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释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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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宋潭州湘阴人,字资道,一字绅伯。高宗绍兴间进士。历太府丞、提举广西市舶。以亲老求便郡,改知衡州。擢潼川路转运使,请除盐酒虚额,以去民害,得蠲川引四十七万。守令贪虐,即劾奏。后以朝散大夫终于家。有《邓绅伯集》。
全宋诗
邓深,字资道,一字绅伯,湘阴(今属湖南)人。
高宗绍兴中进士。
十七年(一一四七),以从政郎通判郴州(明万历《郴州志》卷二)。
入为太府丞。
二十七年,以轮对称旨,提举广西市舶(《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七七)。
三十年,知衡州(《永乐大典》卷八六四七引《衡州府图经志》)。
擢潼川路转运使。
晚年居家,构轩曰大隐,因号大隐居士。
有文集十卷,已佚。
清四库馆臣据《永乐大典》辑为《大隐居士诗集》二卷。
事见《永乐大典》邓字韵引《古罗志》(《四库全书·大隐居士诗集提要》引),《万姓统谱》卷一○九、《宋史翼》卷二一有传。
 邓深诗,以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大隐居士诗集》为底本。
新辑集外诗附于卷末。

人物简介

全宋诗
叶棣(一作隶),字彦成,浦城(今属福建)人。
神宗熙宁六年(一○七三)进士(清道光《福建通志》卷三三)。
元丰三年(一○八○)坐冒考成迁官,罢太学博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五)。
哲宗元符初召试,除秘书省正字,迁校书郎。
徽宗崇宁初知明州(《宝庆四明志》卷一)。
四年(一一○五)知福州(《淳熙三山志》卷二二)。
大观元年(一一○七)知润州(同上书)。
四年知湖州(《嘉泰吴兴志》卷一四)。
清光绪《浦城县志》卷二一有传。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539—627 【介绍】: 隋唐时僧。吴郡海盐人,俗姓于。年十二出家,事开善寺慧熙法师。隋仁寿中造禅定寺,遂为知事上座。后住京师大庄严寺。为唐初举十大德之一。所讲《三论》,皆有文疏。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二十五 感通科
俗姓于氏。吴郡海盐人。晋太常宝之后。祖朴梁散骑常侍。父元显梁中书舍人。并硕学英材。世济其美。因年十二。事开善寺慧熙法师出家。年十五。听建初寺琼法师成实。曾未具戒。其名誉已被远近。然心慕禅悦。乃诣钟山慧晓智瓘请授观法。又造长干辨法师禀三论。久之辨遁世远引。悉以其徒三百馀人委之开导。且三十载。陈太建八年。安居之始忽如坐亡。但其肢体柔温如故。经七日而后苏。其徒请问所以。徐曰。试看箱内有何物。侍者随言看之。得帛两束。曰此衬遗耳。因谓始使者引部从丝竹相迎曰。王请法师。继而见有衮冕者肃入曰。阎罗王也。即堂上坐夏讲大品般若。每见地狱众相五苦次第。意已经三月矣。乃复仅尔耶。噫非妄想颠倒何如。仆射徐陵尚书毛喜尤归敬。隋仁寿三年。诏补禅定寺知事上座。频开三论。并制疏文。入国朝。举十六德纲记僧务。因居其一焉。京寺故崇菩萨戒。后进具戒者。其羯磨法无不依。左仆射萧瑀刑部尚书沈叔安并钦仰奉承。于兹二纪。贞观元年二月十三日。卒于大庄严寺。寿八十有九。先是戒弟子法仁。使如法住无令一生空过。至后夜分整容正坐。众闻异香满室而已。及道俗送至城南。又闻天乐音。遂塔而树铭焉。其文则兰陵萧钧所作也。仁亦勤学有名。
续高僧传·卷第十三 义解篇九
释慧因。
俗姓于氏。
吴郡海盐人也。
晋太常宝之后胤。
祖朴梁散骑常侍。
父元显梁中书舍人。
并硕学英才世济其美。
因禀灵温𥙿清鉴俭通。
徽音深靡缁素钦属。
十二出家。
事开善寺慧熙法师。
志学之年。
听建初琼法师成实。
曾未具戒便齐入室。
慧声广被道众相推。
而欣味静心未指章句。
乃诣钟山慧晓智瓘二禅师
请授调心观法。
定水既清道思逾肃。
师袭宏略曲尽幽微。
而悟言神解独酌标致。
又造长干辩法师。
禀学三论。
穷实相之微言。
弘满字之幽旨。
写水一器。
青更逾蓝。
辩后归静山林。
便以学徒相委。
受业弟子五百馀人。
踵武传灯将三十载。
陈太建八年。
安居之始忽感幽使。
云王请法师。
部从相諠丝竹交响。
当即气同舍寿。
体如平日。
时经七夕若起深定。
学徒请问乃云。
试看箱内见有何物。
寻检有绢两束。
因曰。
此为䞋遗耳。
重问其故。
曰妄想颠倒知何不为。
吾被阎罗王召。
夏坐讲大品般若。
于冥道中谓经三月。
又见地狱众相五苦次第。
非夫慈该幽显行极感通。
岂能赴彼冥祈神游异域。
陈仆射徐陵。
高才通学。
尚书毛喜。
探幽洞微。
时号知仁。
咸归导首。
隋仁寿三年起禅定寺。
搜扬宇内远招名德。
因是法门龙象乃应斯会。
既德隆物议大众宗归。
遂奉为知事上座。
训肃禅学柔顺诱附。
清穆僧伦事等威权。
同思启旦。
又寺初胜集四海一期。
名德相亚通济斯美。
因又寔兼之矣。
频讲三论并制文疏。
要约标控学者高奉。
大唐弘运重兴佛日。
举十大德当其一焉。
以身御法不令而行。
让以得之屈己成务。
故京寺宿望心敬遵承。
咸崇菩萨戒师。
后进具戒者。
无不依而羯磨。
左仆射萧瑀。
器局贞亮玄风凝远。
刑部尚书沈叔安。
温彝弘雅达信通神。
并崇仰钦承于兹二纪。
因定慧两明空有兼照。
弘法四代常显一乘。
而莫竞物情喜怒无色。
故游其道者莫测其位。
以贞观元年二月十二日卒于大庄严寺。
春秋八十有九。
未终初夜告弟子法仁曰。
各如法住。
善修三业无令一生空过。
当顺佛语勿变服扬哀。
随吾丧后事不可矣。
乃整容如常。
潜思入定于后夜分正坐而终。
咸闻异香满室。
遂迁坐于南山至相寺。
于时攀辕扶毂。
道俗千馀送至城南。
又闻天乐鸣空。
弟子等为建支提塼塔。
勒铭封树。
兰陵萧钧掣文。
仁是乡人少所供奉。
清净身心修行念定。
卑弱著性有名门学。
神僧传·卷第七
僧慧因。善三论及法华金刚经。常为讲说。至德中黄昏时见一人入门云。王请法师。因遂僵仆。惟心顶煖七日却苏。云初随使者至一城。极甚宏丽。入见王从数百人。下殿至阁门。拜曰。弟子不幸主世名禄兼治罪。甚用为苦。闻上人善讲金刚经。幸为敷析。于是就坐讲毕。王施绢三百匹。遂令送归。次见一讲堂。有百馀僧。相与谈论。初极礼法少时各争竞。于手指上各生铁爪。共相拿掴血肉涂地。牛头巨卒以火燎之。尽成灰粉。须臾又复本身。因惊惧却苏蹶然而起。绢已在匮与前数同。遂得此施作功德。自此更不讲说。惟持经而已。
高僧摘要·法高僧摘要卷二
姓于。
吴郡海盐人。
晋太常宝之后胤。
祖朴。
梁散骑常侍。
父元显。
梁中书舍人。
并硕学英才。
因禀灵温裕。
十二出家。
听琼法师授成实。
曾未具戒。
便齐入室。
乃诣钟山慧晓智璀二禅师
请授调心观法。
定水既清。
道思逾肃。
又造长干辨法师。
禀学三论。
