊而讴吟中寓。
《校猎》非卢令,并以田讽;
《离骚》岂《采葛》,均之谗惧。
当知此意之犹诗,毋但以文而视赋。
虽辞藻之文抑末,浑若可观;
幸声歌之理未亡,托兹以吐。
大抵历代有辞章,固随体以迭变;
人心真理义,不为文而转移。
使删后至今,词赋不续;
是诗亡未几,性情亦随。
《上林》一赋有古《狸首》,《西征》一篇亦今《黍离》。
虽作于文人才子,可采于春官太师。
无容若楚子之词,区区效雅;
但见述兰陵之志,凛凛追诗。
论者曰:比兴之赋在诗意固存,丽则之赋亦诗人所作。
《羔羊》诗也,赋以子产:《车辖》诗也,赋于孙婼。
既是名上世之已寓,岂后代曾古人之不若?
《子虚》篇末,上言曩日之驺虞;
《明水》韵中,远引昔人之鸣鹤。
当知文章有异体,不可相混;
诗赋同一机,特随所施。
献太清、吟古诗,同是杜甫;
感二鸟,著律诗,均乎退之。
非作诗之意赋亦可用,何能赋之士诗皆可为。
所恨诸儒之作,不生三代之时。
如雄遇宣王,当不逊《车攻》之作;
若原出周末,必能发《巷伯》之思。
乃若司马三十篇,虚滥无归;
枚皋百馀作,俳优等语。
既皆为后学之疵玷,况可以古诗而推许?
吾尝谓艺文五种,有不经吾夫子之删,所以起壮夫之不与。

人主綦贵,化权独持,奄敷天之下也,何利势以如之。
躬明德以有临,尊崇已极;
操寰区之可致,宰制无遗。
昔者奉一人而处以崇高,环四海而听其操制,使斯民奔走于下,皆自我剸裁之系。
且人主出当司牧,可谓至尊;
举天下莫不顺从,是为利势。
仪表当极,聪明过人。
堂陛森严,尊据九级;
雷霆震压,重隆万钧。
故威制于遐方之表,亦势归于人主之身。
道足能群,渊邃九重之上;
权之所在,斡旋一世之民。
岂非群臣环向而柄有所操,诸侯竦听而刃□其利。
刑罚刀锯,剪削奸巧;
爵禄砥石,磨砻节义。
处世之顺,服人也易。
聪以临,刚以执,气燄动人;
婴者拆,触者摧,指麾如意。
大抵奔走詟服有术以能使,废置生杀惟君之得专。
盖群焉服役,退听元后;
苟动辄捍格,岂为利权?
是必不怒之中,鈇钺森若;
未击之时,斧斤凛然。
予但居尊于五位,彼知听命于敷天。
得则以安,莫切孙卿之论;
操其所致,明言董子之篇。
切疑之,剥击之请,文帝未遑;
威断之柄,太宗不取。
然祖尚少格命,随即置辟;
淮南且割地,曷尝释斧。
岂威福大柄,不当议于臣下;
而剸制微权,已阴施于人主?
恨不用德宗之命,削彼强藩;
固宜震宣后之威,截兹淮浦。
然古人处世至利,不露圭角;
视民如伤,肯加鄙夷?
