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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续上）
东南淮海惟扬州，国士无双秦少游。
欲攀天关守九虎，但有笔力回万牛。
文学纵横乃如此，故应当家有季子。
时来谁能力作难，鸿雁行飞入道山。
斑衣儿啼真自乐，从师学道也不恶。
但使新年胜故年，即如常在郎罢前。
门外黄尘不见山，此中草木亦常閒。
履声如度薄冰过，催粥华鲸吼夜阑。
朱颜苦⑴留不肯住，白发正尔欺得人。
婵娟去作谁家妾，意气都成一聚尘。
今日牛羊上丘垄，当时近前左右嗔。
花开鸟啼荆棘里，谁与平章作好春。
⑴ 山谷集校：一作欲
古今作生竹，能者未十辈。
吴生勒枝叶，筌寀远不逮。
江南铁钩锁，最许诚悬会⑴。
燕公洒墨成，落落⑵与时背。
譬如刳心松，中有岁寒在。
湖州三百年，笔与前哲配。
规模转银钩，幽赏非俗爱。
披图风雨入，咫尺莽苍外。
吾宗⑶学湖州，师逸功已倍。
有来竹四幅，冬夏生变态。
预知更入神，后出遂无对。
吾诗被压倒，物固不两大。
⑴ 自注：世传江南李主作竹，自根至梢极小者，二钩勒成，谓之铁钩锁。自云惟柳公权有此笔法。
⑵ 文集、山谷集作笔
⑶ 文集、山谷集作子
子舟诗书客，画手睨前辈。
挹袂拍其肩，馀力左右逮⑴。
摩拂造化炉，经营鬼神会。
光煤叠乱叶，世与作者背。
看君回腕笔，犹喜汉仪在。
岁寒十三本，与可可追配。
小山苍苔面，突兀谢憎爱。
风斜兼雨重，意出笔墨外。
吾闻绝一源，战胜自十倍。
荣枯转时机，生死付交态。
狙公倒（山谷集作赋）七芧，勿用嗔喜对。
此物当更工，请以小喻大。
⑴ 自注：郭璞诗云左挹浮丘袖，右拍洪崖肩。
森梢一山竹，壮士十三辈。
自干云天去（文集作出），草芥（文集作莽）肯下逮。
虚心听造物，颠沛风云（文集作雨）会。
荣枯偶同时，终不相弃背。
谁云（文集作言）湖州没，笔力今尚在。
阿筌虽墨妙，好以桃李（文集作竹鹤）配。
国工裁主（蒋刻本作士裁生）意，冷淡恐不爱。
子舟落心画，荣观不在外。
耆年道机熟，增胜当倍⑴倍。
祖述今百家，小纸弄姿态。
虽云出湖州，卷置懒开对。
非公笔如椽，孰能为之大。
⑴ 文集、蒋刻本、山谷集作更
风晴日暖摇双竹，竹间相语两鸲鹆。
鸲鹆之肉不可肴，人生不材果为福。
子舟之笔利如锥，千变万化皆天机。
未知笔下鸲鹆语，何似（山谷集作如）梦中胡蝶飞（以上《山谷内集诗注》卷一二）。
万事同一机，多虑乃禅病。
排闷有新诗，忘蹄出兔径。
莲花生淤泥，可见嗔喜性。
小立近幽香，心与晚色静。
主人心安乐，花竹有和气。
时从物外赏，自益酒中味。
斸枯蚁改穴，扫箨笋迸地。
万籁寂中生，乃知风雨至。
西风鏖残暑，如用霍去病。
疏沟满莲塘，扫叶明竹径。
中有寂寞人，自知圆觉性。
心猿方睡起，一笑六窗静。
外物攻伐人，钟鼓作声气。
待渠弓箭尽，我自味无味。
宴安衽席间，蛟鳄垂涎地。
君子履微霜，即知坚冰至。
百痾从中来，悟罢本谁⑴病。
西风将小雨，凉入居士径。
苦竹绕莲塘，自悦鱼鸟性。
红荷⑵倚翠盖，不点禅心静。
⑴ 文集、山谷集作非
⑵ 元本、文集、蒋刻本、山谷集、陈刻本作妆
风生高竹凉，雨送新荷气。
鱼游悟世网，鸟语入禅味。
一挥四百病，智刃有馀地。
病来每厌客，今乃思客至。
王师学琴三⑴十年，响如清夜落涧泉。
满堂洗尽筝琶耳，请师停手恐断弦。
神人传书道人命，死生贵贱如看镜。
晚知直语触憎嫌，深藏幽寺听钟磬。
有酒如渑客满门，不可一日无此君。
当时手栽数寸碧，声挟风雨今连云。
此君倾盖如故旧，骨相奇怪清且秀。
程婴杵臼立孤难，伯夷叔齐采薇瘦。
霜钟堂上弄秋月，微风入弦此君悦。
公（文集作君）家周彦笔如椽，此君语意当能传。
⑴ 元本、陈刻本作二
西来雪浪如炰烹，两涯一苇乃可横。
忽思钟陵江十里，白蘋风起縠纹生。
酒杯未觉浮蚁滑，茶鼎已作苍蝇鸣。
归时共须落日尽，亦嫌持盖仆屡更。
李侯诗律严且清，诸生赓载笔纵横。
句中稍觉道战胜，胸次不使俗尘生。
山绕楼台钟鼓晚，江触石矶砧杵鸣。
锁江主人能致酒，愿渠久住莫终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