穷寔相微言。
辨后归静山林。
便以学徒相委。
受业弟子五百馀人。
踵武传灯。
将三十载。
陈太建八年。
安居之始。
忽感幽使云。
王请法师。
部从相諠。
丝竹交响。
当即气舍。
时经七夕。
若起深定。
学徒请问。
乃云试看箱内。
见有何物。
寻检有绢两束。
因曰。
此为䞋遗耳。
重问其故。
曰吾被阎罗王召夏坐。
讲大品般若于寔道中。
谓经三月。
又见地狱众相。
五苦次第。
悲夫慈该幽显。
行极感通。
岂能赴彼冥圻。
神游异域。
隋仁寿三年。
起禅定寺。
搜扬寓内。
远招名德。
遂奉因为知事上座。
频讲三论。
并制文疏。
要约标控。
学者高举。
大唐弘运。
重兴佛日。
举十大德。
当其一焉。
因定慧两明。
空有兼照。
弘法四代。
常显一乘。
而莫竞物情。
喜怒无色。
故游其道者。
莫测其位。
以贞观元年二月十二日。
卒于大庄严寺。
春秋八十有九。

人物简介

全宋诗
释法照(一一八五~一二七三),俗姓童,黄岩(今属浙江)人。年十三依圣水蒙庵宣出家,后师北峰印。出世住天台大慈、黄岩圣水、云间延庆、凤山褒亲、杭州上下天竺。历左街鉴义、左街录、左右街都纲录。理宗赐号佛光法师。度宗咸淳九年卒,年八十九,谥普通法师。《新续高僧传四集》卷三有传。今录诗四首。
全宋文·卷七四六六
法照(又作炤,一一八五——一二七三),黄岩(今浙江黄岩)人,童氏子。年十三出家,以蒙庵宣为师,复师北峰宗印,修天台教观。历住大慈、圣水、延庆、褒亲、天竺诸寺。理宗赐号佛光法师,又书「晦岩」赐之。咸淳九年卒,年八十九,谥普通法师。著有《法华三大部读教记》二十卷(存)。见《续佛祖统记》卷一,《新续高僧传》四集卷三。
新续高僧传·义解篇第二之一
释法照,姓童氏,黄岩人。
父好善,生九子,照其次也。
母陈氏梦日霣蹇裳得之,孕十二月而生。
气貌奇伟,耳垂肩,眼如电,幼入小学,便多颖悟,塾师异之。
年十三,投圣水出家,以蒙庵宣为师。
一夕自外归,寺僧遥望两炬晶炯,近之乃照也,盖目光远射,令人惊畏。
薙染后,精进教乘,三阅大藏,出游诸方,豁堂,当代尊宿,贻书褒勉,诸山以职延致,悉不就。
携香礼北峰印,次至蒋山参琰浙翁,问答之际深器之。
北峰居下竺,招之归。
淅翁以教门为属,讲论授受,泠然有得。
北峰顺寂,振锡东还,钱丞相作高僧堂延照共谈。
年三十三,改往天台大慈,迁圣水,史卫王举住云间延庆,继迁凤山褒亲。
丞相史永公举住四明。
延庆、海顺二法师自日本来,听讲且作《读教记》,绘照像归国。
高丽崔丞相亦致书问佛法大旨,乞九祖图,并赠漂瓷钵盂及金观音香药。
育王虚席,郡请兼摄,举痴绝冲自代。
阃帅夺寺园为酒库,杖履而遁,道出东掖两山,学徒迎之境上。
宏斋包公屈致智者真觉,重祖庭也。
理宗闻其名,敕住下天竺,寻迁上天竺,补左街鉴义,御笔特赐“佛光法师”,进录左街,赐金襕袈裟,召见倚桂阁,对御称旨。
集庆寺成,诏命开山,力辞,举白莲观止诚公自代。
明年诚寂,有旨特转左右街都纲录,令住集庆,不许辞免,御书“晦岩”二大字赐之。
开无碍讲,凡禅教律三宗,学徒云集,闻名开悟。
召见延和殿,讲《华严经》。
又大书“灵山堂”以赐。
遣侄武经郎童炎奉宸翰归其里。
东宫召见复古殿,讲《般若经》,再赐紫金襕袈裟,斋于明华殿。
圣眷隆渥,昔未曾有。
偶因面对,力乞还山。
度宗即位,敕再住上天竺。
前后居山二十四年。
平章贾魏公为造塔于寺之东冈,奏请赐名曰“天岩塔院”,复加恩赉赐田三顷,以助其费。
癸酉秋示疾,移居塔院,郤药屏医,作文自祭。
中秋之夕书偈曰:“佛寿八十,我多九年。
虚空掇转,大用现前。
”掷笔瑞坐而逝,咸淳癸酉八月十五日也。
得年八十有九,僧腊七十四。
弟子妙应继席,得法四十馀人,得度者一百馀人,窆于天岩,遵初志也。
明年赐谥曰“普通法师”,答 曰“慈应”。
所撰《读教记录》二十卷,为学者日月,其馀法语遗文,诸弟子多所记录,不可罄述。

人物简介

全宋文·卷二三五三
净梵,俗姓笪,名佛护,秀州华亭(今上海松江)人。十岁出家,十八受具戒,历师超果湛公、神悟处谦。元祐初,主姑苏大慈寺,讲天台三大部。宣和初,郡守敬其高行,补为管内法主。建炎元年(《释门正统》作二年)卒。见《释门正统》卷六,《佛祖统纪》卷一四,《补续高僧传》卷二。
神僧传·卷第九
僧净梵。
嘉禾人。
姓笪氏。
母梦光明满室见神人似佛。
因而怀娠。
生甫十岁依胜果寺出家祝发。
从湛谦二法师学教得其传。
初住无量寿院。
凡讲法华经十馀过。
大观中结二十七僧修法华忏。
每期方便正修。
二十八日连作三会。
精恪上通感普贤受羯摩法。
呼净梵比丘名声如撞钟。
时长洲县宰王公度亲目其事。
题石为记。
又尝梦黄衣人请入冥见王者。
令检簿云。
净梵比丘累经劫数讲法华经。
即遣使送归。
一日禅观中合众皆见金甲神人胡跪师前。
又在他处忏期蒙韦驮天点检。
大众中有戒不严净者。
先以预定后果忏法不全。
时姑苏守应公有婢为崇所恼。
请师授戒。
其妖即灭。
葛氏请施戒荐夫。
见夫绕师三匝而去。
待制贾公见师道行。
即补为管内法主。
师住持十馀年。
亡后焚躯有舍利五色。
补续高僧传·义解篇
净梵。嘉禾人。姓䉡。母龚氏。梦佛光满室。遂有娠。及生因名佛护。十岁出家。尝念阿弥陀佛。或问。年少何遽尔。师曰。我欲往他方丈。求挂搭去。十八受具戒。即依超果湛公。复谒神悟。屡亲讲说。大契宿心。元祐初。主姑苏大慈。讲三大部十馀过。馀文称是。禀师戒法者。几满城邑。尝率二十七人。修法华三昧。以二十八日为期。如此三会。感普贤大士授戒羯磨。至称净梵比丘。则洪声震响。如撞巨钟。师禅观之处。众尝见金甲神。跪于座前。有时一处行忏。见韦天按视忏堂。行人有遭其点察者。辄障起而退。政和中。太守应公。婢为祟所娆。歌笑不休。请师施戒。即刻神定。信女葛氏。请为亡夫施戒。即见夫旋绕师座。称得解脱。尝夜居西院。君酷暑。众不安卧。师方披三衣。坐水阁上。忽风雪飞集。凉气逼人。旦谓众曰。夏行冬令。众皆叹仰。知为神龙翊卫。变热为凉也。宣和初。郡守贾公。敬师高行。补为管内法主。
新续高僧传·义解篇第二之一
释佛护,字净梵,姓笪氏,嘉禾人。
母梦光明满室,见神人似佛,孕而生护,因名佛护。
十岁投圣果永忏主出家,常念阿弥陀佛。
或问:“年少念佛何为?
”曰:“我欲参访去。
”十八受具戒,投湛、谦二法师习教,得其传。
谒神悟,亲讲说,如夙习。
初住无量院,讲《法华》十馀会。
哲宗元祐初,主姑苏大慈,讲三大部,弟子遍踵吴地。
尝率二十七僧修法华忏,每期方便正修,二十八日作三会,精恪上通,感普贤受羯摩法,至称净梵比丘者三,洪音如撞巨钟,三昧将圆。
有来二僧曰:“春至石梁礼圣迹。
”忽见空中飞花,异香非常。
遇一僧曰:“姑苏梵法主散花至此”,语毕辄不见。
某因得礼座下,长洲令王公度亲时目其事,记刻于石。
元符中,有黄衣使者,请至冥府,时王者迎就坐,令吏检祥霭簿。
吏云:净梵比丘多劫讲演《法华》,王即起顶礼,遣使引还。
建炎元年十月朔日,坐亡,阇维时有五色光,塔择横塘之般若。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明广东顺德人,字思伯,号罗浮山人,人称浮山。梁储孙。弱冠中秀才,厌举业,弃去。与梁有誉、黎民表等为诗、古文。尤好书画,画追宋元大家笔意。以荫补中书舍人,客部主事。为人雅正恭谨,海内名士多与之交游。