断弃不忍施,听亳众之终定;
殄戮姑勿庸,任商民之自移。
虽操切从命,势所必至;
然毫釐有伤,圣其不为。
是虽退若以能钝,未有令之而不随。
因垒崇降,文姑迟于修教;
舞干苗格,禹特示于班师。
其有使斧屡出,宜可立威;
吏刀日用,若能绳下。
然汉俗不能胜,转以逆;
秦民不堪锻,溃而解瓦。
是知圣人操天下之利势,而不敢尽用者,无他,盖亦虑其穷也。

天子继作,圣谋远贻,非计一时之利,盖垂万世之基。
独高能致之君,所图者大;
益茂无穷之业,永赖于斯。
当其承祖宗积累之馀,思社稷久长之计,谓传袭在后,虽若难必,然植立自我,预为可继。
天子抚中兴之运,高出百王;
皇家建不拔之基,永垂万世。
诚以居位得致,乘时有为。
虽操功之始,无愧绍功之意;
然接统于前,当为继统之思。
规模肇始于今日,根本已垂于异时。
居正体元,穆穆大人之见;
遭时建策,绵绵后裔之垂。
于是建金城之业,贻及帝王;
揭泰山之维,传之孙子。
总以条贯,立之经纪。
使商祚无疆,常如旒缀之日;
周民永保,不坠瓜绵之祉。
在当时有此封植,知后世必无穷已。
五百岁休明之运,惟圣独膺;
千亿年绵远之功,自今以始。
大抵源流浅近者不必久以难继,基本深固者虽未传而已知。
观垂裕之时,预卜其嗣服;
验垂统之初,必知其过期。
故我上承累圣之基业,俯衍万年之本支。
圣明培植,亦既深矣;
国家长远,终将赖之。
恩自有馀,请验马周之语;
极因首建,更稽倪氏之辞。
且夫汉君之心何止接千,秦人之志亦思至万。
奈何土求其辟,不思海内之耗;
瓦渐以解,反稔长城之怨。
既无深根固蒂之道,徒有长治久安之愿。
可嗤计数,不过一再之传;
谩诧登封,殊慊中和之建。
故尝论国祚修短,始见维持之验;
先王功用,每施封殖之先。
且以纪纲荡矣,尚十馀世;
典则坠矣,犹三百年。
既无凭藉之大业,尚足扶持于数传。
使当乎末造,苟有续者;
虽传之万世,未为过焉。
且异汉开四百载之规,侈言其业;
唐止二十君之祚,已永于天。
又闻经纶固君责之当然,规画赖臣谋之有永。
建万世之策,王吉抗疏;
立万世之程,贾生有请。
天子能远垂其基,又得贤以立其基,亲见乃吾身之幸。

子在东鲁,时登泰山,莫小敷天之下,具存吾目之间。
俨然将圣之仪,高升岱岳;
超彼众形之表,藐视人寰。
大凡德盛则望隆,己大而物眇。
非此心有狭于宇内,由所见独超于世表。
昔夫子周行天下,莫遍而观;
自今日一登泰山,乃知其小。
意其时不我用,躬膺道传,设教适杏坛之暇,驾言升东岳之颠。
昔过其侧,念不到此;
今立其上,望之怅然。
胸中自有远见,天下眇然在前。
吾不徒行,载陟岩岩之鲁岳;
目之所击,了无荡荡之尧天。
自是极意旁观,兴言永慨。
北其瞻兮,蕞尔邾、莒;
西其望兮,藐然陈、蔡。
卫若是褊,鲁若是削,秦非果强,齐非果大。
惟此身所寓者高,视天下不知其泰。
今古何适,徘徊五岳之宗;
由是而观,咫尺八荒之外。
大抵道大则物不能大,处卑则见无不卑。
观于海者水亦何取,坐于井者天非可窥。
况岱宗峻极以自古,适孔圣周游于此时。
虽非居夷,夷陋可见;
不必过周,周卑自知。
昔所历者,今皆见之。
安得孟轲不发难言之叹,果令赵氏亦形所览之辞。
子若曰,予生而处则尼山之丘,予长而游则农山之野,旁仅及于东山之所,西不到于岐山之下。
矧一朝处此巍然,信六合特其小者。
无庸作史,已知晋室之卑乎;
岂必删《诗》,方叹《魏风》之褊也。
其或小众山者少陵之望,小介丘者杨子之升。
彼夫人尚切于兴慕,况大圣获亲于一登。
自谓曩时空有辙还之聘,不图今日第惟掌指之称。
已焉哉!
丘垤之喻类固尔殊,山梁之叹时非我必。
削迹不容,无所措足;
接淅而行,不遑终日。
不然,则天下之大,七十二国之多,何莫措吾身之一?