全粤诗·卷三四四
梁孜,字思伯。
顺德人。
储孙。
以荫官礼部主事,转员外郎。
有《梁中舍集》。
清温汝能《粤东诗海》卷二一有传。
梁孜诗,以国家图书馆藏《盛明百家诗·梁中舍集》为底本。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清福建永福人,字于莘,一字莘田,号十砚老人。康熙四十一年举人。官广东四会知县。罢官归,船中所载惟砚石。归里后生活清苦。工诗,以轻清流丽为时人所称,七绝尤负盛名。年八十余而卒。有《秋江集》、《香草斋集》。
晚晴簃诗汇·卷五十五
黄任,字莘田,福建永福人。康熙壬午举人,官四会知县。有《香草斋诗集》。许子逊曰:“莘田宦粤有惠政。罢官归,贫不能自存,而独耽于诗,清词丽句,错落于弓衣罗帕间。七古出入韩、苏,《弃妇词》有乐府遗意,五言古《筑基》、《赈粥》诸篇,恺直悱恻,香山之《秦中吟》也。至七言绝句,实兼玉溪、金荃、攀川之辰,有妙思,有新色,有跌宕之致,有虚响之音,一唱三叹,深情流注于其间,令人悄焉以悲,怡然以悦,黯然魂销而不自持。”桑韬甫曰:“闽诗派导自二蓝、林膳部、高翰籍与王皆山辈,号十才子,力仿唐音。郑少谷以矫峭变之,而高霞居、传前邱与属和。其后,曹石仓、谢小草仍操其土风。君才思滔滔,多师为师,清丽绵芊,而风骨凝然,独超众嫭,杰然足振南中风雅之绪。”杭堇浦曰:“莘田七绝,秀韵独出,兼饶逸气。丰髯秀目,工书好客,诙嘲谈笑,一座尽倾。有砚癖,自号十砚先生。”
清诗别裁集
字莘田,福建永福人。康熙壬午举人,官四会知县。
秋江集诗·序
闽中故多诗人,作者代出,至今日而论诗,则舍吾莘田谁归哉?莘田弱冠登贤书,高步翰墨场。宦粤之四会,有惠政。罢官归,贫不能自存,而独耽于诗,清词丽句,错落于弓衣罗帕间。莘田负异才,终日闭门,手一编,自经史子集以及稗官百家,无所不窥。采其菁华,朝涵夕咀,浸灌酝酿于胸中,而于诗日事参会,源流正变间,皎然如辨渑淄矣。性伉直,介然独立,不能随俗为委蛇,遇四方才俊为声势气力者所激赏,一时名籍甚,更或挟其一家言,岸然负重望,当世靡不翕然推服以为宗范者,视之蔑如,略不一当其意也。后见余诗而异之,始披数馀篇,意耸然,继乃遍观各体歌行乐府,则叹其风骨兴象之超,密咏长吟,一字一击节,为之敛衽折服,云我当北面。予闻之惭且駴,掩耳而走,蹙然不敢当者累日。昔人云,得一知己,可以不恨。吾何以得此于君哉?至今心摇摇,未能自信,然以为平生之知己,则诚是矣。庚戌,予重至三山,一见定交,相得欢甚无间。盖相感在风尘外,为世俗交者弗识也。随手录其诗相属,近复数千里寓书,为之细加决择。七古出入于韩、苏,弃妇词有乐府遗意。五言古,筑基、赈粥诸篇,恺直悱恻,香山之秦中吟也。七律以大历为宗,时得刘、卢、张、李诸家境趣,无题数章,则造义山室矣。至于七言绝句,寔兼玉溪、金荃、樊川之长,有妙思,有新色,有跌宕之致,有虚响之音,一唱三叹,深情流注于其间,令人读之悄焉以悲,怡然以悦,黯然魂销而不自持。诗之感人,一何若是其深乎哉!天地一有情之区也,诗生于情,故无情者不可以言诗。人生而情具之,固未尝一日而绝于世也,则是诗之传也奚疑焉?时乾隆甲戌秋七月,东吴学弟许廷鑅。
秋江集诗·序
闽士多文,尤笃于朋友之谊,盖其俗厚,而缙绅先生风示使然也。庚戌、辛亥间,余以新进士观政闽中,奉大府檄,入参志局,因获交于编修谢古梅道承、行人刘邻初敬与二公,学老文钜,卓冠一时,而分修诸生十许辈,亦复推激风骚,彬彬如也。顾皆不以余谫陋,见辄投分,若平生欢。论诗赌酒,往往至夜分未已。一日,瞥见壁间越王台诗,磊磊块块,如山镇纸,益以书法疏秀,称其文章,不觉失声,诧曰:「是所谓建大将旗鼓,八面受敌者,惜乎阻于地,卒不可得见其人。」众笑曰:「公欲见之乎?旦暮且来。是籍永福而家会城,诗人黄二者也。」余闻大喜,就枕不能瞑。鸡三号,即披衣起,步至光禄坊访之。莘田方沐,遣僮奴报客,且坚坐以待。少选,曳革履而出,则见其须眉如戟,瞳子如点漆,面白晰,口若悬河,适称向者壁间所见、意中所拟之人,遂与订交。自是莘田数见过志局,余亦数至其家,历二年。每诵其诗,觉胸中辄有长进,盖余书因谢以变,而余诗因黄以力,朋友之益也。莘田以康熙壬午举于乡,屡摈礼部。中间流寓姑苏,颇事声色,不自顾藉,大病而归。踰年宰粤东四会,兼摄高要。高要故领端溪三洞,而莘田有砚癖,喜过其望。又长于吏干,为上官所器,高要本剧邑,迎刃以解,四会恢恢耳。风叶雅措,誉闻日隆,遂有忌之者谗于当轴,以懒嫚不亲政罢去。莘田既废,而嗜砚益笃,家居搆精舍,榜曰十研轩。招三数密友歌啸其中,然终以负冤谤,未究施设为恨,故多托于美人香草,缭戾抑塞之音,抑或禅榻茶烟,抚今忏昔,往复折挫,情辞哀到而韵弥长。方以林鸿、二玄、曹、谢之徒,有过之无不及矣。别二十年,莘田从子惠成进士,访余邸舍,袖出莘田诗,且传命见督为序。挑灯读之,大率皆曩所见者,间有所益,亦不多,而其他视旧帙减十之五。夫与其过而汰也,宁过而存之,如莘田所为,虽剩句小篇,皆有可宝,而芟夷至是,过矣。昔杨子云悔其少作,德祖非之,韩、杜之诗,后人多求之集外,且须收召废什,如追逋亡,毋令后人嗟唏也。且夫百工伎术形骸之役,多以老废,文士则不然,是故病而犹呻,老而更成。方余初交莘田,时年才三十有二,而莘田已五十。今余年视向者莘田之年且过之,则莘田当复益衰。而古梅由编修累迁阁学,卒官。邻初未改官,遽引疾去。志局诸生十许人中,存者裁一二数。每从南人讯莘田近状,辄云黄二丈颇健在,善饮犹昔,贫则有加焉。而所谓十研斋者已别售移居,闻斋中所贮亦销磨过半,流光如此,人事如此,岂不痛哉!谓宜怀人感旧,一寓于篇,而集中踵入者,顾不概见,何也?毋亦颓然自废,任其散失,而不自收拾耶?抑钞誊简略,吾见之不广也?如前之说,弃者宜藏,如后之说,缺者应补,莘田且以为何如也?进士惠告别期促,未有以报。会其年家子李霖村云龙州牧需次吏部,俾附入家邮达焉。嗟乎!甲寅之秋,与莘田别洪山桥舟次,且泣且叹如昨也。诸公见赠金石文及周彝汉俎,二十年来类为见者偷夺殆尽,而其依依见爱之意,故不忘也。长逝者不可复作矣,幸而存如吾与莘田、邻初,或者可复得相见,为兹集中增一老友联吟之作,此则存乎强有力之天,而非我与君之所敢望也。钱塘学弟陈兆崙撰。
秋江集诗·桑序
客春予应道山书院之聘,别雷学使翠庭。学使闽人,手条列其乡之俊哲姓名,盛推黄君莘田,予心异焉。汪徵士槐塘夙游闽,亦向予津津齿君,为是中之钜才长德,而诗之骎骎及古,匪今所多有。予至之日,即访君庐,怪石嵚蹲,老藤蟠荫,乌几尊敦斑斑然,蕉叶之研,墨气未乾。君古须眉,啜苦茗,吟其中,兀然山泽之臞也。促席论诗,一见即成衿契。予出户必诣君,相得如老昆弟。君善病,予亦中海峤岚瘴,右臂几不仁,急辞归。别君帷榻间,依依不能舍。予酷爱君诗,惜无书人缮录,君辄举平生所著作《秋江集》授予,属订定。予归,事箴砭,病良已。秋走南岳,岁暮抵舍。今年江右主濂溪书院,携君诗行笈中,至是乃得卒业。闽诗派导自二蓝、林膳部、高翰籍与王皆山辈,号十才子,力仿唐音。郑少谷以矫峭变之,而高霞居、傅前丘与属和,其后曹石仓、谢小草仍操其土风。君才思滔滔,多师为师,清丽绵芊,而风骨凝然,独超众嫭。其缫抒性灵,自溢其清真于洒落之馀,不模陶、韦而合,盖如其标格,以为声诗杰然,足振南中风雅之绪,盖有以见。吾翠庭、槐塘之不轻推许,而名下士之无虚若是也。君掇皮皆真,相对俱见肺腑。自为孝廉,频上公车,不肯趋径途,卒蹭蹬不得志。其时长安要津,莫不倾倒君,而持节崭崭如是。牵丝出粤东,强项倦折腰,敝屣一官,固宜而为粥食饿者,不敢出嗟来之声。旧爱至今在人口,集中恻悯时艰,彷佛元道州舂陵之作,吾有以知君之为政,不负夙昔之志也。既归田,贫且老,生事益微,风雨独吟,不问户外事。而名公之知君者,拥节至是邦,必式庐,郑重邀吟唱,陈蕃、昌黎以款接孺子、玉川为华,而二三老成皆童时钓游之侣,琴歌酒赋,相与徜徉于山椒湖溆之间,信足以破岑寂之孤踪,洽衰迟之清兴已。予独怅不得常与君数晨夕、共赏析,数千里外,聊写此素心,序而归之。乾隆丙子季夏,桑调元。
香草笺·序
香草笺者,永福黄先生所作也。先生为名宿,为良吏,而以不善事上官,为所中而罢。既去职閒居,益发摅为诗,长谣短咏,流传东南士大夫之口。而是编则皆侧辞绮语,曲写闺房儿女情事,所谓有托而逃,其旨远矣。昔孟棨纂本事诗,而韩偓创始香奁。六朝靡靡,庾信尤擅宫体。上朔汉魏,张平子同声,繁休伯定情,尽态极妍,可谓荒矣。然毛氏之诗,周太史所采录,玉瑱、象揥、鬒发见于鄘;荑手脂肤,蝤领瓠齿,螓首蛾眉,倩笑美盻见于卫;踰园涉洧,适愿相谑见于郑。而楚词之佳期夕张,美人目成,其摹绘刻露,殆又甚焉。即谓先生之诗,风人之苗裔,而湘累之别子,奚不可也?盖君子之于情,不可有所溺,而未尝无所寄。项籍之千人皆废也,而泣下于美人虞;苏武、张骞、班超之著节绝域,百折不挠也,而拥妇生子;李晟之勋名塞穹壤也,而取成都之营妓以去。彼其人皆英果激烈,立意较然,即刀锯鼎镬不足以动其心,而当抑郁无聊之会,顾不能自禁焉。论世者未尝以为病。先生虬髯猬磔,酒酣以往,纵论古今,事有不可者,击案愤诧,声殷墙壁。内行修洁,任气节,古汲、郑俦也,岂含睇宜笑者果足以惑之哉?谬悠之说,无端崖之辞,天老素女,藐姑射神人之类,适微其善言道耳。夫水正出为滥,悬出为沃,穴出为氿。香草笺,旁出之氿泉也。万斛之泉,不择地而流,覆杯水坳堂,而曰水尽于是焉,是恶足以尽之哉?乾隆焉逢摄提格之岁夏五月日在觜觿六度,平舆后学沈大成学子撰。
香草斋诗·序
昔人多以靖节《闲情赋》为不类其为人,至梁昭明,则有白璧微瑕之叹。固哉是言直不知靖节者。白文公曰:「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感人心者,莫先乎情。」古诗三百,孰非闲情之作?而何独异于靖节?其自序不云乎「荡思虑而归闲正」,殆所谓佩玉比洁、齐兰争芳者欤?吾友黄子莘田,今之靖节也。其操履纯白,襟度冲夷,凡出处去就,无一不与靖节吻合。而其诗则信如赋中所称「淡柔情于俗内」「憩遥情于八遐」,尤深契靖节闲情之旨。尝出其《香草斋诗》,属余点定序而梓之。余学识梼昧,乌足以序莘田诗?顾交莘田垂三十载,既稔其为人,而尤笃嗜其诗,往往吟讽不去口。尝手抄其《香草笺》凡三数过,流沫手胝,窃比于靖节《饮酒》「聊命故人书之」之义。盖莘田生平所为诗不下数千首,六十年间,直与放翁埒。最初为《十砚轩稿》,既而有《秋江集》,最后曰《香草笺》。斋前环植兰蕙,以颜其斋,即以香草名其集。香草者,沅澧潇湘之产,骚坛中以之喻美人者也。余一日与吴下诗人许二素园寒夜泛舟吴江,襆被共寝,各记其笺中诗,芊绵婉丽,细腻风光,更唱迭咏,互相击节,所谓餐五色灵芝,咽三危瑞露,千百年无此逸响。吟声断续,与芦汀过雁嘹呖上下,树间栖鹘咸拍拍惊起,而山寺钟声已初动矣。《香草斋诗》梓以行者,昉于吾浙大中丞今少司农觉罗雅公,前陈臬闽海,选入《采风集》中,余为作《感恩知己歌》附梓卷末者是也。惜其未见全稿,故所收不多。会余主讲鳌峰,仿其义例,增入如干首,属李君霖村续梓集内,而卒卒不果。稿存行笥,归装携以自随。偶一相思,辄开卷如觌。乃莘田书来督序不已。余适读陶君《拟古诗》,至「日暮天无云,春风扇微和」之章,其言「美人清夜达曙酣歌」极之,「皎皎云间月,灼灼叶中花」,和悦绮缛,置诸玉台宫体中,几不复辨,宁独《闲情》一赋为托凤鸟而陈辞者哉?因有感于文公之一言,以为古人善闲情者无如靖节,惟《香草斋诗》得其神似非形似。而或者以莘田《无题》诸作,沉博绝丽,酷类义山。涪翁称「玉溪生之学老杜,不在皮毛间」,余则谓香草斋之拟柴桑,宁复波澜有二,而奚论夫玉溪?即如集中《吊虞卿》《过乐毅墓》《歌李阳冰般若台篆书》及《三君咏》等篇,直欲跻韩碑晋石而上之,独有千古,夫岂后世诸馆职挦扯一时号为西昆体者所可同年而语也耶?是则佩玉比洁,齐兰争芳,骚雅嗣音,非靖节之比而谁?请以质之素园,当不以余言为河汉也。遂书以寄之,以当簸扬之糠秕也可。时乾隆甲戌中秋,同学弟会稽傅玉露拜撰,年七十有七。
香草斋诗集·序
往余客岭南,会闽黄十砚先生亦来重游。余之获交于先生也,以西蜀王公恕,时则会稽傅公玉露、长洲许丈廷鑅,俱聚羊城,始得快读先生之诗。久之,王公抚闽,先生归。次年,傅公来,即去。又一年,许丈将开席鳌峰而公罢镇,先生偕许丈出,送竹崎之江上,月落鸡鸣,坐客沾醉僵卧,而先生与公犹击案画酒汁,慨然长吟也。自庚申至壬戌,胜日良会,公必迎致先生。其时,余读先生诗最多。迨后余从晋陵潘公于杭州。戊辰春,潘公自皖移闽,幕府过从,余获再读先生诗,又三年于兹矣。今春潘公朝京师,余叩玄亭,先生则出酒饮余,手一巨编曰:「此吾删存五十年来诗也,盍为我序之?」盖有喁者、于者、即事者、状物者、吊陈迹者、怀友者、感逝者、摅愁而惜别者,有得之疾病引枕者,发之对酒狂歌者,托之美人神仙、眇倩姽婳、惝恍不可即者。源于选,而汎滥于三唐,而回溯于风骚,而得其宗,余盖至是尽读先生之诗焉。先生自随计京师,遍游四方,之齐、之鲁、之梁宋,而于吴最久。中宦粤东,不肯阿上官,投劾归。所至贤士大夫,无不乐从先生游。诸使之来南也,若故相泰山赵公欲荐起,不应。吾吴中丞觉罗雅公,为锓其诗以传。王公故齐年,潘公则宿重先生者。此四三公,海内钜人长德,礼先生若是。先生衔杯论诗外,它无言。觉罗公在闽时,则未一踵其台门也。世以此益高先生。先生少时犹及见诗人蓝采饮,而余田生、谢古梅诸公,则同学弟兄相切劘为诗文。即诸公亦自以为不及也。先生少为才人,壮则为循吏,今为名宿,皎然有显晦出处之大节,诗故不足以尽先生。而海内慕先生者,骤见先生不得,读先生诗,如御先生焉。归昌之片羽,迦陵之一鸣,顾不重哉!回念畴昔,西州墓木已拱,许丈息影久不出,傅公以主鳌峰重入闽,与先生齿俱杖国,饮兴吟情,尚若壮少年。而余侘傺失志,发亦种种白。盖反覆先生之诗,而益增友朋离合之感也已。
香草斋诗钞·序
有生知契,由灵府所缠萦,非外物胶合,故坚于金石,曾莫之销泐。吾尝谓五伦皆天伦,固统自性生也。文辞之不可磨灭者亦然,非有本元披启乎?华秀转瞬,即萧索可怜,其不废乎万古者,中有物焉。历劫穷尘,欲灰之得乎?曩游闽,得交古君子黄君莘田。寻以疾归,手其诗不忍释。君别无副本,即慷慨授予曰:「存子所,胜庋于家。」予曰:「万一有水火盗贼何?」君笑曰:「数当水火盗贼,独能我免乎?」予拜受。既为编定,序而归之。复掇其尤六卷付剞氏,公诸同好。君之诗如云中环佩,非人间惊艳可埒。寻恒酬答,一经吐纳,辄超绝凡近。其气体,非特雄长海峤间,今后有子云,必以予为知言。诵其诗,可想见其人,予岂阿所好哉?乾隆戊寅重三日,五岳诗人桑调元又书。
黄十砚先生秋江集笺注·序