保治于后,贻谋自初。
永示宸旒之戒,著为金镜之书。
托兹宝鉴之名,意诚近矣;
垂厥皇家之训,义实昭如。
太宗静观理乱之形,亲睹治平之盛。
谓用舍两途,若是易晓;
故鉴戒万世,使之取正。
虽帝心视此,常如目击于龟图;
恐后嗣忘之,所以书名于金镜。
帝也见理已熟,为谋益深。
虽自比之初,已赖得人之力;
而朕保于此,岂无贻后之心?
是书所作,正欲垂训,言镜不足,托名以金。
何暗何明,断不出宝贤之意;
载瞻载顾,如亲承祖训之临。
是书也,兴王期万世之传,举要特数言而止。
语及用人,则贤否之状莫掩;
论及为治,则祸福之形甚迩。
兹成书之鉴戒昭然,阅世故之兴亡多矣。
朕尝保此,一时已验于安危;
训以示之,万世永贻于孙子。
大抵考治乱之形,至昭若以易晓;
处任用之中,有时焉而不知。
惟帝与诸公讲论熟矣,目击八代,兴亡在兹。
故金镜著明之训,为瑶图久远之思。
虽终篇著述,不出谨用;
然百王观省,晓然不疑。
言述始终,蕴古有穷神之具;
语陈治乱,令狐述兴业之为。
是时大亮献言,金重订千;
高冯奏疏,镜尝赐一。
献宝箴者亲故毋用,以人鉴者佞邪必黜。
然此皆朕意之观览,未有为后王之著述。
书所以作,见之甚悉。
使文宗睹此,必无去佞之非;
如唐德见之,安有追仇之失?
然而用舍多偏,莫唐世之为甚;
利害虽明,奈时君之自昏。
然宪宗仅一采,犹识赏谏;
宣宗尝一读,粗知听言。
彼莫分邪正,已非初世之所望;
然少或观省,犹愈此书之不存。
载观如是之谟训,惜不尽循乎子孙。
以至临朝有不乐之容,直焉随斥;
作殿为履观之地,贤岂能尊。
抑亦谏猎不止,托为厚赐之金;
追言有恨,不念未忘之鉴。
虽云为后世之作戒,亦岂意帝躬之亲陷?
呜呼!
《金鉴》一书,太宗自为之,亦自背之,何责子孙之不鉴?

咏播歌颂,美归帝王。
刻金石以具载,亘古今而不忘。
眷兹圣明之隆,声诗备写;
勒在坚刚之质,德业弥彰。
盖闻诗章有所托而存,圣治著无穷之迹。
盖揄扬不尽,加以纪述,使绵历愈久,尚存赫奕。
观自古帝王之盛,著在诗书;
宜当时歌颂之文,刻于金石。
制不沿袭,治同泰和。
在尧曰谣,在舜曰戒。
诵武者《酌》,诵汤者《那》。
既均侈一时之盛,可无纪万世之歌?
以累朝仁圣之休,永言不足;
自今日雕镌之后,终古难磨。
想夫镌功之时,皆劝戒之功;
纪德之初,即形容之德。
原庙有铭,丕绪世守;
岐阳有鼓,中兴绩勒。
乃知历世以辉映,皆自此时之雕刻。
法度之彰,礼乐之著,扬厉不穷;
版牒所镂,匮室所藏,流传罔极。
大抵诗所由作,皆发越于盛德;
事无可纪,特揄扬于一时。
卫功足铭,且以铸鼎;
唐绩可勒,犹为立碑。
况此《南风》、《庆云》之作,《烈文》、《有瞽》之诗。
兹以镂以刻,成绩如是;
信不钻不磨,何时泯之。
何晋史昧之,雅第同和之述;
宜唐臣知此,业陈必见之辞。
或者谓镂金而祀,可以为汉之誇;
立石而封,可以侈秦之丽。
然何德可歌而配以三代,何功可颂而过于五帝?
兹后世人主,犹不废于纪述;
则先王伟绩,当若何而扬厉。
乐陈有《濩》,想夏王作鼎之时;
奏备《咸池》,在黄帝封山之际。
非不知播「永言」之歌,而依磬犹石;
发《思文》之颂,则间镛以金。
然古者犹勒于镌刻,想当时不尽于讴吟。
绩著于古,咏流至今。
想虞庙著铭,纪当日赓歌之戒;
南山有甸,播曩时利用之心。
虽然,古有大德,至悠久以难忘;
铭在群心,于雕镌而奚用?