余自束发学诗,即慕十研先生之名,□门地□,□弗获执贽登龙,然心未尝不殷殷向往也。壬午,忝登贤书,先生年已八十,重宴鹿鸣,称一时盛事。而余滥厕小同年之列,始得趋拜下□,晋接之间,独蒙奖借,遂以外孙女林氏择而归余焉。林□□居光禄,余妇翁守振公,乃先生佳婿,其妇母即郑荔乡《十闽诗话》所云「莘田二女皆能诗」者。雅派相传,不惜金针尽度,故至垂老而风情愈壮。家居杖履,常与二女啸咏香草斋中,□□阑烛跋,洒酒谈诗,累累珠贯,听之令人忘倦。而余亦得幸叨末座,稍窃□欣焉。先生著作甚多,晚年乃自删定为六卷,其中长篇则浩若江河,小诗则清如玉磬。后生小子,□敢妄赞一词。然读其诗而不得其解,与不读何异?笺注虽诗家末技,而缘典实□知其组织之工,按时地乃晓其寄托之妙,未必非读诗□一助也。自惭谫劣,不能咀味精深。壬辰岁,因先生得拜谒大中丞宝冈余公。公固与先生道义交者也,平居讽咏《秋江集》,每以无人善作郑笺为恨,意欲属笔于余,余不敢受,亦不敢辞,但唯唯而已,然识之心常不忘。越岁,荐主龙岩州新罗书院讲席,乃得以课诵之暇,细加条注。盖起于癸巳,迄己亥,阅七寒暑,始□蒇事焉。特是独学无友,孤陋寡闻,且家□藏书,一瓻难借,未□有不纯不备之憾。是以草创甫就,即庋□巾箱,未尝出而就正,亦自知钞胥小技,不足当有识者一噱也。夫十研之名播于海内,岂必因笺注而后传?独以余数载苦心,徒成邯郸学步,且不敢没先生格外垂青及中丞公谆嘱,不忘□□。其所以惓惓不舍□□有待世之君子摘瑕疵,补缺略,庶几得成完书,则余亦可窃一知半解之细,忝为十研轩獭祭之功臣。是先生未度金针又得广传一脉,俾残膏剩馥沾润靡穷,□非欣然所厚望哉?乾隆乙巳七月七日,外孙婿闽县叶梦苓谨识于凤山官署。
叶松根笺注秋江集·序
礼有之曰:「温柔敦厚,诗教也。」诗虽有古今源流之别,而人之深于诗者,常厚其性情。情克笃于君亲彝伦之大,发而为忠孝节义之经,则其人重有系乎国家,每足以撑持宇宙而垂休烈于青简。即其见诸绪馀者,亦莫不令人想望其文采,如观其芳徽,况一脉绍承,能不摩挲手泽,思有以昭兹来许乎?道光己酉之夏,予晤闽邑世职叶公栋国兄弟于友人书馆,述其曾祖父松根先生乾隆时为台湾广文,遇叛寇戕邑令,乃招集义勇,竭力防禦,踰年竟一家殉难。予肃然心钦之。既而携先生所注《秋江集》遗稿见示,且嘱序焉。夫莘田翁之诗集,传播于海内艺林久矣。若陈勾山、许素园、郑荔乡诸先辈之序论,其称述详矣。先生初以壬午乡科,随翁重宴,适择为外孙女婿,故常得亲承其謦欬,追陪其觞咏,情义兼笃,俱悉于自序中。且当时余宝冈中丞爱重其才,早相期为黄集笺注。先生因而蒐罗采摭,既脱稿,意犹不自慊,私庋于家,尚欲留待而补订也。曾几何时,而先生司铎凤山,遂以禦寇殉烈矣。在籍冢嗣,仅获藏是编,不可谓非幸也。其他所著文稿、吟草及《异闻汇纪》、《诗话解颐》各种,惜皆湮没于官廨中。由是观之,古今著述或传或不传,亦有数存于其间。如解李诗者数家,今惟王氏之辑注为最善。解杜诗、韩诗者且几十百家,今惟仇氏之详注、方氏之笺注为盛行。至于苏诗之施注,则幸赖有毗陵邵氏得以补其残缺。若先生树立于纲常名教之大,义烈彪炳,既已请旌于朝,且袭荫其后嗣,其可垂诸不朽者,原不藉注诗以传。而是编亦足见先生平日之笃学,稽古多识,宜风宜雅,其性情之敦厚,早有过人者。兹其贤嗣守戎伯仲,欲校订以付梓,绵祖泽也,表忠忱也,永孝思也,亦至性至情之所不能自已者也。予生也晚,迂拙性成,株守章句,乃幸与叶君贤伯仲有一日邂逅之缘,得追溯乎乡先正之流风馀韵。爰敬题篇首,以志仰企微衷,俾读其书者,犹可想见其人焉。余潜士
香草斋诗注自·叙
蕞尔永,代有闻人,十研翁又增光邑乘矣。翁才高节峻,能稍自贬抑,便可掇巍科、登膴仕。而仅以孝廉就选令,又竟以纵情诗酒不职罢,世遂以风流名士目之。夫真名士乃风流,非以风流为名士,唐之白、宋之苏,其较然也。集中《筑基》《赈粥行》,缠绵恺恻,岂诗酒不职者所能为耶?以故,名公卿莅闽者,争折节造庐,翁卒不以困故干以私。此余先君子所以重其人、爱其诗而命余注之也。黄君于岐,劝令授梓,余窃惟翁之才高而能不得展,节峻至老不少衰。向使翁稍贬抑而掇巍科、登膴仕,必不能深致力于诗。即能深致力于诗,而在官去官,率簠簋不饬,且碌碌无足重轻,其为诗必不能传后无疑也。今其诗传矣。读翁诗者,知翁之品,足继永之前闻人,而藉以私淑其身,上无负吾君吾学,下无负吾民,余所厚望也,当亦即翁所厚望欤?因于原集外,增入遗编,从陈句山太仆「弃者宜藏,缺者应补」叙言也。集一名「秋江」,兹仍额以「香草斋」,从傅玉笥宫赞「诗卷但留芳草碧,书窗长对远山青」酬韵也。至于诗之擅名海内,前哲详序之,余莫能赞焉。时嘉庆甲戌春月,永阳戆窝陈应魁书。
香草斋诗注·序
余己巳年授馆于永福嵩口林氏,即耳熟县治陈君有《香草斋诗注》,闻而未睹也。会陈君亦授馆嵩口,一见如旧识,因得晨夕披阅,谓其详而不略,确而不诬,即怂恿付梓,而陈君尚以未窥全豹,谦让弗诺。迄辛未夏杪,附书命序于余,余虽谫陋,弗敢辞也。莘田先生诗清丽芊绵,取材宏富,诵习者每以不通晓故实为恨。陈君乃能元元本本,剔抉爬梳,于莘田先生可谓无负,而嘉惠来学之意,亦云厚矣。昔郑北海笺《毛诗》,残膏剩馥,犹足沾丐后人,今陈君注得毋类是?嗟乎,余自己巳阅《香草斋诗注》,覈其故实,已十得八九。迄今又三载矣,陈君犹矻矻日蒐罗虫书汗简中,迄以成帙。而余再上公车辄报罢,以视陈君,其得失竟何如也?夫注释之家鲜可传者,大率荒略挂漏,不足餍心。而所注之书又非脍炙人口,如五味之不可离,此所以不足传也。若莘田先生诗,为名公钜卿辈所折服,其行世传后,无可疑者;而陈君又宣扬羽翼之,则斯集注释当与先生之诗并寿也夫。侯官学弟黄鸣西于岐拜撰。
香草斋诗注·叙
诗之有注,自颜延年之注阮嗣宗《咏怀》始也。至宋,而李、杜、韩、柳、王、苏、黄、陈,莫不有注。杜有千家,韩有五百家,以余之区瞀,尚能摘其纰漏至数十百条,盖注诗之难也如此。国朝诗之有注者,余知其四,而所见者三,曰《吴诗辑览》,曰《精华录训纂》,曰《曝书亭诗注》;若东涧诗,有钱遵王注,见《读书敏求记》。底下之书,可用从火,今人亦无从而见之矣。永泰黄莘田先生,风流名士,海内具瞻。所为诗光英朗练,绮密瑰妍,唱在英游之口。东野凡生,乡曲儇子,子父女母,交口教㖟,不过《香草笺》而止。其《秋江集》《香草斋诗集》,体理精奥,寄托遥深。樊川之凤胶,樊南之獭祭,则急索解人不得。幽冥而莫知其原,大父幼孙,朝夕侍问,不能无「无人作郑笺」之恨。于是注者亦不一家。以余所见,叶教谕梦苓辈,不免舛漏;戆窝逸出其间,网罗散失,囊箧细碎,磊磊明明,条条戜戜,殆可与施德初、任天社、李雁湖暨近代惠松崖、靳介人、杨谦诸家并驱争先;而非杜诗伪苏注、苏诗伪王注诸书所可一斗斛而相量矣。岂非莘田之忠臣,而教谕辈之诤友欤?戆窝初注此书,不下数百万言,力不能刊刻,删之又删,尚得数十万言,以今春付剞劂。时余在京师,未及契勘,戆窝深以为恨。及归,戆窝俾余题其首。余曰:「名,公器也,不可以多取。余浪得时名而悭于一第,此亦君之炯戒也。」戆窝曰:「吾为乡耋疏通證明,此自邑子之责,非以为名也。陆渭南云:『贵人自作宣明面,老子曾闻正始音。』我辈岂以一第为重轻哉?无乃效白文公所云『才高厌小诗』耶?」余曰:「谁敢哉?前言戏之耳。」遂名其说以为叙。嘉庆十又九年首秋提月,𨙸海愚弟何治运撰。
香草斋诗注·跋
师仿《杜诗详注》例注《香草斋诗》,辑成二十卷,删而为六卷。
将付之筑氏,封进而言曰:「师之力可谓瘁矣,删之得毋甚乎?