载歌数语,历世不坠;
三叹遗音,于今可诵。
若是者不为金石而存亡,自有人心之歌颂。

士有志学,时亲见贤,每致思而在是,必加勉以齐焉。
面稽有德之英,相观而善;
日切我心之虑,欲并其肩。
盖闻人品不无等级之殊,学者期造高明之地。
非有接吾目,惕若兴念;
是耻不若人,安于自弃。
贤之未见,拳拳既见之怀;
材若不齐,勉勉思齐之志。
于时粲若相接,群然与居。
瞻孔在前,如有所立;
望回孰愈,宁甘不如?
及终造于大贤之域,亦机生于一念之初。
三人必有我师,察之审矣;
一日有能用力,凝以参于。
意曰:予何人,尔何人,非固尔殊;
彼丈夫,我丈夫,奚为我后?
精神慨想之切,蚤夜注怀之久。
同道同志,周旋君子之列;
亦步亦趋,彷佛圣人之偶。
如非一念虑之发,宁不大径庭之有?
士有著一乡之善,其德可观;
吾不为斯人之徒,于心有负。
大抵学本无止法,思则必进;
人皆可为贤,沮于自卑。
惟狂克念,虽圣可作;
见善弗迁,其愚不移。
矧均之为人,加我一等;
则触乎其目,终身三思。
当齐驱并驾以入道,毋躐等好高而自疑。
包生述内省之辞,可参其等;
孔疏推至高之行,欲勉而为。
昔孔门圣贤并世以从游,师友同堂而讲学,谓至愚之陋难化,而自画之资亦驳。
开孰贤之问,进汝弗及;
发弥高之喟,有心若卓。
故诸贤道合以德齐,亦初意见高而虑确。
所以《中庸》论教,亦由审善以诚明;
《学记》诲人,必曰相观而磨琢。
又当知论其友于贤,则国士未足;
求之今不得,则古人与稽。
望汤数百岁,思兼于姬旦;
距舜千馀载,思就于昌黎。
矧趋世相求,此意若阔;
而闻知与见,其功则齐。
使为法可传,此宁处乡人之下;
彼闻风而作,其可攀孤竹之西。
厥后有慕蔺而不能,以识膺而为羡。
岂知并仁于张修所力拒,比予于管西之色变。
然则古之所谓齐贤,其诸异后世之贤欤?
学识之高可见。

人仰真主,治循旧章。
师爰取于盛帝,式聿兼于令王。
虽居利势之尊,聪明不恃;
仰法同条之世,言动无忘。
盖闻圣明捐己见之私,道法至古人而极。
苟轻为举动,不鉴往辙,是自越绳墨,宁无失德?
曰王与帝,在累朝有此典刑;
自古迄今,凡人主宜皆师式。
观其富贵操柄,睿聪冠伦。
谓一身仪表,下属群望,故万世轨范,上稽昔人。
森然鉴戒之示我,以此周旋而律身。
总持一世之权纲,未尝自用;
明白前人之模楷,敢不知遵?
盖曰惟精惟一,授我者尧;
有典有则,贻吾者禹。
少不知鉴,动皆戾古。
当口传面命,敬守谟训;
而声度身律,动循规矩。
信有可行、有可遵,岂无常师、无常主?
崇高无敌,休期适应于半千;
表则在前,每事必稽于三五。
大抵在昔有成训,晓若可鉴;
律己以圣人,动无越思。
盖规警君心,惟古之足畏,苟荡跌古法,听君之自为,是必佩服执中之语,祗严建德之丕词。
典谟训诰,警我多矣,而法度准绳,终身守之。
范足示人,孔氏述可行之语;
踪当稽古,崔生形遵述之辞。
且以善仪刑者孰有过乎王,能授受者无以加于帝。
然《诗》言「不式」,所式奚道?
《传》曰「唯师」,所师何世?
以当时犹有宪于前圣,矧后代敢遽忘于古制?
凡宪章所在,动稽文武之君;
虽讲论之馀,必及唐虞之际。
然尝论汉非陋八世,略以不法;
秦岂薄五帝,背而不师。
盖典章详密,私意难接;
而规矩森严,惮心易随。
籍弗去则害己,政欲行而戾时。
此其尽废于古典,始得肆行其己私。
使田制尚存,何至纷更于阡陌;
如肉刑犹在,岂能复创于鞭笞?
噫!
师焉尊敬之凛然,式则准绳之必以。
曰政杂者知循守之不尽,誇远辈者以等夷而相视。
呜呼!
废古者不足责,而慕古者有高自尊大之心,去师式之义远矣!

制度攸设,文章并施。
器本此以始创,礼于中而可知。
四加品藻之工,将何所寓;
一本范防之具,非强而为。
昔者由异等乃有异客,凡一物岂无一义。
兹曲折多端,初匪小用;
而名分示人,中存深意。
且礼者非威仪揖逊,隐若无形;
故圣人以制度文章,托之于器。
观夫有等与数,自玄及纁,崇卑严古者之体制,雕琢妙天然之斧斤。
小大长短,量以时饬;
青赤白黑,缋因色分。
非百礼所关,有以托物;
是四者俱隐,况乎有文。
且法备象彰,乃众目观瞻之系;
非典因天秩,何圣人创立之勤。
岂非冠屦不易,皆名数之严;
玉帛交灿,乃动容之寓。
六七君所以造设,千万世交为会聚。
数量非苟别,相见之意厚;
琇莹不徒美,自妨之理具。
信妙则心术,散则威仪;
岂小为文章,粗为制度。
此修明甚备,非一人一日而成;
自开创以来,更三百三千之故。
吾乃知圣心之巧,曲尽物宜之变;
日用之间,无非天理之随。
以籍求礼,尚想分田之略;
因羊存礼,犹知告朔之遗。
况于身履以目击,可以事求而理推。
王府钧石,此禹有典;
太庙瑚琏,在周为仪。
皆此心此物之妙者,岂一节一端而尽之(云云。)
盖昔者火昭其文,玉琢其章,室得其度,帛为其制。
或衣服制度,正以邦典;
或黼黻文章,敬其时祭。
何舍礼求器,若是纤悉;
亦在器即礼,本相关系。
信此非圣人防虑之过,盖莫妙天理流通之际。
素如当后,虽绘事可以起商;
数苟不同,则繁缨难于请卫。
至如簋缕未为过,惧不少越;
殽蒸若可受,愧非敢当。
一宝鼎之末则辨乃铭勒,一律尺之微则验其短长。
虽古器散逸,存者无几;
然人心敬畏,凛然不忘。
况及见于全盛,又何如其限防。
盍考夫小大有差,分别都城之雉;
绘絺必辨,辉煌冕服之章。
又当知精粗本末,机果孰传,振起提撕,理斯易启。
成服虽辨,犹建典之甚力;
汤铭愈新,自检身而默体。
此所谓制度在礼,文为在礼,行之其在人乎!
否则,器徒藏礼。

王大仁覆,义权事宜。
兼皇威之振也,眇天下以临之。
据此域中,具有三而迭举;
藐兹宇内,统归一以无遗。
盖闻道大则万物能容,权在则一身非寡。
惟绥怀理御,参以事势;
故奔走服役,藐乎区夏。
以仁义并威而迭尚,运自王心;
合人物与己以并观,眇哉天下。
观夫大矣无外,治焉向南,其量江河之广,此心天地之参。
然权衡轻重,处得其当;
迨英灵震压,难随尔戡。
何推尊咸曰于王大,以迭用不穷之道三。
上圣统垂,时出震惊之武;
群方囊括,俯临坤载之含。
得非吾惠足怀,薄海率从;
吾德能度,小邦畏爱?