」师慨然曰:「国朝诗人,竹垞、渔洋外,首数十研翁。
今二家各有注,予永人,宜注永人诗。
间过从何君岐海,考订所未详,迄以开雕。
呜呼,世不乏陶朱,肯以百金之费表扬前烈者绝少,且闻知此事,以为迂与狂矣。
予不顾妻子饥寒,黾勉从事,冀以毕予景仰之志。
甚恐力不副心,故删之又删,至出典有不及标载某书者,或即以是为予病,不遑恤也。
」封惧失言,退因录附师序后。
受业侄侯封谨识。
香草斋诗注·跋
吾师性质直,不为俗所喜,亦不愿喜于俗。常手录《香草斋诗》,再三集注,以艰于剞劂,删之止存六卷,所删者皆玄圃积玉也。师曰:「予永人,宜注永人诗。」十研翁名闻天下,是岂永所得私哉?永不得私,而吾师私之,私之而又欲公之,其足以羽翼十研翁也至矣。生平著作如《读左会心》《四书管见》《经济大略》《戆窝策存》《礼记质疑》《三传考异》等书,□等将汇其零星漫漶,梓行之于世。受业侄锋谨识。
秋江集注·序
作诗难,说诗难,注诗更难。三百篇后,代有作者。因寄所托,各自名家。然括其要旨,不外《虞书》「诗言志」,四言说诗之法,则孟子「以意逆志」一语尽之。唯注诗者,必能读尽作者所读之书,能知尽作者所读而用之之书,至于作者能无书不读,而其所作又如无读一书,则又必能深得说诗之旨而以意逆之,此注诗之所以难也。毛传、郑笺尚矣,至李善注《文选》,犹不能无「释事忘意」之议,其他又何论焉?吾闽莘田翁黄先生诗集,雄视一代。旧有戆窝为之注,学者苦不得其详。近复得芝田王君为注数百万言,既博且精,蒐括殆尽。于虖详矣!芝田王君,无书不读者也。能读莘翁所读之书,能知莘翁所用之书,以意逆志,一一为之诠释。如毛、郑诂训,俾学者一目了然,毫无疑义。倘莘翁见之,且以为取怀而予亦不是过也。吾知莘田之诗、芝田之注,且共千古不朽矣。抑余尤爱莘翁集中《筑基》《赈粥》《弃妇词》,有三百篇之遗。其《越王台》《吊虞卿》《过乐毅墓》《夷门怀古》《李阳冰般若台篆书》及《三君咏》诸篇,屡为傅会稽、陈勾山众君子所击节,令人兴上下数千年、纵横一万里之思焉。今得芝田注,如披廿三史图编,知人论世,若河决下流而东注也。昔杜工部以诗为史,十研翁以史为诗,芝田则注诗如注史,后学则读诗如读史,岂非嘉惠艺林一大盛事哉?戆窝诗注,本名《香草斋》;今芝田详注,曰《秋江集》,仍旧称也。芝田长君春屿,亦淹博能诗,余族侄凤藻尝从之游,因偕其孙志苏乞序于余。时余适有江苏粮台之命,匆匆就道,书此而弁诸简端。道光二十有二年岁在玄黓摄提格秋相月,同安鳌石叟苏廷玉撰。
秋江集注自·序
秋江集》者,永福莘田黄先生之所作也。先生罢官旋里,卜居会城,余时方弱冠,获识荆焉。每读先生之诗,辄复心醉,间取集中咏史咏物诸题,掩卷构思,如何命意,如何入手,如何对仗,如何结穴,开卷證之,十得五六。因苦引用浩博,借书蒐讨,详注简端。十有馀年,寝食弗倦,欲以就正先生,而典型日已远矣。壮岁以后,砚田为业,非借书不入城市,日积月累,又廿馀年,手自细书,分为六卷。朋徒谈艺,为言某卷某题某句,数典弗忘,咸以为便。儿子渐长,与生徒辈晨夕传钞,余则山窗灯火,手此一编,不啻日与先生相对也。及司训松溪,携置行箧,六钧传观,儿童欺我,青毡尚在,此编竟若通神,辛苦毕生,怅惘奚似。归山后,儿辈以抄本呈阅,犁然无缺,中复补我遗忘,慧逊童乌,误殊韩昶,既逢故物,如遇家珍。嗟夫,画脂镂冰,诚为无益,虽云享帚,何意灾梨。然而锦瑟华年,解人可索,先生残膏剩馥,沾丐后人多矣。香草斋中,白云山上,不尝冁然而笑乎?又况予足不良,弱行已久,桑榆晚景,遮眼赖有此书。其失而复存,阙而可补者,其中殆有天焉。付诸剞劂,实获我心矣。爰序而藏之,以俟来者云。道光二年岁次壬午春王二月既望,长乐王元麟芝田氏序于东山家塾。
秋江集注·跋
昔人谓杜子美诗无一字无来历,今读莘田先生《秋江诗集》,窃叹其博极群书,虽古人不是过。则注杜诗诚难,注先生之诗岂易易哉?余族叔祖芝田翁,幼而嗜学,老而不倦,夙好莘田先生诗集,苦其取材宏富,初学不免望洋。爰蒐罗故籍,详加注释,俾读者开卷瞭然,可因端以求委,是其殚精竭力,不独有功于莘田先生,而所以嘉惠后学者亦深且远矣。夫莘田先生以雕龙吐凤之才,托香草美人之感,缘情赋物,洵足接迹于风骚。而芝田翁博考旁稽,字笺句释,复能全窥作者所读之书而阐发靡遗,于此见先正学问具有根柢,不徒以兔园册子为生活。览是编者,能无动老成典型之慕也欤!时道光癸卯季夏,宗侄孙有树谨跋。
香草笺偶注·序
诗之有注,盖肇于李善之注《选》。顾风人与训诂,肝肠意见,绝不相同,往往有取风人妙义,牵强附会者。《杜诗笺传》,自昔纷挐,虞伯生之注既晦杜意,牵缠之病,实谬误千里;赵次公以笺释文句为事,而边幅单窘,少所发明。论者谓老杜身后,受虞、赵两君之累不浅,以杜公虽破万卷,未必拘拘泥古若此也。近世所传《香草笺诗》,吾闽永阳黄莘田先生之作也。莘田操履纯白,襟度冲夷,生平所为诗无虑数千首,若《十研轩稿》《秋江集》,多与一时公卿士大夫酬赠及纪游感遇之篇,并皆舂容尔雅,嗣响唐音。而笺中诗独写闺房儿女之事,流连往复,纯以绮语,摅其深情,或疑为《香奁》之续,至拟之陶徵士白璧微瑕。今读笺中《无题》诗序,有「无聊笔墨」之云,则莘田于是诗有微旨焉。知言者以为有托而逃谅矣。顾其中摭实隶事,出入百家,后生喜其博而亦苦其奥也。寄闻轩主人者,以文学著名,专攻举业,兼事诗歌。偶读是诗,爱其芊绵婉丽,卷轴琳琅,约随睹记,附录诗后,俾其家后生便于稽核,丹黄甲乙。稿成而出以示余。间有余目力之所未逮,或得之旧闻,历久失之者。昔桐城相国有言,今人非不及于古,而文之成处,辄难尽辨由来。以余所闻,如张燕公称大手笔,然于王子安「帝车南指,华盖西临」之语,犹有不解。访于一公,仅得其半。又如李义山《锦瑟》一篇,刘原父以为当时贵人爱姬之名;计敏夫以为令狐楚青衣;山谷读之,不晓其意,以问东坡,方得「适怨清和」之解。今主人于莘田之诗启钥发箧,悉心探讨,凡所徵引,细加校雠,遇有异同,必衷一是,务求得乎作者本意而后已焉。固不致如虞、赵两君为老杜身后累也。然则是诗之注,不独一家稽覈之资,且于读是诗者多所沾丐,谓宜亟付梨枣,公诸同好,无容吝也。倘以附益香奁为疑,则「无聊笔墨」,莘田亦既言之矣。他日主人方出所著述以问世,即不妨执是诗之注为其嚆矢也夫。嘉庆十三年岁在戊辰七月中浣,恕斋阮芳潮拜撰。
香草笺诗注·跋
诗与文,异其体而亦异其用也。文必经经纬史,理举辞明,然后为典要。诗则取材务多,隶事务富,即至稗官野乘、谐语方言,且兼收而并畜焉。藉非广见洽闻,作诗难,读诗尤难。闽十研黄先生《香草笺》一集,其寓意也悠而远,其托兴也深而澄,不屑屑傍唐人门户而骋秘抽妍,薰香摘艳,譬客泛珠船,游玉海,千态万貌,悦目醉心,岂易溯委而穷源哉?夫以随园太史负倚天拔地之才,树岳峙渊停之望,擅茹古涵今之识,定扬风扢雅之衡,而独心折是编焉,此其故可与辨物者道,难与拘墟者言也。盖诗各有体,或主颂德,或主纪事,或主言情,其旨备兴观群怨,其绪馀又足以资多识。圣贤有明训矣,于古然,于今何独不然?是故说约者先由博,赏奇者必晰疑。余尝谓陶靖节读书不求甚解,李太白论诗以绮丽不足珍,惟有其识足其才则可也。若识不及靖节,才不及太白,而反相援以为口实,噫,毋乃刻画无盐,唐突西施者欤?有志之士,质无论钝敏,境无论穷达,而苟耽典籍,广蒐罗,勤考核,一切俶诡离奇、幽隐琐屑之谈,犹欲备陈颠末以开拓心胸,而况本之情性,托之篇章,意祖楚骚,旨同漆吏,格并温李,词拟庾鲍,当世名公哲匠之所击节而叹赏者,而顾以曼声浮艳少之耶?然则《香草笺》之注,所以明诗思之绵邈而著诗学之宏深者,夫亦不可以已矣。至其援据必详,校勘匪谬,寒暑无间,寝食与偕,阅是注者亦可知其不疲于奔命矣,余又奚庸赘焉。同学弟郑希元月林氏拜跋。
补钞香草斋诗集·跋
《香草斋诗集》者,吾闽十研老人黄莘田先生所著,久为艺林推重。嗣陈应魁有《香草斋诗注》,王元麟有《秋江集注》,计三种并行于世。原刻之本在于乾隆年间,历二百馀载,传者亦寥。余斋头仅有《秋江集注》,欲聚各本而校其篇什之多寡,迄未得间。迩者余弟逸樵蒐罗旧籍,既得原刻《香草斋诗集》,又得《香草斋诗注》,于是将原刻本与《秋江集注》互为检阅,得悉《秋江集注》卷一至卷六,共增益出若干首,皆为原刻之所无,而余数十年之夙望,一旦释然,爰为之一一钞录,附于原刻之后,另为一册,俾读先生之诗者,展卷瞭然。竟有原刻所有而《秋江集注》所无者,计四首,岂注诗时未之见耶?抑遗漏耶?倘有好事者将补钞之诗合原刻而重刊之,成为完全之本,亦一快事也。甲申三月下浣,侯官后学萨嘉曦谨跋。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565—640 【介绍】: 隋唐时僧。京兆华原人,俗姓张。七岁出家。北周毁佛时返俗。隋初投昙猛为师。五年后,辞师南游樊邓间受戒。北至邺下蒲晋间,数参名僧,遍习经论。文帝仁寿间,课业于华原石门山。炀帝大业三年,入京阐扬《摄论》,敕召入内道场。十三年,诏令巡方。属世乱,复返南阳。恭帝义宁二年被召入京,住大总持寺。唐高祖武德年间入住弘法寺,一时名臣多从其学,化盛京辇。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四 弘法科(四)
姓张氏。
其先南阳人。
后徙京兆之华原。
琳方幼时。
外国道人。
过其家。
叹曰。
此儿当隆佛法。
不可处之尘埃中也。
七岁从俗流出家。
非其本志。
遂去而从他师焉。
周氏之祸久。
汩没不能振。
隋初。
依昙猛法师究定慧学。
于时法运复亨。
琳弱冠犹以沙弥南游樊邓受具。
寻赴青齐。
披讨律部。
又研十地于觉法师所。
乃旋邺都从炬法师。
禀采华严楞伽思益等义。
既而匡众阐化。
名声益起。
偶至蒲晋。
为道逊道顺二法师留讲十地。
久之叹曰。
药本治病而服药增病。
岂其理哉。
学识材辨。
秪以生慢也。
宜求所以治之者。
于是始习静念处等法。
俄而渐进大乘无得。
离念唯识等观。
入白鹿山绝粒者数矣。
昏则登危巅高树。
以坐其上。
动经旬浃。
后造泰岳。
夜见火光。
环照峰峦。
即追求之。
见数尼。
共议唯识。
忽然而隐。
未几。
入关中。
遇昙迁禅师为开摄论。
仁寿四年。
诏送舍利于华原石门山之神德寺。
就以课业。
大业三年。
沙门还源。
延讲摄论于辇下之明轮妙像诸寺。
久之至东都。
齐王暕情深定理。
每从咨决。
鸿胪苏夔禀宗玄训。
若高阳沙门道雄道体。
赵郡之道献明则。
成承善诱。
造诣幽微。
洪哲致问曰。
怀道者多。
所专何业。
答曰。
山谷高深。
意定何在。
哲曰。
山高谷深。
由来自尔。
答曰。
若如来言正当馀处取土填谷齐山乎。
哲叹伏。
十三年具表闻上。
将西巡灵迹。
属𡨥盗纵横。
道途梗沮。
仅达襄邓。
义宁二年。
诏住京之大总持寺。
武德三年。
正平公李安远奏。
造弘法寺迎居之。
惟敷中论。
或维摩起信而已。
夜则燕寂。
玄琬律师。
躬膺令则任城王及其母楚国太妃安平公主。
皆邀至第宅授戒。
国子祭酒萧璟工部尚书张亮檐事杜正伦司农李道裕。
并为弟子。
又请智首律师阐扬四分凡十遍。
率先学众禀服教法住持。
京辇虽沙弥净人。
犹明律相。
斯非其功欤。
贞观十四年。
十月二十六日。
以疾卒于弘法之房。
是日先有素交法常来候。
琳谓之曰。
不恋此生不贪来报缘集即有缘散则无又曰。
以己之疾。
悯彼之疾。
因垂泪。
盖念诸苦趣也。
复诫门人曰。
生死道长。
各宜自拔。
时春秋七十六矣。
火葬于终南至相寺舌独不坏。
再烧之愈觉明洁。
檀那造木塔五丈。
以表其德。
琳于洛邑。
尝为通事舍人李好德。
课试场屋文业。
及好德犯国宪。
因逃匿求度。
以免罪。
后事发觉。
逮琳狱。
上特原之。
或谋害一冤家者三人。
其一人中悔。
投林受戒。
俄而受戒者。
死而复苏曰。
见阎王。
王使与二人辨对谋害冤家事。
吾称以从琳受戒。
不复知且引琳为證。
王命追所證者有报琳已生他方金粟世界矣。
吾因获免罪。
放还。
续高僧传·卷第二十 习禅五
释静琳。俗姓张氏。本族南阳。后居京兆之华原焉。幼龄背世清附缁门。初诞之日有外国道人曰。此儿当贵。若出家者大弘佛法。七岁投僧出家。役以田畴无乖道训。不果本望。深惟非法也。自顾而言曰。此而未舍。与俗何殊。更从一师服膺正化。遭周灭法且附俗缘。年在弱冠希期无怠。会隋氏启运。即投昙猛法师。乃以二事相摄经于五年。犹事沙弥未敢受具。庆蒙开法欲广见闻。辞其本师南游樊邓。便于彼部奉进大戒。既爰初受法未晓清规。远赴青齐听于律禁。后发前至为诸听先。又于觉法师所听受十地。回趾邺都。炬法师所采听华严楞伽思益。皆通贯精理妙思英拔。旧传新解往往程器。时即推令敷化。讲散幽旨并惊所未闻。而胸臆所忆犹谓不足。展转周听博遍东川。蓄解寻师又至蒲晋。有沙门道逊道顺者。声名大德也。留讲十地经于凉燠。虽复听徒欣泰。而志逾烦梗。下坐处房抚膺审曰。法本治病。而今慢法更增。且道贵虚通。而今耽著弥固。此不可也。即舍讲业专习禅门。初学不净念处等法。又嫌其琐小烦稽人虑。乃学大乘诸无得观。离念唯识弥所开宗。每习一解陶练十年。精其昔知更新后习。而弊食粗衣。情欲斯绝。后入白鹿山。山粮罕继。便试以却粒之法。孤放穷岩又经累载。山中业定昏睡惑心。乃临峭绝悬崖下望千仞。旁生一树才得胜人。以草藉之加坐其上。于中系念动逾宵日。怖死既重专深弘观。后闻泰岳特多灵异。便往寻之。既达彼山。夜见火炬周环高曜峰岩。即事追求累日方至。乃见五六尼众匡坐论道。琳初通讯问。共议唯识等理。未尽言间忽然不见。惆怅久悟法诚尔也。后入关中遇昙迁禅师讲开摄论。一闻如旧慧不新闻。仁寿四年。下敕送舍利于华原石门山之神德寺。琳即于此住。居静课业。行解之盛名布京师。大业三年。有沙门还原等。延请帝城。在明轮妙象诸寺。讲扬摄论识者归焉。寻即降敕召入道场。既达东都禅门更拥。齐王[日*东]情深理定。每就咨款请至本第从奉归戒。鸿胪苏[蒠-心+(冗-几+(止*(ㄇ/又)))]。学高前古。举朝冠盖。禀宗师训为舟为梁。高阳道雄道体。赵郡道献明则等。并释门威凤。智海明珠。咸承理味酌以华实。襄阳洪哲。德高楚望风力俊骇。闻琳声穆时彦。故来相架。乃致问云。怀道者多。专意何业。琳见其词骨难竞。聊以事徵告云。山谷高深意定何在。哲云。山高谷深由来自尔。琳曰。若如来言。馀处取土填谷齐山为定高不。哲悟此一言致词叹伏。由是秀颖附津。稽疑重沓。故令誉风宣弥繁赏。会琳以象教东渐法网虽严至于僧仪正度犹未光阐。欲遍游阎浮备殚灵迹。以十三年内具表闻帝。当蒙恩诏令使巡方。并给使人传国书信。行达襄土方趣海南。属寇贼交侵中国背叛。途路梗涩还返南阳。义宁二年。被召入京。住大总持如常弘演。光阴既积学者成林。武德三年。正平公李安远。奏造弘法。素奉崇信。别令召之。琳立意离缘摄虑资道。会隋末壅闭唐运开弘。皂白归依光隆是庆。乃削繁就简。惟敷中论为宗。馀则维摩起信。权机屡展。夜则勖以念慧每事徵研。并使解出自心不从他授。玄琬律师道王关河躬承令则。自馀法侣岁献奇伦。任城王及太妃楚国太妃安平公主等。皇家帝叶请戒第宅。隆礼频繁。国子祭酒萧璟。工部尚书张亮。詹事杜正伦。司农李道裕等。并誓为弟子。备诸法物恒令服御。久以徒侣义学爰缺律宗。乃躬请智首律师敷弘四分。一举十遍身令众先。故使教法住持京辇称最。乃至沙弥净人咸明律相诚其功矣。忽以贞观十四年秋初染疾。至十月二十六日平旦疾甚。有沙门法常者。盛名帝宇。素与周旋。故来执别。琳曰。不恋此生未贪来报。缘集则有。缘散则无。而神气澄湛由来不乱。曾病。有问疾者。答云。以己之疾悯于彼疾。因而流泪。想诸苦趣故也。便总集僧众并诸门人告曰。生死道长有心日促。各宜自敬无累尔神。即右胁而卧。寻卒于本寺。春秋七十有六。馀处通冷惟顶极热。迄于焚日方始神散。而形色鲜软特异常比。送于终南至相寺烧。惟舌独存。再取烧之逾更明净。斯即正言法之力矣。弟子等四十馀人。奉跪慈颜无由钦仰。百日之内通告有缘共转大乘。总四万馀卷。并造千粒舍利木塔举高五丈彫饰之美晃发中天。广布檀那用酬灵泽。初琳居世。化以实录著名。每述至理玄凝。无不垂泣叹奉。言无非涉事不徒行。有通事舍人李好德者。曾于雒邑受业于琳。后历官天门。弊于俗务逃流山薮。使弟子度之。若准正敕罪当大辟。后有嫉于德者。罔以极刑。及下狱徵琳。初无拒讳。监狱者深知情量。取拔无由。事从虑过释然放免。识者以实语天梯至死知量是莫加焉。自爰初问法。无惮夷险。衣服坏则以纸补之。床席暖则坐于篑上节之。又节量力强羸。名利不缘。语默沈静。修摄威仪。有异名称。涕涶莫显于口鼻。饮食未言于美恶。敬慎之极夫又何加。兼以行位难测。蚤虱不历于身纵辄投者寻便走散。斯负既抵。故所报类希焉。尝居山谷须粒有待患繁。乃合守中丸一剂。可有斗许。得支一周。琳服延之乃经三载。便利之际收洗重服。故能业定坚明专注难拔。时值俭岁缘村投告。随得随施安乐贫苦。尝在讲会。俗士三人谋害一怨。两人往杀。其一中悔从琳受戒。岁纪经久并从物故。而受戒者忽死心煖。后从醒寤备见昔怨及同谋者论告杀事。其受戒人称枉不伏。引琳为證。王即召追。證便有告。琳生他方金粟世界。王既感證。因放此人。又琳一生所至伽蓝撝谦自牧。逮至名高福重䞋锡日增。并委侍人口无再问。及后为福方恨无财。出以示之。琳曰。都不忆有此物也。斯寔据道为务情无世涉。可书季代足为师镜。自住弘法敷化四方。学侣客僧来如阛阓。招慰安抚随事忧承。而度杂公私宪章有叙。故使外虽禁固内实通流。山林望而有归。轨道立而垂则。逮于殁后此法弥崇。所以京室僧寺五十有馀。至于叙接宾礼僧仪邕穆者。莫高于弘法矣。又寺居古墌惟一佛堂。僧众创停仄陋而已。琳薰励法侣共经始之。今则堂房环合厨库殷积。客主混同去留随意。裕法师云。以道通物。物由道感。惠由道来。还供道众。故僧实由客。深有冥功。裕语有琳近之矣。