时乎戢暴以为用,抑又辅文之不逮。
奄观九有,安乎商后之置;
俯视四方,赫若周文之对。
凡奔趍斯世以惟命,以阖辟大权之有在。
三代皆其具也,奋发以时;
四海宜若小然,包容于内。
大抵物不能两大,惟上宰制;
治难执一说,随机斡旋。
主上操术,足自居下;
朝廷有道,细宜在边。
矧方来徯于我后,本欲大同于一天。
然含洪之外,区处得策;
弃绝之馀,控持以权。
顾三者惟所用耳,视一世何其眇然。
若曰畏怀尽下,述扬生之注;
如云亲贵服人,稽荀氏之篇。
考古者亲慕如禹,非止德怀;
赫濯若汤,岂专力假。
昔容苗、今征苗,异世异术;
始遗葛、终伐葛,一操一舍。
盖弛张阖辟,有妙用焉;
故拱揖指挥,惟吾意者。
是则见其小也,奚伤邻国之交;
视以蠢兹,何有洞庭之野。
柰何唐骄藩镇,处置失策;
汉资侯王,宽容有馀。
彼于教化以终梗,不以威棱而亟除。
遂至臂难使指,陆贽抗疏;
胫大如腰,贾生上书。
既常变相形,无以权此;
将物我角立,孰为大于。
使淮右能平,不过三小州之隘;
若外夷兼制,是诚一大县之如。
又况包容区画,皆昔已为;
奋扬震荡,于今亦盍。
可不用而无敌,上唱下应;
勇于必为,枯摧朽拉。
然则容之应之以仁义之道,而伐之者亦仁义之举焉,孰不囿圣王之容纳!

汉室宗祀,圣王孝思。
怀多福之畀佑,本一诚之缉熙。
业重丕承,肃明禋而肇举;
心常敬止,受繁祉以来宜。
昔显宗举严父之礼以配天,寓承祭之心于平日。
愈续愈明,精意对越;
乃眷乃顾,神休蚃肸。
于皇纂述,在圣躬之福何多;
此念缉熙,与宗祀之诚则一。
帝也吉日先戒,明堂统和,乃肃鸣鸾之御,乃森法仗之罗。
正位配位,神靡不享;
始事毕事,诚当若何。
父与天合,则祀与天一;
心常日敬,则福常日多。
□若体元,配□聿钦于成命;
敬之在念,茀康载咏于《卷阿》。
想是时,非备礼于明庭,而容每皇皇;
非致美于服御,而躬常肃肃。
百顺来备,一忱于穆。
昭灵神之享,宝鼎白雉;
显祥物之应,灵芝瑞木。
皆载缉载熙,无忝继志;
岂一享一祀,遽能获福?
方辂之乘、盖之御,享以精诚;
如丝之续、火之明,宜其戬毂。
吾故曰敬常加敬,于祭必受福;
祀与未祀,此诚无已时。
天降于孝享,文尚穆止;
嘏飨于我将,成常敬之。
今一睹汉京之礼,如载歌《周颂》之诗。
此敬常绥,则此祉常咏;
其德愈炳,则其年愈弥。
心惟一主于敬也,福亦不知其赐兹。
若曰于昭,诗考孟坚之语;
如云来顾,赋稽平子之辞。
人徒见一祀堂之际,神果来歆,一祀庙之初,祥皆骈集,不云上帝之祚锡,则曰光皇之德及。
岂知神灵昭享,非因登庙以常焕;
礼荐效诚,不必至堂而于缉。
此诚意常存,休祉所萃;
纵祀事未修,敬心先入。
不但光于诸夏,欣闻京邑之巍巍;
岂惟经自灵台,喜见祥风之习习。
噫嘻!
俭勤莫尚于文考,孝敬常关于圣怀。
谓建武三十年灵德未远,而永平方二载侑天与偕。
虽久焉严父之礼阙,今质以东都而议谐。
于此加既缉又熙之念,知其有转灾为福之阶。
仰慰在天,祖考神祇之咸乐;
是宜顾德,阴阳风雨之无乖。
又当知上帝先帝眷佑俱隆,前人后人继承为念。
正月行祀典,礼始大备;
明年建皇祀,纪皆可验。
盖储贰社稷之福,所以奉冢祀而袭缉熙,宜天命四百年而未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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