人物简介

全粤诗·卷五六
潘翥,字景翔。
南海人。
清钱谦益《列朝诗集》甲集第二一有传。

人物简介

槜李诗系·卷四十
字雪峤,宁波人。
高僧摘要·品高僧摘要卷三
鄞县朱氏子。二十九岁出家。行脚无有人处。后访秦望山妙祯山主。主举他心僧因缘。一僧参曰。那里来。僧曰天竺来。他心曰。我闻有三天竺。你那一竺来。速道速道。师自是疑情顿发。次日曳杖至石头上高提曰。那一竺来。速道速道。忽前后际断。返天台。抬头见古云门三字。大悟。途中作偈曰。一上天台云更深。脚根踏断草鞋绳。比丘五百无踪影。见得他时打断筋。因入双髻。诛茅。次参云栖龙池。出世日。拈香供云门匡真偃禅师。后东塔开堂。又供龙池。示疾书偈曰。小儿曹。生死路上须逍遥。皎月冰霜晓。吃杯茶。坐脱去了。塔全身于云门。
补续高僧传·感通篇
圆信。京兆之房山人。薙发白云山。礼大僧德敬为师。往来上方红螺之间二十馀年。行脚所至。为武林淮安六安终南。每住辄数载。以嘉靖庚申。至太岳驻锡虎耳岩穴。而哮者争避匿去。倚石为屋。稍稍剪夷其积。圜瓢数十馀。踞石沿涧。出入幽花美箭之中者。累累如笠。岩上莲池二。阔可二丈。旱岁不竭。蓬室三方广当身。所得一缕一粲。尽以供十方游衲。行之数年。遂成丛林。倾震旦。士女号呼悲啼。而至者不至虎耳岩。犹未跻岳也。至岩不头面顶礼者。自以为悭缘。必痛哭去。否则谨伺岩扉外。经数日得一见。则喜过望。以故。虎耳岩之名。遍天下。计贤士大夫之辙以日至尚方之赐。掖庭之供。以月至。自嘉隆以来。耆宿之著闻。未有若师者也。然师务为密行。不以解显。应机之言。多依孝敬。抚摩煦煦。犹乳母之于骄子。金钱涌而至。拒不纳。有赠糈者。付尝住作供。四十馀年。影不出山。趺坐一龛中。如朽株。虽利根之士好为奇谈。诡学者睹其颜。莫不肃然增敬。师夏腊最高。逆其生。当在宣成间。诸徒属。试以腊叩。不答。尝简其箧。得旧𦇧衣。忽云。此武皇帝七年。王城中施食。所得衣也。叩之。复不答。后终于山慈圣出藏金。为师治塔焉。严蓬头者。襄人。日诵弥陀佛数万声。性高洁。施赀尝累千金。挥之如尘土。踪迹甚异。人不得而凡圣之。亦绝世奇人。不二之流也。 明河曰。或云。不二。姓徐。世为襄善门。徐生长。不二送出家。挈妻入五台山修行。不二寻觅父母累年。得于冰雪堆中见不二。大怒曰。不肖子。何故远远奔来。汝以我为父母。我已出家。以我为知识。我未悟道。大丈夫出世。孤峰绝顶。一间草屋。了办自已不暇。尚当为生死爱情所使。至于此乎。速去。无落吾事。不二遂南还。居虎耳岩。为世大知识。虽不二灵根夙种。固有自来。而开发之助。亦繇父母。团圞一门。又出襄地。或自庞家人再出。不可知也。
南宋元明禅林僧宝传·卷十五
雪峤圆信禅师者。
四明人。
姓朱氏。
出龙池传禅师之门。
首住径山。
终于会稽云门。
诸方服其神骏。
推尊之曰信公。
高怀无我。
至性不羁。
笑骂自繇。
人天罔测。
卸胜劣之戈甲。
劈今古之藩篱。
纵饶一问十答。
而紫罗帐里。
不撒真珠。
假使未闻先悟。
而千丈岩门。
尤遭点额。
大有伤弓之鸟。
见形高飞。
所以短贩之徒。
望风栗足。
故虽独据胡床。
不啻冲霄野鹤。
以至屡迁名刹。
仍然本色山翁也。
公生九岁。
闻弥陀经。
即知有出世法。
于是。
读书常诺诺。
而罢之。
然词语绝尘。
风仪潇洒。
犹王谢之玉壶冰映。
又爱与方客游。
游必领益。
年二十九。
竟去家矣遂。
访妙祯禅宿。
于秦望峰下。
祯举古激之。
公反覆研究。
连七日不知寝食。
忽仆于石。
前后际断。
如日轮迸空。
天地一色。
冲口得偈。
势不自禁。
欲往天台寻印證者。
度若耶溪。
忽翘首。
见古云门三字。
得大休歇。
乃曰。
一上天台云更深。
脚跟踏断草鞋。
绳比丘五百无踪迹。
见得他时打断筋。
遂别策。
入双髻峰萝龛石室。
灰世忘缘。
间发新声。
豪吟达旦。
而刀斧无痕。
诸方景焉时有云栖高弟闻谷者。
雅相敬善。
一日谷行脚回。
举幻有传和尚相见机缘。
且称传公葆重。
有类明教嵩。
枯淡过于馀杭政。
其接人真西河狮子也。
公乃三诣龙池。
契其机。
与悟修二禅师
为雁行焉。
后悟主天童。
修主磬山。
公独庵居。
垂三十载。
黄公端伯。
余公大成。
请就径山祖庭。
升座拈提临济宗旨。
端伯还西江。
于崇祯庚辰。
以庐山开先寺迎公。
诸山宿衲俱集。
公一以胎风簸雨之舌。
振其拈花落草之机。
或不耐公笑詈而去。
或经公指唤。
而心旷神怡。
公忽拽杖还旧隐。
众惊遮挽之。
不可。
时往来衲子。
传天童规制宏壮。
条令斩新。
乃至运瓦搬石。
伺杵负薪。
无不彻底为人。
公独骂之。
逮天童讣至。
公又恸之。
侍僧曰。
大师昔何骂。
今何恸也。
公良久。
抚膝而起曰。
咦。
我掌宁独鸣乎。
遂躬至天童。
书挽章而奠之。
词曰。
同出龙池入路长。
吴兴分袂过钱塘。
多年挂锡玲珑石。
今已藏身寂寞乡。
云面揭开红日。
眼山眉愁断白花。
香离离一片苦心事。
且道何人在影堂。
北还。
又入龙池。
于传公塔前。
拈香曰。
桐棺山下养龙池。
步入凉风觅我师。
当户娑罗空腹树。
迎阶芳草昔人眉。
追思滴血曾留偈。
会写传灯嗣法诗。
今日塔前成九顿。
流源千载继孙儿。
耆旧乃请示众。
公曰。
我昔第三度登龙池。
先师曰。
你草鞋犹未脱也。
我道。
何处见草鞋来。
先师微笑而止。
我即呈偈曰。
数载龙池三度登。
重重问话舌生冰草鞋分付虎狼去。
双髻峰头一个僧。
又思。
当初在山阴。
看云门语录。
得他的力。
又在云栖。
亦有机录。
岂可忘却。
所以云门云栖一齐拈香供养。
诸方便道径山遥嗣云门。
径山以为不然。
瓜有根树有叶。
树高千尺。
叶落归根。
岂可孤负禹门先师。
断断无此理也。
然宗门事。
把住也繇我。
放行也繇我。
有时作宾。
有时作主。
有时宾主齐彰。
有时宾主双忘。
此乃临济家机用。
人天莫测。
庸人岂得知也。
还双径。
禾城道俗。
以东塔禅林。
坚致于公。
公为笑留。
名缁贵素。
日绕枝藜。
公眼幻青白。
众益心惊。
晚住云门。
公年七十有六矣。
机用益峻。
精神益劲。
尝自号曰青狮翁。
或称语风老人。
又曰迦那尊者。
每携童子山游。
人见访。
或打觔斗。
人拟议。
叱退之。
雏禅窃论公弗恤也。
顺治丁亥中秋。
谓弟子曰。
古人立化的也有了。
坐亡的也有了。
至倚杖倒卓都有了。
毕竟老人。
怎生去好。
语讫大笑。
书片纸曰小儿曹生死。
路上须逍遥。
皎月冰霜。
晓吃杯茶。
坐脱去了。
乃入寝室。
憨卧数日。
忽起坐。
索茶而啜。
连唱雪花飞之句。
擎杯脱去。
世龄七十七。
瘗全身于云门。
庚子朝廷。
慕之赐帑全五百。
并委书弘觉忞禅师。
而新公之塔。
又临公顶相于宫中。
而事焉。
公居开先时。
弘觉为西堂。
洎嗣天童。
而公独钟爱之。
故弘觉禅师。
以犹子。
纪公千秋之纲目。
甚详也。
赞曰。
整齐法运。
临渊履冰。
爰师笃慎其心也。
蠡测者谓。
师蹶弛自了则优。
为人则寡。
盖明之中叶。
少室宗风。
循规蹈矩。
如喑若聋。
非师濯之以清泉。
激之以霜钟。
则天方梦梦耳。
新续高僧传·净读篇第八之四
释圆信,字雪峤。姓朱氏,鄞人也。年二十九,始为僧进具。欲往天台访寻知识印證,忽举头见古云门三字,豁然大悟。遂返缚茅双髻峰,复以偈谒云栖,更参龙池,室中机契。万历间迁径山,复住庐山,尝作《净土诗》,自叙云:“甲子秋,游黄山,直上危峰绝顶,若升忉利,忽空中人语:‘比丘久隐,时当弘法,众生差异,善调伏之。’”知净土百咏,成于黄海光明顶也。崇祯八年,中丞余大成、司理黄端伯访信径山,即请开法。丁亥八月二十六日示疾,书偈端坐,索茶,饮半盏而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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